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生來便是欠他們的
2024-09-03 17:47:10
作者: 離離原上譜
「其實我現在已經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了,不如我們現在抓緊時間分贓......不是,抓緊時間將這些東西點清楚,能當的就當了錢,實打實的揣在兜里才是像話的。」
這些東西,就算是五五分,她也能躺平整整三輩子了。
「你一個,我一個,你一個,我一個......」
夕陽西下,裴棠梨站在落日餘暉中,專心致志地數著手中的金銀財寶。
「娘子,別數了。你站了這麼久,小心累著。」
見她的頭都快被淹沒在這些器物中,而自己卻被如此冷落,溫祺心中立馬不平衡起來,醋味四溢地扶正了裴棠梨的身子。
「不行,這還有這麼多東西呢,我現在不趕緊清點清楚,夜裡丟了東西第二天都不知道。」
「不用清點!」
溫祺的聲音是少有的高昂。
「這些東西都是列有清單記錄在案的,你要是想清點,待會兒讓下人把清單拿過來就是了,這本就是李公公要宣讀的,只是他腎虛吐了血,這才略過了這件事。」
「那清單呢?」
裴棠梨手一伸,一個粗粗的捲軸就落在了她的手心。
「你一直收著幹嘛不告訴我?」
白瞎她辛苦了這小半個時辰,裴棠梨攤開捲軸,它一下子就順著手心滾落在地,那上面列著密密麻麻的名目,裴棠梨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
「......我不看了。」
她捲起捲軸,打算自力更生將這些東西一一搬到自己的院中,溫祺想叫下人來,卻始終拗不過要親力親為的裴棠梨。
直到整整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二人才大汗淋漓地將這些物件塞滿了整個小院。
「不是我說,你們這皇家的人真是小氣,給自己的兒子修這麼大住都住不完的府邸,卻只給王妃留這么小的院子,真是沒良心。」
看著被塞得滿滿當當、在各種金銀財寶的映襯下變得金碧輝煌的院子,裴棠梨的心中覺得無比的滿足。
「從今天開始,姐就守在這裡,誰要是趕緊來,殺無赦。」
她這可不是貪財,她只是覺得占據著別人的身子覺得很不好意思,才費盡心思地幫原主攬住這些錢財,就當是她對原主的補償了。
「阿梨,咱們能歇息用膳了嗎?」
溫祺本就體弱,現在更是累得滿頭大汗,當然這都是裝出來的。
「竟然已經到了晚膳的時辰了。」
果然人在不好惹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被人虧待的。
惡人自有瘋人磨,皇后能忍到這種地步,可見溫祺做的事情是有多麼的瘋癲了。
「張揚,去把佑安姐給帶過來。」
張揚才布好了滿桌的飯菜,聽到裴棠梨的命令之後幾乎是閃退了出去,只是下午還好好的,現在已經跛著一隻腳了。
「看來皇后的眼線還真是長啊,這麼快就把張揚給揍了一頓。」
溫祺熟練地給裴棠梨夾著她喜歡的飯菜:「娘子,張揚把秦佑安帶回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趕緊把她帶到身邊啊?」
「萬一丞相府的人又後了悔,又對秦佑安下手,那豈不是......」
「不會的。」裴棠梨十分篤定,「佑安姐在那些人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現在她守了寡,就連傳宗接代的用途都沒有了,最大的用處也就是做他們的受氣包。」
「在他們的眼中,佑安姐就是一個可以隨便利用的工具,所以送便送給我們了,頂多覺得我同情心泛濫或是和她有些情誼在,才會選擇讓步來討好我們。」
「所以佑安姐不會有事的,而張揚今日受了不少的氣,定會去找發泄的機會,他那張嘴啊,定會說些有用的。」
溫祺恍然大悟:「天吶,原來是這樣,娘子真是考慮周全,為夫佩服!」
沒過多久,穿著一身洗的泛白泛青衣衫的秦佑安低著頭跟在張揚的身後走了進來。
即便只是一眼,裴棠梨便覺得她消瘦了許多,盈盈不堪風吹,衣服走兩步骨頭都要散架的樣子。
「佑安姐。」
裴棠梨連忙迎了上去,期間還將不識趣擋在路中間的張揚給推了開來,上前緊緊地抓住了秦佑安乾枯瘦削的手。
「佑安姐,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說不自責是假的,自己當初給了她生的希望,之後卻又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她又白白受了好些日子的苦楚。
秦佑安搖著頭,一直在說著自己過的很好的話,只是膽怯的眼神始終不敢正視著她。
雖然她穿了洗得乾淨的衣裳,身上卻仍是一股濃厚的灰塵與油煙之味,手上也生了凍瘡,稍不注意就會碰到她的傷口。
「張揚,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滾出去!」
裴棠梨一開始還以為她們二人之間生疏了,後來才順著秦佑安的眼眸察覺出了她對張揚的戒備,便立即將張揚給趕了出去。
張揚還踏出門檻,裴棠梨就生拉硬拽著秦佑安在桌前坐下,張揚回頭看了一眼,便匆匆離去。
「佑安姐,這段時間你實在是受苦了。」
「王妃娘娘,奴婢天生的賤命,能得您掛念,奴婢真是死也值得了。」
秦佑安坐得不安穩,畢竟眼前的二人身份水漲船高,就算是從前不受寵的時候,她也是斷然不敢和主子同坐的。
「我叫你坐下你就坐下,這是命令。」
裴棠梨沒辦法,只能硬逼著秦佑安安安穩穩地坐下。
「佑安姐,咱們二人情同姐妹,快別和我整那些虛的,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傷心。」
為了配合眼前的情景,裴棠梨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擠了兩滴眼淚出來。
秦佑安無比惶恐,連連放下那些禮節,替她擦拭著眼淚。
「我這段日子想你想的緊。」秦佑安也忍不住落了淚,「在六皇子府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輕鬆的時光,即便為人奴婢,卻是為自己而活,做的好了有賞銀,做的不好會罰俸,而不似從前在丞相府里那樣,好像我生來便是欠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