第83章包子生意可以繼續

  等王翠芬和倆苗抱著泡沫箱喜滋滋跑出來的時候孟年和馬向文已經基本談妥，除了她現在需要的大鍋，什麼棉花、肉麵馬向文都有，雖然不多但可以讓她再掙一天的包子錢。

  特別是馬向文說他們胡同里還有兩家過的也挺難，也想跟他學換粗糧和錢，孟年一聽更開心了，王翠芬剛出來她就迫不及待的要拉著馬向文走。

  「你倆說啥了呀激動成這樣？咋了？」王翠芬摸不著頭腦，給馬向文數冰棍。

  「這孩子家裡啥票都有！我跟他買就好了呀！」孟年湊到她耳邊小心解釋，王翠芬眼跟個電燈泡似的蹭一下被點亮。

  「真的啊？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用去了，剛進了這100根冰棍你得趕緊賣完，要不然化了咋整！」孟年拒絕道，「反正大苗也跟著我怕啥，幾張票還是能拿回來的！」

  

  王翠芬一想也是，就沒在多勸，兩人之前說好了，機靈的二苗跟著親媽，還能幫王翠芬看兩眼攤，大苗穩重懂事，孟年也不用她算錢幹活能幫忙照顧下心心就可以。

  幾人分開走，孟年主動問馬向文平時都去哪賣。

  馬向文第一次有人同行顯得格外興奮，一路上又蹦又跳：「我就在周邊的村口轉轉，很多小孩都在那玩呢，賣起來挺快的，再回來想找人搭夥的時候就難了。」

  「那你還記得昨天的三個叔叔嗎？下次看見他們可以問問願不願意幫你帶一些出來。」

  孟年好心提醒他，「你要是進的多了跑的路遠，這一個小竹筐可不行，最熱的天還沒到呢，到時候化的可快了。」

  他到現在還是用一個竹筐裹著小被子到處跑，看著就很沉。

  馬向文點頭：「我知道，而且我這樣雖然賣的快，可是根本沒人願意幫我帶，昨天我賣完了又去等了兩個小時也沒遇見你們這麼好的人！」

  「大家都有顧慮，沒辦法埋怨。」孟年不知道怎麼說又給他提建議：「要不這樣，你幫我找願意換票的人，我呢作為感謝把這個箱子借給你用著，這樣你可以多弄點冰棍賣怎麼樣？」

  馬向文趕緊搖手：「不行阿姨，你已經幫我這麼多了我不能用你東西！而且這都是順嘴的事不算什麼的！」

  「可我還要預訂你們的票呀？到時候有人買你可千萬先想著阿姨呦！」

  馬向文被逗笑信誓旦旦點頭：「阿姨你放心！我家一共三個人吃的都少會剩很多的，到時候都留給你！」

  這麼好的孩子竟然過的那麼苦，孟年都有些心酸。

  他家住的不遠，在遠離了學校和工廠後向南走了十幾分鐘已經看不到樓房，一片片的全是小平屋，院牆房頂看起來比村裡的要結實新很多。

  馬向文帶著她們穿進小胡同，最頭上一個小木門推開就是他家，頭髮灰白佝僂腰的老人正在生火嗆得直咳嗽，看見他進來開心的笑道：「大孫你咋回來了？今天碰見好心人了嗎？正好奶做飯吃了再出門！」

  一直很懂事的男孩連忙放下框子過去幫她，語氣活潑的有了小孩童真：「奶我又遇見昨天那個阿姨了！她不嫌我還願意幫我帶冰棍出來！」

  「哎呦那可真好，快吃了飯趕緊去吧！」

  馬向文領著她往門口走，穿戴整潔的孟年站在破敗小胡同里格格不入，馬向文奶奶看見都不敢上前。

  「這是？」

  「大娘好，我是跟向文一起賣冰棍的，叫我小年就好！」

  老人家立馬明白，趕緊讓開門請她進來，孟年笑著指了下腳邊的泡沫箱：「大娘我改天再坐，今天還趕著賣冰棍呢！」

  「噢，那你……」老人眼含疑惑不懂她來的意思，馬向文從屋裡跑出來捏著幾張票：「奶我跟阿姨說好了，咱現在的票留著也不用，乾脆換給阿姨吧！」

  他奶奶有些不捨得拉住他：「大孫啊，你不留一張肉票？等奶不咳嗽了和你一塊賣冰棍，咱也買點肉給你補補！」

  「不要了奶！我身體好著呢買啥肉！咱換成錢我一次可以多賣點冰棍，過倆月咱也能過一次豐盛節！」

  孩子都這樣說了，馬向文奶奶也不在勸，就是眼睛通紅趕緊低頭擦掉眼淚：「聽我大孫的！」

  馬向文把票塞到孟年手裡：「阿姨你先等會，我去問他們要票去！」

  「閨女進來坐會等吧！」老人把大門打開熱情的請她進去，孟年沒在拒絕帶著大苗進院，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光頭小男孩坐在牆角剝玉米粒，腰上一根布條拴在屋門上，看見她進來憨憨一笑，身上衣服又大還到處是補丁。

  「別害怕，這是我小孫子，出生的時候在肚子裡憋太久就這樣了，他不傷人！」

  孟年雖然很理解的笑還是把大苗拉到另一側，老人進屋不知道找啥去了，她就查看馬向文給的票。

  兩張肉票三張面票，一張棉花票還有三張布票，孟年手裡不缺布，所以一直捏著這張票想要不要現在用。

  從屋裡出來的奶奶以為她嫌棄，就趕緊笑著討好道：「現在布是不太需要用的少，一般就是誰家要結婚了才會用，你要是不稀罕可以不換，沒事！」

  孟年趕緊收起來：「不是的大娘，正好我閨女小需要布，用得著！」

  老人這才放下心遞過一張票：「你看這需要不？」

  「糖票？」

  「是，我們一家老小，有病的傻的都齊全了，所以人家特意換了這給我們，但你說俺們這也不買起，所以一直留著好久，你……？」

  孟年很是開心接過，「我要了，謝謝大娘啊！」

  老太太很高興，「我還得謝謝你，大孫回來直說遇到好人了，昨天還不知道從誰手裡帶了副草藥回來，喝一晚上就覺得不咋咳嗽了！這要不是你願意幫我們一把，他到現在還急得團團轉呢！」

  正說著馬向文跑了回來，身後跟著兩三個老太太，「阿姨我把她們帶來了，你挑挑？」

  聞言孟年差點笑出聲，馬向文恨不得把她給供起來了！

  這幾個人一看就沒有馬向文腦子活，第一次幹這種換票的事還提心弔膽問有沒有人抓，孟年和馬向文好一頓解釋才打消他們顧慮。

  最後走的時候孟年心滿意足，這一次在蒸個四五天包子都不成問題啦！

  一大兩小風風火火往小學門口趕，已經很多小孩在圍著買雪糕和糖葫蘆，孟年把大苗安頓在一邊就趕緊叫賣，本來圍在外面擠不進去的小孩一聽這聲就趕緊往她這跑。

  「阿姨我要綠豆的！」

  「有奶油的嗎？給我來五根！」

  孟年熱情的笑著手腳麻利給孩子們拿，有很多孩子是幫同學一起買，經常幾根幾根一起拿。

  因為牽扯到算數第一個來的雪糕大叔有些緩慢，她這邊倒是一茬茬過的快，身邊馬上圍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鴨子』。

  「阿姨你一會還來不？」因為不知道奶油雪糕賣的怎麼樣，她今天沒敢讓王翠芬多要，但沒想到現在的小孩零花錢還挺趁手，要的都是雪糕，這導致好多小孩只能不開心的買只甜棍解解饞！

  孟年有些抱歉的搖頭：「對不起呀寶貝，阿姨今天不來了，但明天一定帶雪糕和奶油的好不好？」

  乖巧的小男孩紅著臉點點頭往學校跑，走時還不忘丟下一句「我明天等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