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柳暗花明又一計

  「那咋整，看這樣賣的也不錯，再不賣了多可惜啊！」王翠芬戀戀不捨抱著箱子，恨不得箱子能憑空變出包子填滿一樣，「哎！你說城裡人日子是好過哈，包子說買就買都不含糊！」

  「那也得分人呢！」孟年一邊走一邊說，「我也不是隨便拉個人就賣，咱剛才去的應該是哪個廠的宿舍樓，能住在這裡的家裡最起碼有雙職工或老職員，花一塊錢買四個包子還是可以的！」

  「是嗎？你咋懂這麼多啊？」王翠芬詫異的看著孟年，「我跟你一起出來的兩眼一抹黑，連樓的門都沒看清你就都知道啦？」

  孟年含笑，誰讓她不是土著人呢，要真是原孟年，估計也分不清這些道道吧？

  回去後心心倒還聽話，知道這個男人膽小也沒大哭嚇唬他，醒了舉著小手乖乖的玩，引得木頭跟大財都干不下去了就想抱。

  孟寒這次倒是得瑟起來，一邊嫌人家手腳有泥一邊嫌兩人不會抱小孩，氣的大財直罵他也是個單身漢。

  正說著孟年和王翠芬帶孩子回來了，順路提了份涼粉，是在毛紡織廠門口看見的，一個老大爺推了木推車賣，孟年跟他交流了一番還買下他這個碗，不然幾人都沒法往回拿。

  「買著幹啥呀，咱們有地瓜玉米，烤烤吃就行了！」孟寒埋怨她又花錢，不舍的把心心還給她。

  「那也不能總吃這個呀，還有倆孩子呢，咋也要嘗嘗鮮！」孟年稀罕了心心兩口就讓王翠芬上炕歇會，倆苗不嫌累興奮的在外面圍著孟寒幾人嘰嘰喳喳問怎麼補院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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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年掏出今天掙得錢，「這沒有鍋就是不方便，想賣點吃的都沒地做。」

  「那要不先把我家鍋拆來？」王翠芬也不嫌炕上髒盤腿上去抱過心心好讓她安心算錢。

  「你前腳拆後腳胡寶宣他爹就跟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別人在外面過日子呢！」

  王翠芬樂的嘿嘿笑：「那也是掙錢啊，再說一天到晚就他在家吃，我稍微給他弄點就夠了！」

  「別，別人的閒話也扛不住！」孟年長嘆一口氣，「唉，明天就是集，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一起解決了。」

  說罷把錢往她面前一推：「今天掙了5塊5毛6，昨天換的肉票加上買肉一共花了1塊3，面是我之前換的，用了差不多兩斤算4毛，那調味品和菜啥的算1毛，減去後純利潤能有3塊7毛多，你覺得可以嗎？」

  王翠芬聽完眼都亮了：「合適啊！咱就今天上午忙活，這才半天就能掙這些夠可以啦！」

  「但有個問題是，這活是掙錢，可咱們沒有面和肉了，這次的肉還是昨天跟一個大姨換來的，她要不是缺錢用肯定也不捨得給咱換，畢竟城裡也限量給票。」

  孟年錘著發軟的腿，「沒有肉可以包菜的，大不了賣便宜點，可是面也是問題呀，每家每戶才有多少存糧？」

  「那咋整，咱今天下午去看看有沒有人再換票？」

  她沒好意思打擊王翠芬，但覺得希望渺茫，大多數人寧願花點錢也想省票。

  「娘！咱今天下午幹啥呀？回家蒸包子嗎！」

  二苗從外面跑進來撲到王翠芬眼前，這一上午的行動她覺得興奮極了。

  王翠芬沒主意抬頭看孟年，孟年笑著跟她說：「下午帶你們去賣冰棍好不好？」

  「咱不想辦法弄包子了啊？」王翠芬追問道，比起走街串巷賣冰棍她還是覺得灶上活更適合她一些。

  「一時半會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就等明天上集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在這期間咱別閒著呀，咋了？賣冰棍都入不了你法眼了啊？」

  孟年調笑道，笑得王翠芬臉通紅趕緊把孩子還給她：「讓你笑話我！不給你看孩子了，我去看看咋烤地瓜！」

  幾人身邊也沒大鍋，只能點了把火把吃的架上生烤，嗆得倆孩子到處跑，好在周圍沒鄰居。

  湊合吃了一頓午飯孟年閒不住的就和王翠芬有說有笑往雪糕廠走去，剛到大門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在門口問別人能不能搭個數買冰棍，可都被拒絕了。

  孟年看了會喊他：「馬向文？」

  男孩子聽見聲回頭看過來，激動的一蹦兩個高跑過來：「阿姨！」

  「怎麼了？沒人和你一起搭夥啊？」

  昨天一面之緣的馬向文沮喪搖頭，像阿姨這樣的好心人還是少。

  「你今天要多少？阿姨幫你搭個數？」

  聞言馬向文期待的抬頭，「阿姨我今天可以要三十根！」

  「這點不咋夠賣吧？」王翠芬接了一句，「小孩多的地方一趟賣好幾十根。」

  「我錢不多，昨天掙得錢給奶奶拿藥了，沒剩多少……」他尷尬的扣著衣角不好意思抬頭。

  孟年安慰他：「沒事，錢是一點點攢出來的，只要肯吃苦怎麼都能掙！」

  她向王翠芬使眼色，王翠芬點頭帶著倆孩子進去領冰棍了，本來這女人還不敢面對錢老頭，被孟年好一頓激勵才敢自己試著走進去交涉。

  孟年說自己帶著個孩子肯定不能天天往外跑，到時候沒人一起了王翠芬還能不賣了？

  雖然膽小，但關乎掙錢這種事王翠芬還是願意硬著頭皮放下臉面去嘗試，畢竟一天掙兩塊那也趕上城裡一些工人工資了呀！

  「你家是哪的？家裡沒人一起掙錢了嗎？」

  人坐著無聊時就愛瞎問道，孟年就這樣，但問出口她才想起來馬向文昨天說他爹沒了，孟年後悔的打自己嘴巴，「是阿姨不好惹你傷心了，怪我不會說話。」

  馬向文笑著搖頭眼神亮晶晶：「阿姨沒事！你這麼好的人肯定不是故意的，我爹被大火燒沒了，娘改嫁，家裡有個十歲的弟弟，是個傻的，奶奶哪也不能去天天守著他，我得掙錢呀，要不然奶奶病厲害家就徹底垮了。」

  「你家是村里還是縣裡啊？沒人救助嗎？」

  馬向文搖頭，「居委會的奶奶大娘已經很好了，可大家都窮，都要生活有什麼辦法呢？」

  孟年突然眼前一亮，「那你們家每月也是有票的吧？」

  孩子點頭：「有，但我家現在吃不起，有得賣了有的留著等有錢了用掉。」

  「那你能先把麵粉票賣給阿姨嗎？」孟年尷尬的舔了下嘴唇，「我知道你留一些是怕家裡沒吃，但你放心，阿姨可以跟你換，換粗糧再給你錢行嗎？」

  馬向文疑惑的抬頭看她：「阿姨你要細糧票幹啥？」

  孟年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對他講：「阿姨這不是剛生了妹妹也想掙錢麼，我手藝好想賣點饅頭補貼家用，你可以賣嗎？」

  他連猶豫都沒有：「可以啊，反正我家留著也買不起，到現在吃的還是土豆玉米。」

  還沒等孟年說話馬向文又問道：「阿姨你要大米票嗎？我家還有肉票要嗎？」

  孟年更加驚喜：「要啊，你家還有啥票阿姨都買！」

  馬向文歪頭想了想：「我家好像還有個棉花票你需要嗎，要這個的人挺少一直沒換出去，大家要的最多的還是肉跟細糧！」

  「阿姨要了！你家有啥我要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