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教游水
2024-09-01 01:40:27
作者: 焦糖橘
李元緒不管怎樣,都要謝蘭若學會游水。
他在院子裡放了一缸水,朝她說著,「你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謝蘭若看著水缸里倒影出的那張慌張小臉,和他打起了商量,「李將軍,你這樣下我面子,以後我在烏山軍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
李元緒將院裡的侍衛揮退下去,催了她一聲,「可以了。」
他這是趕鴨子上架,非逼著她在水下閉氣給他看不可。
謝蘭若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猛地扎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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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缸里平靜無波,須臾後有成簇的水泡冒出來,繼而水波動盪,她忽然從水裡甩出頭來,大口地喘著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眼神濕漉漉地看了過來。
「就這?」
李元緒看她那眼神嫌棄到不行,「如今的烏山軍,隨便拉一個士兵出來,閉氣都閉得比你久。」
謝蘭若頓時覺得臉上無光,臉頰火辣辣地熱了起來。
「再來一次。」
她身上那骨子倔勁又來了,屏住呼吸,低頭又一次扎進了水裡。
他默默地站到了她身後,在那缸水漾起波紋,她即將破水而出時,快准狠地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脖頸就往水裡壓進去。
謝蘭若嗆咳了兩聲,水順著她的口鼻鑽進去,她受不住地用手撐住水缸,想要將頭伸出來,奈何脖子上那隻手的力道之大,不容她絲毫反抗,仍舊牢牢地將她扣進了水裡!
李元緒的指尖傳來了細膩的觸感,她每掙扎一下,他便詭異地跟著煩亂起來,到最後不得不草草地收了手,讓她從水裡冒出來。
謝蘭若扶住水缸,頻頻地嗆咳出聲,差點把半條命都給咳沒了,她虛脫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用缸里的水淨了手,指尖摩挲了兩下,蹭走上面的滑膩感。
「我訓烏山軍那幫大老粗時,比這個狠多了,出水的人看著都像斷了氣一樣,哪像你,還能坐在地上喘口氣。」
「李元緒,趁人不備搞偷襲,我就是太正直了,才沒有提防你這種小人!」
「還練不練?」
他蹲下來,低眼瞧著她說,「不想閉氣也行,我這還有負重潛游,水下鬥毆,深水搏浪什麼的,不練憋氣的話,你隨意挑一個。」
謝蘭若不怕吃苦頭,就怕衣裳浸濕後暴露她的女兒身,她婉拒了他:
「李將軍,你白日裡要訓練烏山軍,夜裡還要給我開小灶,委實辛苦,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個兒可以學游水。」
「都說了,你不會游水,就好比倭寇拿刀架在了我脖子上。」
李元緒將她從地上提起來,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我惜命,由不得你唬弄我。」
謝蘭若掙扎不過,被迫卷了一套衣裳進包袱里,被他逼著上了馬,帶到了茂林深處的山澗清泉里。
夜黑風高,楓林里搖曳下婆娑的暗影,天上掛著一輪下弦月,散出瘮人的寒光。
謝蘭若還在馬背上垂死掙扎,「李將軍,我發誓,三日之內若是學不會游水,天打五雷轟,這次你且放了我一回。」
李元緒為了防止她逃跑,和她共乘一騎,他勒緊了韁繩,命了她道:「下去。」
她還等著他先下馬,好掉轉馬頭跑出這個鬼林子,如何肯輕易下去?
「李將軍,深秋夜涼,我本就體寒,再浸在這溪水裡,怕是後半生都得落下病根。」
「誰讓你浸在水裡泡的?」
他得理不饒人地說著她,「游起來身體不就暖了麼?越是在這樣寒涼的水裡,越能激發你的潛能。」
被逼到這個份上,再冷的水她也得下去。
李元緒站在水池邊,看著她走到中間,任溪水沒過了她的肩頭。
好在夜色盡黑,月光稀薄地照下來,她將身體隱在水中看不真切,這才沒讓他看出異樣來,等她平復了情緒,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不對勁。
「這水怎麼一點都不冷?」
「遲鈍,」李元緒嘲弄她這麼久才反應過來,「那邊山壁上有一汪溫泉水,和這山頂流下來的溪水匯合在一起,怎麼可能冷。」
「來閩西不久後,我就聽說了這個活水池,常跑到這裡來洗澡。」
他拔出利劍,砍下一截枯木,前後修剪了一番,拋到了池水中間。
謝蘭若抱著這塊浮木,試著游起來,踢著腳向前划水。
李元緒看她那浮水的姿勢,經不住皺了眉,「你這隻旱鴨子,掉水裡淹死算了。」
「我就擱在這水裡,你見我淹死了?」
謝蘭若頂了一句話回去,倒是把他給氣笑了,「謝蘭若,要不是顧及到你的臉面,我就拉著你和烏山軍一起練,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她識相地閉了嘴。
「給你開了小灶,還能練成這個鬼樣子,過來。」
謝蘭若死活都不可能過去,她浸在水裡,懷裡死死地抱著那根浮木,「你別想壓著我的脖子,將我往水裡按。」
「我不指望你能游出個什麼花樣來,掉進水裡,你能憋住一口氣浮上來,等人來撈你就行,過來。」
「我就在這水裡練。」她近乎執拗地堅持著。
李元緒站邊上沖她喊話道:「沉下水裡憋氣,憋得越久越好,之後能浮起來不溺死就行,至於能不能游,全憑你的造化。」
他說來說去,不就是讓她憋氣麼?
她一頭扎進了水裡,擰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反覆地練起了水下閉氣。
李元緒瞧著她憋氣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許是尋到了竅門,她憋著氣就能在水裡浮了起來。
這悟性還挺高的。
他動手解開了中衣,鬆了松褲腰帶,抬手除去了裡衣,只著一條中褲,眼看著就要下水了。
謝蘭若喝止了他的動作,「李元緒,你要做什麼?」
他無視她的阻攔,涉水往深水處走去,「之前不是說了,這個活水池是我洗澡的地方,老子帶了一天兵,游個水怎麼了?」
謝蘭若一步步地往後退,她遊走在暴露的邊緣,無端地恐懼著。
溪水沒過了李元緒的腰身,他站在那裡,朝她喊話道:「過來,我教你怎麼游水。」
「你不說我是旱鴨子,游不起來嗎?」
「我說的是聽憑造化,我就是你的造化,」他光著膀子站在那裡,命了她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