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2024-09-03 17:40:19 作者: 青木小阿姨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現在雷德雲沒了,他也就這一個弟弟了,他們本家的人丁更稀薄了。

  不是他不願意生,是他實在也沒有那個能力,娶妻不久他帶著狐朋狗友出去打馬從馬上跌落。

  身子是健全的,卻不想傷了那處。

  

  好在妻子即便是難產,還是給他生了個兒子。

  那之後他想著既然妻子沒了,他也不再娶,省的給人發現自己的暗疾。

  雷德庸從此掛上了情深好男人的名頭。

  而繼他之後,便是他那個不爭氣的三弟,不過是走商的時候,媳婦被老二玷污上吊了,從此便守著獨女過和尚日子。

  爹死後家裡逐漸衰落。

  老三在雷家跟他一塊兒做「深情好男人」,不僅沒一個半個姬妾,連個外室都沒找到。

  所以雷府至今就兩個孩子。

  雷府的希望雷德慶,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慣了旱道,至今還是不學無術的噹啷樣,沒聽說膝下有過一兒半女。

  現在聽來,他也不是不想成家,而是在京里,過得太苦了!

  分家竟然這般對他們。

  是雷德庸沒想到的,還以為一個姓,即便是在祖輩時分了家,還算是嫡嫡親的一家人。

  哪成想,對主家的基本尊重沒有,還各種刁難。

  還在糾結要不要聽五皇子的雷德庸,立馬就轉了風向。

  比起大皇子和皇貴妃,五皇子這個外人看起來更加靠譜。

  「你有什麼主意?」

  「既然五皇子都說了,若是秦府給臉不要臉,看不上咱們馳兒,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那邊秦將軍是肯定不成了的,所以秦府沒了靠山什麼也不是,還總在咱們面前鼻孔瞧人。」

  「不如咱們幫五皇子殺雞儆猴,給京里的那些人瞧瞧。」

  雷德慶湊上前與雷德庸說,他以為這廳里就他們兩人,卻不想外頭來想問問雷德慶,雷德雲死亡真相的雷馳停住了腳步。

  這時他心頭一跳,聽見自家老爹問起二叔:「怎麼個殺雞儆猴?」

  「秦府既然不識好歹,咱們就讓他們滅個滿門!」

  「……」

  雷德庸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怎麼自家弟弟從盛京城回來,完全變了個人,越發地大膽了。

  外頭雷馳渾身僵硬,他本以為自己還能聽到什麼,卻看見不遠處又小廝走來。

  他不得不離開前廳。

  一個人回到院中來回踱步,小廝問他要不要用茶,也當沒聽見。

  小廝見雷馳怪異,不敢多問,自個兒去做事去了,茶還是烹上,回頭自家爺要吃茶的時候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雷馳的心跳沒辦法讓他冷靜,額頭不自覺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遺珠,我要喝水,喝涼水!」

  「爺,這麼個天貪涼不好……」

  「去!」

  一杯沁心的井水不夠,他讓遺珠打了半桶的井水,用瓜勺舀了大口喝起來。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爺,你這是哪兒不舒服麼?要不要請大夫?」

  「不必,對了,這幾日你幫我盯著二叔,有什麼異動就過來告訴我,他練過,你自然點別讓他發現了。」

  儘管遺珠有些不明白,還是照做了。

  只是雷馳也沒想到,陪著自己一塊長大的遺珠,卻被雷德慶擄到了床上。

  要不是遺珠整日與雷馳形影不離,這清秀的小東西,早該做他的人。

  這次要幹大事,雷德慶要紓解心中的興奮,恰好就看見身後跟了個人影,捉了一看,不就是他動過念頭的遺珠麼?

  這小子看著清秀,但鼻唇間,有幾分裴珍的影子。

  雷德慶心癢難耐,還不等遺珠跪地,他就把人撈了往自己房裡帶。

  遺珠不過十四歲,小胳膊小腿正未長開的時候,半夜了遺珠還未回來,雷馳有些不安。

  他看過雷娉婷,還跪在那安分地守靈,讓照顧的婢女看著些,別忘了送夜宵。

  自己去找遺珠。

  他是心有不安的。

  卻未曾想,雷娉婷背對著他哪裡是在守靈,手裡的尖刀磨得鋒利,雷娉婷拔了自己的頭髮,往刀刃上一丟。

  那青絲落在刀刃上成了兩截。

  她笑得天真,看著廳堂里的棺材:「爹,我去給你和娘報仇。」

  原本無風的靈堂突然刮來劇烈的南風,似乎要把燭火吹滅。

  可雷娉婷絲毫不管,直接扯了自己一身麻衣,裡面穿了身深黑的短打,她步子輕盈走了出去。

  「我會回來的,我還要掙大錢,給爹在京里買宅子。」

  靈堂里是不甘的嗚嗚聲,似乎在哭訴一個老父親臨終前的祈望。

  比起在府中尋找的雷馳,目標清晰的雷娉婷自然比他快了不少,就在她打算一刀扎死床上的雷德慶時。

  黑暗中抱著少年入睡的雷德慶警醒地睜了眼,幾乎是下意識,就把昏迷在裡面的少年推了出來為自己擋刀。

  雷娉婷一刀下去扎進肉里,卻不想扎錯了人。

  到點來叫雷德慶的管家發現雷娉婷竟來了二爺院子行兇,忍不住大叫,讓護院過來,霎時院子裡一片混亂。

  雷馳來時就看見,面目全非已經涼了的遺珠被抬到了門外台階上,渾身赤裸身上不少青紫痕跡。

  而門內,雷娉婷被護院圍著,坐在地上手持尖刀對外,她滿手血已經臉上麻木沒了表情。

  另一邊是匆忙穿衣罵罵咧咧的雷德慶。

  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地上死去的少年,出門時還嫌礙事踢了一腳匆匆離去。

  雷馳看著鮮活的遺珠就這麼沒了,即便沒見過,卻看出遺珠死前定是受了虐待。

  他俯身下去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覆在遺珠身上,眸中掛淚後頭滾動,那怒火幾乎馬上要噴發。

  這小廝,從五歲就跟了他,一開始還是個懵懂不知事的小蘿蔔頭,伺候起人也是傻乎乎的,不管自己怎麼捉弄為難都不生氣。

  所以就算他傻乎乎的,雷馳沒少打罵,小廝還是忠心耿耿地跟著,伺候地無微不至。

  雷家子嗣少,遺珠幾乎就是他幼時的玩伴。

  除了雷娉婷,在雷馳眼裡,遺珠就是他弟弟一樣的存在。

  現在只因為他讓遺珠來盯著雷德慶,一會不見。

  人就沒了?

  人沒了。

  「少爺,您這是做什麼?難道您認識這小子?」

  被留下收拾爛攤子的管家不明所以,他還在等家主來定奪雷娉婷的事。

  地上的少年是被雷娉婷捅死的,但他也沒想是府里的下人,還以為是二爺從府外帶進來的。

  「誰幹的?」

  雷馳抬起頭,滿面怒火!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