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恨，我就恨

  「阿梨，你到底忘了多少東西？」

  季璇輕嘆一口氣，給人一種被迫認清事實的感覺：「算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我再幫你想起來就是了。」

  「你就這麼輕易地相信我了？你難道也不問問我為什麼失憶嗎？」

  「我問你，你能想得起來嗎？」

  「......」

  季璇帶著她往深處走，裡面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蠟燭，在他們進入的時候依次自動點亮。

  「我去，這麼厲害！」

  裴棠梨忍不住驚嘆。

  「這是怎麼做到的啊？」

  

  季璇白了她一眼：「這都是你自己弄來的，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裴棠梨再次感嘆原主的聰明才智：「那我可真是太厲害了。」

  她想起之前在毛毛寨里看到的那條暗道，低矮得讓人走兩步就渾身酸痛，就連空氣中也全都瀰漫著泥土的味道，陰暗潮濕，完全就是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可這裡和那裡的暗道截然不同。

  雖然說靠近入口的那一段有些昏暗，但往前走數百步，就變得寬敞明亮，牆壁被特殊的材質包裹，還有隱隱暗紋裝飾，就連腳下也鋪了木地板。

  雖然說不上是奢華，但也算的上是精緻典雅。

  「季璇，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啊？」裴棠梨跟在季璇身後，「雖然我是堂主，但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我的下屬，大多數時候比我還威風。」

  「那是因為我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了，還是義結金蘭的好姐妹，所以感情自然是好，平常相處的時候更是不分彼此的。」

  「是嗎？那誰是姐？誰是妹？」

  看著裴棠梨眼中閃爍的星光，季璇突然萌生了個鬼主意。

  「我比你大幾個月，自然是我是姐姐了。你從前可是很聽我的話、很黏我的，幾乎說得上是我的小跟班。」

  裴棠梨滿臉不相信：「不能吧，原......我以前一定比你更強勢。」

  雖然在裴棠梨的記憶里並沒有季璇這個人，但她的第六感一定不會有錯，她才不相信原主會是願意做別人小跟班的人。

  「你都失憶了，可就別胡說了。」

  季璇停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見了我，記得叫姐姐哦。」

  ......

  「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從人販子手裡救出來的那個人。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已經被賣進了青樓了。」

  自從季璇被裴棠梨從人販子手中救出來，還給了她錢讓她在城裡安家開始，季璇就整天守在山腳下，等著做裴棠梨的小跟班。

  她不知道裴棠梨是從哪裡來，只知道她是在山上的一個神秘的地方住。

  她長得可愛且討人喜歡，父家有權有勢，她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公主。

  可裴棠梨很少下山，偶爾出現在山腳下的時候，身邊也跟著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後來她終於想辦法支開了她身邊的男人，才終於引起來裴棠梨的注意。

  裴棠梨很可憐她，再加上平日裡身邊沒有女性長輩和朋友，所以和季璇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她似乎被管的很緊，能一個人溜出來的機會少之又少，有的時候甚至兩個人玩著玩著，裴棠梨就被跟來的人給強行帶了回去。

  直到後來殘迴宮發生變故，裴棠梨一度被人追殺無處可退的時候，也是季璇拼了命才把她給救了回來。

  「我救了你這麼多回，你可得叫我姐姐。」

  「滾，我才不叫你姐姐。」

  躺在床上渾身是血的裴棠梨，卻伸出手來依戀地拉著她的手。

  「這輩子，你都別想讓我叫你姐姐。」

  ......

  「滾，我才不叫你姐姐。」

  「比你大就是比你大，這輩子你都別想讓我叫你姐姐。」

  聽到身邊裴棠梨真真切切的聲音，季璇這下回過神來。

  「你以前就是這麼叫我的。」

  季璇無比熟練地挽起她的胳膊，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肩膀：「我不知道你為何失憶，但是斬月堂永遠是你的家。只要我還在，我就不會讓斬月堂擺在殘迴宮的手下。」

  「你很痛恨殘迴宮嗎？」

  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句廢話，但裴棠梨心中卻是實有疑慮。

  季璇愣了愣，兩個人剛還停在一扇門前。

  「你恨，我就恨。」

  裴棠梨似懂非懂：「難道我當初就是為了找沈小七的茬，才費了這麼大勁創辦了斬月堂嗎？那不得改名叫斬七堂......」

  「你十歲那年，突然大哭著跑下了山，說你爹責備你不如沈小七，還威脅你說要是再這樣下去就把殘迴宮繼承人的位置讓給沈小七；再加上那天沈小七偷吃了你的鴨脖，你實在氣不過，就跟我說要創造一個比殘迴宮還厲害的組織，天天在背地裡整死那個臭不要臉的沈小七。」

  「......竟然偷吃了我的鴨脖，那可真是罪不可赦。」

  季璇眉頭跳了跳：「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那當然。那我這個斬月堂又是怎麼創辦起來的呢？」

  「你小時候和沈小七一起習武，因為經常比不過他，你就經常負氣出走來找我，甚至還毫無人性地把你爹教你的東西再教給我，然後強迫我和你一起沒日沒夜地練武。」

  說到從前的事情，季璇甚至忍不住潸然淚下。

  「我只是一個在城裡謀生的小姑娘，你卻天天逼著我跟男人一樣打打殺殺。你知不知道，每當我想起那些日子的時候，我甚至都能想像出來我當時有多累。」

  裴棠梨雙手背在身後，斜睨著看向天花板。

  「......」

  「算了，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那次你說的時候，我只當是聽了句玩笑話，誰知道後來你真的闖遍了方圓百里內的所有青樓，把那些年紀尚小就被父母賣到青樓里的小女娃全都救了出來。」

  「你買了一套大宅子，將她們全都安頓了起來，每五日就溜下山來教她們習武。肯努力有天賦的，你就讓她們留下來，剩下被淘汰的，你就會給她們一筆錢，讓她們自己找個正經的活計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