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又暈了
2024-09-01 02:21:50
作者: 離離原上譜
馬車晃悠悠了一個多時辰,一行人才出了城。
等到找到那個破廟時,已經到了未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到了到了,就是這兒!」
連和頌出聲叫停馬車。
「天吶,好荒涼的地方。」裴棠梨穿著里一層外一層的衫裙,一路奔波下來已經熱得額角浸出了薄汗,此刻站在太陽底下卻覺得陰風陣陣。
破廟坐落在樹林深處,雜草長得密密麻麻,破敗的牆面還有樹枝藤曼纏繞,即便是在白天,向幽深的窗戶看去依舊一片空洞。
就連陳沉和雲舟這兩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此刻也覺得瘮得慌。
「我們進去吧。」
溫祺倒是淡定,抬腿就往裡面走,雲舟連忙跟上,陳沉也二話不說背起連和頌,直直走向破爛到只剩下一半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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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裴棠梨提起裙子就跑,努力把自己擠到人群中間。
「阿梨,你害怕嗎?」溫祺似是好心,伸手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怕?有什麼好怕的!」
兩個人的胳膊貼在一起,電一般的觸感讓裴棠梨很是不自在,趕緊裝作漫不經心地將胳膊縮了回去。
溫祺不掩失落,甚至還嘆了口氣。
可惜裴棠梨只顧著東張西望,完全沒有注意到溫祺的心機之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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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破廟在外面看起來並不大,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整體為對稱的方形,以功德塔為中心,其他殿閣分別坐落在庭院四方,他們隨著連和頌的指引,進到了西邊的一個殿閣里,裡面供奉著一個神情可怖、上身赤裸的神明。
「這是...」
裴棠梨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神像,應該是獨屬於浦蘿朝的鬼神文化。
「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一般都住在緊挨著城門的老街,那裡有一個大戶人家破敗的院落,主人家是有善心的人,把這座房子留下來專門給我們這些人提供一個遮風避雨的住處。」
連和頌拍拍陳沉的肩膀,示意把他放下來。
「我們都是信命的人,也不敢來這樣的地方借住,那日我出了蒔花閣,不知怎的,醒來就躺在了這裡,旁邊還有一具和我妹妹身形如此相似的屍體。」
連和頌指了指角落的一處空地。
「我當時就躺在那裡。」
裴棠梨有些看不清暗處的東西,走近了些:「這乾乾淨淨得什麼也沒有啊,連灰塵都沒別的地方厚。」
「不可能,我記得這裡有很大的一灘血跡。」
連和頌有些吃驚,還以為這姐姐是有些眼疾在身上的,單腳跳了過去。
「敢情你能走路啊。」陳沉有些吃驚。
「對啊,我只傷了一條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六殿下非要讓你背我。」連和頌有些戒備地小聲道。
這些有錢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多少有點被金錢搞得神志不清。
「真是奇怪,昨日還有一大灘血跡在這裡,不過一天而已,就消失得了無蹤跡了。」
「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溫祺篤定道。
「這怎麼查啊,什麼都看不出來。」裴棠梨望著光禿禿的地面,有點頭大。
溫祺和雲舟在殿堂里仔細檢查了很久,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屍體現在在哪裡?」
「被林完言和他的手下就地焚毀了。」
「林完言真是好樣的,不僅把這破廟收拾得乾乾淨淨,竟然連屍體都燒得一乾二淨。」雲舟累得滿頭大汗,扭頭瞪向站著乾瞪眼的陳沉。
「不,林完言燒屍體是不想多事才能快點交差,這裡不是他帶人收拾的。」溫祺若有所思道,整個人散發出睿智的光芒。
我兒真不是一般人。
一頭霧水的裴棠梨點頭:「說得很有道理!」
「這裡過分乾淨了,所有我們能看到的都是為了迷惑我們,林完言走後,一定有人處理了這個地方。」
「對!」
「可是,這件事情到底和連和頌、連和頌的妹妹有什麼聯繫呢?」裴棠梨看著裹著一身紗布,臉蛋灰撲撲的連和頌,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會被扯進這件事來。
「你妹妹什麼時候失蹤的?」
溫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我妹妹失蹤已經六天了。」連和頌想起那具屍體的慘狀,眼中蓄滿了淚水,聲音也帶上了哭腔,「那日我發了工錢,圓圓說她想吃糖葫蘆,我就帶著她去集市買…」
「那天集市人很多,我一直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可是…」
「我們快要走到小攤前的時候,我旁邊的一個老太太突然摔倒了,竹筐里的菜掉了一地,沒一會兒就被過路的人踩得不成樣子,我實在看不過去,就拉著圓圓過去幫她。」
裴棠梨已經能大致地猜出結果了,這不就是人販子拐賣小孩的常見手段嗎?
那個老太太十有八九就是和那些人是一夥的。
「誰知道...誰知道我就鬆開了她的手一小會兒,她就不見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她。」
「別哭,這不是你的錯。」裴棠梨是很心軟的人,看見連和頌如此自責地神情,她是真的很心疼這個小孩兒。
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無父無母,無權無勢,只能和妹妹相依為命地生活,可現在連他唯一的妹妹都下落不明。
她忍不住去摸連和頌毛茸茸的腦袋,輕聲安慰:「你放心,你妹妹一定會沒事的。」
「殿下!殿下!」陳沉突然驚叫,裴棠梨的手在半空中頓住。
一回頭就看見溫祺嘴唇發白,一副飄飄欲墜的脆弱模樣。
「溫祺這是怎麼了?」裴棠梨十分緊張。
當媽的就是操心!
「許是中暑了吧。」雲舟附和,一臉慌張,「姑娘!殿下快要暈倒了,您快去扶他一下!」
裴棠梨也忘了思考,明明離他最近的人是陳沉,為什麼非要捨近求遠呢?
「溫祺你沒事吧?」裴棠梨一手穿過溫祺的脖頸,一手扶住他蒼勁有力的腰,溫祺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我...我沒事,就是有一點頭暈...咳咳!」
「這嘴唇白成這樣,怎麼可能沒事呢?哎呀,早知道就把那個大夫一起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