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所不知

  「元嘉！」

  裴棠梨忍不住跺腳，伸出手揪起了裴元嘉的耳朵。

  「小姐，你生氣也是沒有用的。身為你的貼身丫鬟，我不能看著你往火坑裡跳。」

  裴元嘉紅著臉扯著嗓子：「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的，怎麼能做這種事情？這簡直......這簡直就是......」

  見她收不住嘴，裴棠梨只能用強硬的手段阻止她說出更加不著邊的話。

  裴元嘉卻突然義憤填膺，不停掙扎著，誓死要給她講明白這個道理。

  「元嘉，難道在你的心裡，你家小姐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裴棠梨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執拗地不去回應裴元嘉的任何聲音。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裴元嘉終於收住了勢頭，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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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裴棠梨也不是真的想生她的氣，畢竟裴元嘉也是為了她好，「你聽我說，我跟沈小七那是一點的關係也沒有。」

  她停頓了一會兒，決定把溫祺的事情告知於她。

  「再說了，我馬上就要和六皇子溫祺成婚了。」

  裴元嘉愣住了，眼中的驚愕和方才比起來只多不少。

  「小姐，你從前可是說要嫁給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男人，現在怎麼扭頭看上了這麼一個歪瓜裂棗？」

  「你說的確實有點難聽。」裴棠梨扯了扯嘴角，「不過對於一個優秀的娘家人來說，這樣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你就不要勸我了。」

  裴棠梨看著夜空中懸掛著的彎月，突然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觸摸它。

  有點裝唄。

  不確定，再裝會兒。

  像裴元嘉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對這種要死不活的意境很是心儀。

  「元嘉，你還小，不懂什麼叫愛情。愛情就是讓人奮不顧身的。」

  「......」

  裴元嘉沉默了。

  宮主讓她來試探裴棠梨對他的態度，結果在這裡聽到了她對另一個人的深情告白。

  雖然左右都是同一個人，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在過去的十幾年中，裴棠梨從未對沈小七產生過任何男女的情感。

  她與溫祺相識不過多久，就這般死心塌地地說出這樣的山盟海誓來。

  不知是真的眼光太差喜歡溫祺那一類一無所有還病懨懨的人，還是寧願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也不願意回頭看看沈小七。

  得到這樣的答案，裴元嘉的心裡是崩潰的。

  「小姐，其實我覺得，那個溫祺實在是配不上你。你要是看上了他，那還不如和嫁給咱們宮主，以後不僅衣食無憂......」

  裴棠梨僵硬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隨即轉過身來，毫不掩飾地懷疑。

  「可是你剛才不是還勸我要和沈小七保持距離嗎？」

  「我......我那是......」

  裴棠梨這段時間裡雖然總是沒個正行，但跟在她身邊三年有餘的裴元嘉卻是知道隱藏在這張揚不羈表面下的真相。

  要不是她訓練有素，此刻怕早已被盯得露出了馬腳。

  「宮主說那樣的話，我只是擔心你受委屈而已。」

  「你擔心的很有道理。」裴棠梨直白道，「沈小七雖然有權有勢，但心思深沉手段殘忍，終究不是良人。」

  「人都是會變得。以前我追求財富權勢，我現在想要的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和溫祺兩情相悅，就是最難得的。」

  「溫祺也很好，事事以我為先。跟他在一起，我一定會比任何人都幸福。」

  裴棠梨把這輩子傷心的事情想了個遍，才沒有笑出聲來。

  這樣的話，聽起來實在是讓人惡寒。

  「再說了，你家小姐我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以後我養家餬口，這又沒有什麼難的？又沒有人規定在這個世界上，女子就一定要依附於男子？」

  不過她都已經這樣說了，裴元嘉應該也不會再擔心了。

  皇權強壓，娘家人同意，溫祺也沒什麼異議，她也能從中獲利，這件事情真是水到渠成、穩賺不賠。

  裴元嘉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姐......可是這麼早成婚的話，是不是不太好啊？」

  「怎麼不好？我的同齡人當娘的都有了。」

  「小姐，要是你父親在天上看到你下嫁的話，一定會擔心的。」

  「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他了，等到我成婚的時候他一定會託夢給我的，我會告訴他我有多幸福。」

  「......」

  裴元嘉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好在心裡給自己默默地點了根蠟燭。

  裴元嘉：受傷的總是我。

  陳沉：受傷的總是我。

  「好了小姐，既然你心中已經決定好了的話，那我也能放心了。只是希望小姐以後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聞禮樓。」

  裴元嘉可憐巴巴地望向她：「宮主他太可怕了。小姐，你還是將我帶在身邊吧。」

  裴棠梨心疼地摟住了裴元嘉，輕聲答應道：「好，不論什麼時候，我會一直把你帶在身邊的。」

  裴元嘉的身體略顯僵硬，心中騰升起一絲愧疚感。

  她原本想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姐，我伺候你沐浴吧。」

  裴棠梨點點頭，正好忙了大半天，還沒來得及好好梳洗呢。

  也不知道沈小七費盡心思弄來的活溫泉水究竟有多舒服。

  ......

  屋子裡，水霧繚繞。

  裴棠梨光滑瘦削的脊背在水面若隱若現，裴元嘉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脊背。

  「小姐，那宮主說要你和他同睡這件事......」

  方才說了那麼多，她都忘記解釋這件事情了。

  可千萬別讓裴元嘉覺得她是一個水性楊花不潔身自好的人，不然得多讓她傷心。

  「元嘉，沈小七的臥房大得可以跑八百，自然是他睡裡間我睡外間的臥榻。」

  「雖然不怎麼舒服，但為了溫時的安危，我只能忍了。」

  說到這裡，裴棠梨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後槽牙。

  「溫時的安危和你住到他的屋子裡有什麼必要的聯繫嗎？」

  「元嘉，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她神秘兮兮地轉過身，朝裴元嘉勾了勾手指。

  「沈小七啊，他是龍陽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