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他沒了

  「你做好準備了麼？我打算叫陳子睿面談。」

  「我覺得沒問題，只是他信不信我們是個問題，雖然他也算磊落，但雷貴妃似乎很有野心。」

  「都能做貴妃了，有野心也正常，這種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狠厲一些總歸是別人刀下的亡魂。」

  「難得七月小小年紀雞這般通透。」

  虞箏抱著沈七月的腦袋，在她額發處在落下一吻，他算是徹底折服了。

  一日擺席時，總算見到了陳子睿，只是他眼裡落了血絲，人也不似往常那般精神。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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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恭喜。」

  「少說虛的，幾日不見，你這是被人掏空了？」

  沈七月帶著陳子睿坐在喜樂食肆為數不多的隔間，明顯是有話想與他說。

  心有所想，陳子睿心中有些愧疚，但還是開口：「虞箏……他沒了。」

  面前的胖白臉抬起來，怔怔看著他，面上看不出喜樂。

  「嗯。」

  就這麼輕輕一聲。

  陳子睿只覺得緩解過來的痛心感再次襲擊得他不能呼吸，咳嗽幾聲，沈七月卻又開口：「京中的鋪子可安排好了？」

  「隨時歡迎，只是京里很快就要亂起來了，你還是……」

  「我會去，亂才是掙錢的好時機不是麼？」

  陳子睿看她下定了決心，也覺得沈七月埋頭掙錢未免不是紓解心中哀傷的一種方式。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你可怪我？」

  「怪你做什麼？天高皇帝遠，你還能御劍過去救他一命？」

  「你不懷疑是我麼？」

  沈七月搖頭。

  陳子睿感動。

  卻不知道對面的人也對他抱有內疚。

  誠懇解釋一番：「七月，謝謝你相信我，回宮我會問母妃，給老六找一個公道！」

  對面的人垂著腦袋，看不見情緒，陳子睿自認為沈七月是難過了，喝了杯茶說道。

  「災情比我想像的眼中，周大人說你為此次災患出了不少力，回宮後我會向父親稟明，為你和沈家求一份榮耀。」

  「不必，咱們不玩那些虛的，這種時候被人盯上並不好，你說呢？」

  沈七月給陳子睿倒了杯茶。

  看著她眼裡的堅毅，陳子睿沉默了，他確實想要補償，但因為這幾日在城外救濟難民，加上虞箏的事。

  考慮的沒有那般周全。

  若是他主動求的榮耀，其他人自然會認為，沈七月已經成為他這邊的黨派，更甚會將周大人劃作他的黨派。

  連累的人會變得更多。

  「是我考慮不周了。」

  「你還想發財麼？」

  沒有怪罪的意思，沈七月再問。

  陳子睿卻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倒是不想回去了，跟著你當個逍遙王，可宮裡還有我在乎的人。」

  「所以，你想爭那個位子？」

  沈七月突然湊近輕輕說道，讓陳子睿忍不住緊張。

  他不是想爭，是不得不爭。

  看出陳子睿心有糾結，沈七月開口：「你會是一個好皇帝，如果你真的想，今晚去登豐樓找我。」

  這話說得很不合時宜，宮裡虞箏剛出殯，沈七月卻單獨約他。

  換做其他人早就退縮了，可陳子睿不同，他相信沈七月。

  換言之沈七月真要傷害他，也是應該。

  陳子睿思索幾分，點點頭把桌上茶水一飲而盡：「我還得去城外，再次恭喜你，希望你……喜樂平安。」

  「我們都喜樂平安。」

  看著陳子睿的背影，沈七月突然覺得肚子疼。

  憋太久了，她得深呼吸一下。

  剛剛暗示自己不能表現得太明顯，虞箏沒事這件事。

  陳子睿畢竟是個人精，看出來就不好了。

  萬一他沒有爭位的想法，把虞箏推出去就難搞了。

  王相之人的秘事他好像也不清楚，所以沈七月是聽見他有意爭位才叫他去赴約的。

  至於他會不會去，去不去得了，就真的得看天意。

  席上，雷娉婷悶悶不樂，知州大人與齊夫人和齊茵茵聊得歡快，其他還是一些老面孔，新面孔就只有坐在一旁看著面前嘈雜麵露不滿的周源。

  當然，那種不滿，在菜上了之後消失殆盡。

  礙於母親在場，他又不好問廚子是誰，只得埋頭苦吃。

  因為他要是吃不快，一道道菜光碟的速度賊快。

  不過好在他搶了半天，一桌菜吃完了還能繼續點。

  頭一回吃這麼有意思的席面。

  不同階層的人相談甚歡，他忍不住也與旁邊曲祥、岳滿說了幾句。

  得知岳滿是掌勺，更是拉著他在邊上問起話來。

  結果聽見的全是岳滿對沈七月的彩虹屁。

  周源：……

  秦紙鳶不知為何竟然沒來，沈七月打算與陳子睿見面前，帶著雷娉婷她們去看看怎麼回事。

  結果四女到了秦府門外才知曉，秦老太君病了。

  見到秦紙鳶時，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

  秦府上下現在是緊張兮兮的，問原因才從秦紙鳶口裡得知。

  太后賜的名貴蘭花被養壞了，本是給太后祝壽的現在可找不到同品相的蘭花了。

  秦老太君上了年紀，一著急就病倒了。

  竟然還有個太后，一聽才知盛皇帝雖然病歪歪地，但太后七八十了，身子骨還算硬朗。

  喜歡的就是蘭花這些名貴花草，聽聞江州富饒，氣候事宜，才把她喜愛的蘭花送到了秦家栽培。

  這算是一種恩寵。

  卻不想在太后大壽即將到來時，水患四起，蘭花又給養壞了。

  「如果不介意，能帶我去看看麼？或許我有法子。」

  沈七月開口，秦紙鳶也不懷疑，帶著四女就去了花房。

  各種綠植都生機盎然，唯獨有兩株蔫蔫的，看著就快要殞命一般。

  沈七月走過去看了幾眼，便說：「反正也不一定活的了了，我帶回去試試，現下老太君的情況比較嚴重，小麗，去醫館請劉大夫來看看。」

  齊茵茵不想讓曲麗一人去，跟著一塊告辭去醫館了。

  秦紙鳶又忍不住抹淚。

  「七月，你要是不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聖藥堂的大夫來瞧過，直接說祖母不成了，被我爹爹轟了出去，家裡讓腳夫去去京里找三叔請太醫。」

  「但是大家都知道，祖母也到了古稀之年，時日不多了……可是……可是我……」

  沈七月走過去抱著秦紙鳶，她便趴在沈七月懷裡痛哭。

  紅玉與雷娉婷也忍不住抹著眼角。

  「不怕的，先讓劉大夫來瞧瞧。」

  沈七月給秦紙鳶順背，好容易止了哭聲，劉大夫匆匆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