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正經事

2024-09-01 02:23:15 作者: 離離原上譜

  「不是還沒尋著解藥嗎?你這碗黑不溜秋像毒藥一樣的東西又是從哪來的?」

  陳沉捂著鼻子都能聞到這刺鼻的氣味,真不知道雲舟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的。

  「你毛病怎的如此多,早知道當時我寧願違抗宮主的命令,哪怕挨上一頓打也要跟著宮主一起去江陀港,還用得著在這天天跟太監伺候主子一樣的伺候你。」

  雲舟似是氣急,句句不饒人,但手中還是穩穩地端著那碗湯藥。

  「喝吧喝吧,沒毒!」

  他一邊把勺子遞到陳沉嘴邊,陳沉一邊向後躲,雲舟胳膊長,又使勁向前伸著身體,最後竟把陳沉活生生地給逼到了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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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喝!」陳沉像是推開要人性命的虎豹豺狼一般推著雲舟。

  推搡間,雲舟一個沒站穩,就連碗帶勺子地撒了一床的湯藥。

  「嘖,你這小子,真是欠揍!」

  雲舟說教了他兩句,便認命地拾起碗勺,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

  「我說了我不喝,是你非要逼我喝的。」

  陳沉犟嘴,徹底惹怒了雲舟。

  「你這小子,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他假意去打陳沉,實則只是想拿走被湯藥浸濕的被子去洗淨晾曬,誰知才將將靠近陳沉,陳沉就一臉防備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你這是幹什麼,被子濕了看得到嗎?我幫你拿去洗還不行嗎?」

  雲舟有些夠不到,乾脆一個膝蓋跪在了陳沉的床上。

  「給我——」

  「我不——」

  拉扯間,雲舟大腿突然抽筋,加之陳沉正好拼盡全力將被子往裡一拽,雲舟整個人直接栽倒在了陳沉的身上。

  額頭磕到一起,兩人雙雙痛呼出聲。

  「我天!」

  裴元嘉本是進來收拾碗筷,誰料看見這樣一幕——

  陳沉整個人縮在床角,衣衫半解,領口似是被扯過;雲舟趴在陳沉上方,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他的陰影中,兩人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彼此,陳沉的眼角甚至有一抹猩紅。

  聽到動靜,兩人又齊齊看向裴元嘉。

  「對不起,對不起!」裴元嘉覺得自己來錯了時間,「我什麼都沒看到,也不會將你們是斷袖的事情說出去。」

  她語速飛快,陳沉和雲舟都來不及體會其中的意味她便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誰是斷袖?」

  陳沉揉揉被磕疼的額頭,又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推開雲舟。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跟她解釋啊!裴元嘉的嘴巴有多快你不知道嗎?」

  陳沉好似被晴天霹靂當頭一擊,立馬吆喝著還在發愣的雲舟去追裴元嘉。

  雲舟木木地點頭,呆愣一會兒便捂著額頭跑了出去。

  「這一天天的,真是鬧心,也不知道小姐和宮主走到哪裡了,一定是馬不停蹄舟車勞頓吶!」

  說起陳沉,裴棠梨心頭猛地一跳。

  「哎呀真是,差點把正經事給忘了。」她急急忙忙地從屏風後走出來,「趕緊先處理正經事吧哎呀,一天天淨給小學生調解矛盾了!」

  沈小七倒是沉穩,不緩不急地走到溫時旁邊。

  「你速速回京,將此地的情況稟報給六皇子府上。」

  「六皇子?」

  裴棠梨正要同馮訪雲問話,聽見沈小七的話不由得呆愣了一下,「對哦,這可不失為溫祺立功的好機會。」

  「那你速速將所有的情況全部告知於我,我這就事無巨細地將此地發生的所有事情寫到一封書信里,這樣溫祺就省事多了。」

  她立刻招呼著馮訪雲去拿紙筆來。

  「大哥,你是怎麼認識溫祺的?」

  溫時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裴棠梨。

  「她是溫祺的老相好。」齊逢湫搶先在裴棠梨之前。

  「對,就是老相好。」

  反正沈小七在這,她也不敢再編排什麼別的戲碼,乾脆順著齊逢湫的話大大方方地承認。

  溫時這種膽小怕事的性格,肯定也不會到處去說的。

  「哦...他們都說六皇弟身邊一直跟著一個貌美如天仙的女子,該不會就是...你吧?」

  「你這什麼意思,是我不配貌美如天仙這五個字嗎?」

  聽出了溫時話中的遲疑,裴棠梨立馬反駁。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看上他的?」

  沈小七坐在席間,默默地聽著二人的對話。

  「溫祺怎麼了?」

  裴棠梨頓時不樂意了。

  難道溫時也是一個勢利眼嗎?

  「我不是說他那裡不好,畢竟我們都是不受父母重視愛護的人,我哪有什麼資格去看不起別人啊。」

  溫時年輕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黯淡:「我甚至還比不上他呢,父皇現在已經給了他做事立功的機會,哪像我,父皇想都不曾想起過我。」

  「我的意思是,這世間沒有配得上你的男子,你就應當是山崖中獨樹一幟又風姿綽約、無人敢採摘的仙草。」

  裴棠梨被他逗笑了:「你說的對,我才不稀罕什麼兒女情長、郎情妾意,男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說不定背地裡,日日都不洗襪子。」

  她若有若無的眼神飄向溫時灰撲撲的腳腕。

  溫時訕笑,雙腳偷偷地向後縮去。

  「來了,紙筆來了。」

  馮訪雲換了女裝就是不一樣,連說話走路都溫婉含蓄了許多,簡直和那個邋裡邋遢的馮毛毛不是同一個人。

  「這...未免有些粗糙。」

  齊逢湫抬眸看去,一根炸毛的半截毛筆,幾張皺皺巴巴形狀不知為何的紙。

  「嗯...能用不就行了嗎?」

  馮訪雲淺淺笑道,莫名讓齊逢湫有種枯木逢春的感覺。

  「說得有道理。」

  裴棠梨費盡兒地攤平紙張,拿起毛筆順了好久。

  「算了,炸毛也能寫。」

  「事情還沒搞明白寫什麼?」

  沈小七一把奪過紙筆。

  「今日,我們還要再下去查探一番。」

  「就我和齊逢湫二人。」

  「那我們呢?」裴棠梨自知會成為累贅。

  「你們就留在上面,好好問問醒來的那幾個姑娘。」沈小七頓了頓,「還有她。」

  馮訪雲抬眸,眼中有清波流轉,不小心與齊逢湫的眼神對上,竟連忙躲閃,似乎有滿腹的話想說而不敢說。

  齊逢湫收回視線,難道他要墜入愛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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