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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陰謀

2024-09-02 22:57:07 作者: 焦糖橘

  謝蘭若追問起那個細作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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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薛頭提起這事就懊悔不已,「李元緒回來後,將北境線的城防打亂重組,全都換了一遍,每個關隘的布局圖都留了一個備份,就藏在他的營帳里。」

  「李元緒連夜去了岐山鎮,那名細作便換值守到了營帳外面,藉故打發走一起值守的侍衛後,他潛進了營帳,想要偷取布局圖,被我逮了個正著。」

  謝蘭若聽他這麼說,覺得這一切進展得太過順利,「師父,那人是怎麼死的?」

  「突然一下子倒地抽搐,然後口吐白沫而死。」

  老薛頭至今想不明白的是,「我分明搜遍了他全身,就連牙齒縫都沒放過,他是從哪裡弄來的毒藥,又是怎麼服毒而死的?」

  「李元緒怎麼說?」

  「他還能怎麼說?將我罵了個半死,把參與此事的所有侍衛全都關了起來,讓祁律連夜審問。」

  「師父,這批侍衛是你選的,還是李元緒選的?」

  老薛頭頗有些氣憤難平地道:「人是我選的,他們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老部將,李元緒當著我的面拿人,就是在打我的臉。」

  當時倆人差點就要吵起來,要不是李元緒拿著大將軍的權威壓他,逼得他不得不從,他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被押解下去。

  他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當初在選人時,挑選的儘是跟他有過命交情的兄弟,沒成想突生變故,反而害了自己人。

  「李元緒要是敢治他們當中任何人的罪,我就和他拼了。」

  「師父,你敢不敢拿性命擔保他們無罪?」

  老薛頭厲色道:「怎麼不敢?我對他們的信任,就像你對為師的一樣。」

  謝蘭若細思入微地道:「師父,細作身上沒有毒,侍衛押解人時沒動過手腳,那麼就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謝蘭若大膽地論斷道:「細作在進營帳偷布局圖之前,就服下了慢性的毒藥,他算準了自己被捕的時間,等著藥效發作而亡。」

  老薛頭的腦子卡殼了,他跟不上她的思路,「那他不就是故意尋死,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話問得謝蘭若神情一凜,「師父,當初匈奴騎兵為何沒有攻破西關的城門?」

  「守城侍衛點燃了狼煙,引來老將們領兵回防,他們一窩蜂地衝上去,把匈奴打了出去。」

  她機警地提到:「當初回防的那幾個老將,有幾個被你挑出來做了侍衛,如今被李元緒下令關了起來?」

  老薛頭猛然驚出了一身冷汗,「西關回防的老將總共有六個,其中四個被我叫過來緝拿細作。」

  再大的網都遮不住天光。

  那些潛藏在陰暗裡的鬼影,也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控住那些老將就是他們的目的,匈奴見識過他們的厲害,再也吃不起他們的虧了。」

  謝蘭若的手指往上指了指,「師父,北師軍的上將里出了內奸。」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內奸。

  一個對北師軍的老將了如指掌的人,他既能洞察李元緒的心機,亦能拿捏老薛頭的行事作風,布局之縝密,讓人不寒而慄。

  倆人挨近地坐在一起,都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

  老薛頭命侍衛端了個火爐進來,他燒了一壺水,沏了一盞茶飲下後,整個人才慢慢地冷靜下來。

  謝蘭若說出了董氏臨死前告訴她的秘密,以及在子衿巷打探到的消息。

  老薛頭抿了一口茶道:「這些事情要不要告訴李元緒?」

  她執意地搖了搖頭,「師父,這些僅僅只是猜想,說出來李元緒未必會信,他謀慮深遠,偏又生性多疑。」

  「就像董氏臨終的遺言,我和你聽了會信,他只會覺得董氏是沈均宜的妻子,對她的話將信將疑。」

  「就像北師軍的那些老將,即便是鐵證如山,我和你都會無條件地相信他們,他卻要經過理性的審判後,才會判定他們無罪。」

  「就像裴軼,他可以為了烏山軍豁出性命,我和你從未懷疑過他,李元緒卻仍將鄭瘸腿和周大嗓門放在閩西,牢牢地將人看住。」

  「我們著眼於小節,他顧全的是大局,立場不同,沒有證據的前提下,跟他說了也沒用。」

  細作之死沒有徹查清楚之前,那些老將都不會輕易地放出來。

  倆個人相顧無言,冗長的沉寂後。

  老薛頭實在想不出什麼應對之策,不得已地開口問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師父,那人算計了你,連帶著把老將也給算計了進去,他既然盯上了你,那麼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謝蘭若叮囑他道:「師父,我帶著師娘和兩個孩子去將軍府,你在軍營里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

  老薛頭一下明了了她的意思,「你要從子衿巷入手?」

  謝蘭若的眼裡擰出了鋒芒,「那是他們的老巢,我要順藤摸瓜抓到那條大魚,甭管他是誰,我都不用支會李元緒一聲,就像當初斬殺沈均宜一樣,一劍封喉地要了他的命。」

  謝琅和周敘言收拾包裹,跟著秦氏一起去到了將軍府。

  周敘言一萬個不願意,「我在騎兵連里混得風生水起,眼看著騎尉要破格收我入編了,在這個節骨眼上,謝將軍偏讓我們搬出營地,害得我前功盡棄,錯失了成為最小騎兵的良機。」

  謝琅靠在床榻上看書,聞言冷哼了一聲,「整日裡無事獻殷勤,跑去騎兵連的馬廄里餵馬草,就你這樣的還能破格當騎兵,想得倒美。」

  「謝琅,你嘴巴放乾淨點,我餵馬怎麼了?」

  「那你就是馬奴,還妄想當什麼騎兵?」

  周敘言撲過去,掄起拳頭就要將他往死里揍,這時謝蘭若推門走了進來,見怪不怪地回身掩了門,還不忘落下門閥,將門從內鎖了起來。

  她再回頭時,兩個人一個蹲在床尾,一個坐靠床頭,中間隔著一條毯子分床而居,誰也別想邁過這個「楚河漢界」。

  「有件事關乎到北師軍的生死存亡,我誰都不信,只有交給你們去辦,我才會放心。」

  謝琅和周敘言聞言,難掩激動地靠了過來。

  「事情交給我去辦,你放心。」

  「謝將軍,有事你儘管吩咐,我保證完成任務。」

  謝蘭若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們, 「我要你們去一趟子衿巷,死死地盯著三個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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