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溫時,又是你?
2024-09-01 02:24:12
作者: 離離原上譜
「手腳?」
裴棠梨一問,侯偉的頭又心虛地低了下去。
「那年侯光宗設計毀了我的清白,威脅我嫁給他,我不願意,就想回去找我父兄替我主持公道,可惜...我剛回家,就得知了我爹的死訊,鄰里都說說我丟了清白剋死了我爹,可我兄長只相信我。」
裴棠梨第一次看到翠竹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不過脾氣沖了一點罷了。她怎能料到,她今日一切所遭受的,原來都來源於一個人自私的設計。
「可侯光宗到處敗壞我的名聲,他還去找我的兄長,說我是如何上趕著委身於他,我兄長一開始是相信我的,可是人云亦云,就連曾經如此堅定地站在我身後的唯一的親人也不願意相信我了。」
「其實今天,也不過是我兄長看我過得實在可憐,念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幫我一把罷了。」
裴棠梨不知該怎麼安慰她,畢竟她著實命苦,最重要的親人都因為侯光宗的一場算計離她遠去,就連不得不委身的丈夫,也是奸佞狡詐之人。
「姑娘,我聽聞隔壁的幾個村子一直有幾個氣度不凡的外鄉人在尋找一個失足落下山崖的女子,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外鄉人?找人?」
裴棠梨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興奮地向外跑去,卻又驚覺自己不認識路又返了回來。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翠竹姐,我不認得路,你帶我去尋他們吧。」
「可是我聽說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小半個時辰了,不如你明天一早再去,現在月黑風高的,外面很危險的。」
裴棠梨有些猶豫,眼看著他們終於找到了她,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帶頭,竟然如此巧合地落下了這個村子。
她朝外看去,村子裡人煙稀少,亮燈的人家也寥寥無幾,漆黑一片,好不可怕。
「那...那就明天再去?」
「嗯。」翠竹點點頭,「姑娘,你先去歇息吧,有我在,不會給他們打你注意的機會的。」
她偷偷遞給她兩個小瓶子:「翠竹姐,是我下了毒才使侯光宗變成這樣的,這兩個一瓶是解藥,一瓶是痒痒粉,以後他只要再囂張,你只管給他下藥好了,出不了人命的。」
裴棠梨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哪裡還好意思再收下她的東西:「不要不要,姑娘,這東西你留著防身就好,我長得如此敦實,以前是因為太過於懦弱才遭他們欺侮,現在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我能靠自己保護好自己。」
翠竹力氣是大,裴棠梨再使勁兒也撼動不來了她半分。
「那你先拿解藥給他解了毒吧,別一會兒真把自己給撓死了。」
翠竹這才接過其中一個瓶子:「可別死,太晦氣了。」
說完就火急火燎地趕去給他解毒。
侯偉見翠竹忘了他,他邊狗急跳牆地想要罵她,剛準備開口,就被翠竹的聲音嚇得差點失禁。
「糟老頭子,你愣在那裡幹嘛,你若是不來,我可大膽對你兒子下毒手了。」
侯偉這才罵罵咧咧地跟了上去。
真是又可憐又活該。
......
「大哥...」
「大哥...」
半夜,裴棠梨躺在咯人的乾草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睡著。
「大哥...」
誰叫她?
除了溫時還有誰叫她大哥?
溫時!
裴棠梨猛地驚醒,回應她的卻只有一片寂靜。
說起溫時,沈小七當時十分小氣地沒有給他安排專門的馬車送他回京,反而讓她給溫祺寫信的時候順帶提一嘴,叫他的生母皇后派人將他接回去。
怎知她就實話實說地跟溫時提了一嘴,他竟然嚇得連夜騎馬自己回了京城。
現在他應該已經安安穩穩地躺在舒服柔軟的床上了吧。
不像她,只是出了一趟門,先是被人抓進了寨子裡,又好心救人被李迎迎咬破了手臂;好不容易從可怕的少女拐賣案里抽身出來,轉眼又落下了山崖,人是沒死,就是被一個猥瑣的男人撿了回去給自己的兒子做小妾......
這誰聽了不說一句離譜?
「大哥!」
現在好了,都幻聽了。
等等!
裴棠梨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打開的窗戶下竟然有一隻手在向她招手。
「大哥!」
一個看不清五官的頭突然冒出。
這聲音聽著很是耳熟,就連語調也和溫時一模一樣。
她壯著膽子走近,仔細辨認著這似人似鬼的黑影。
「大哥!啊!」
他再次探出頭來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裴棠梨嚇了一跳,一個沒抓穩跌落了下去。
這又不是二樓?
溫時又爬了上來:「大哥,怎麼這麼巧,我今天在外面碰見齊逢湫騎著馬到處轉悠,就有預感他們是在找你。你和他們走散了嗎?」
溫時費勁兒地從窗戶外面翻了進來:「這家人窗戶做這麼高幹嘛,累死我了。」
裴棠梨打了自己一巴掌,發現不是在做夢。
「溫時,你不是回京城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他們倆這也太有緣分了吧,回回她落難的時候都能碰到他。
「我...」溫時撓撓頭,「我自己騎馬的時候發現自己不認識路,然後就又原路返回去,剛到那的時候就發現你們已經走了,幸好這些天天氣乾燥沒有下雨,我才能循著馬車印一路追了上來。」
「...你可真行。」裴棠梨是真的佩服他。
「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快馬加鞭一路追趕你們的馬車,結果馬車車印卻在一處山崖消失不見,只有一片混亂的拖拽痕跡。」
「我就擔心你們是不是出了事情,就又下了山,結果碰到了滿臉憂愁四處轉悠的齊逢湫,他跑的飛快,我根本追不上他。」
「後來我無意間進了這個村子,聽他們說村西侯家的兒子撿了一個美女回去,我這才找來。」
聽完他神奇的經歷,裴棠梨忍不住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你比齊逢湫靠譜,而且我懷疑,這場車禍就是因為他疲勞駕駛所導致的。」
「疲勞駕駛?」
溫時有點摸不著頭腦,雖然他能大致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卻從未聽過奇怪的組合。
「不重要,那你是不是騎著馬啊!」
裴棠梨仿佛已經看見了明天的曙光。
果然,他自信地點點頭:「是的,等天一亮,我就帶著你去和他們匯合!」
裴棠梨感覺自己眼含熱淚,快要哭出來了:「我終於又活了!」
她激動地擁抱了一下溫時,拉著他轉了好幾個圈圈。
溫時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溫時,你簡直就是我的就行,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大哥!」
「啊,別了吧。」
溫時十分為難,他當天下第一女殺手的大哥,傳出去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啊?
溫時就這樣在裴棠梨的屋子裡湊合睡了一晚,至於裴棠梨,她激動地站在窗前數了一晚上的星星。
「鴨脖!我想吃鴨脖!」
翌日一早上,翠竹就來叫她起床出發,結果一敲門,一個陌生男人闖入了她的眼睛。
「啊!」
「啊!」
兩聲尖叫之後,趴在桌子上的裴棠梨一臉懵逼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