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識破?
2024-09-01 01:39:41
作者: 焦糖橘
謝蘭若低低地埋著頭,往後站遠了些,她心裡動盪不安,反覆回想著在東城門外的沙場上,她有沒有和刀冉交過手!
好在沒有。
這點她萬分確信,當時刀冉見勢不妙,早早地開溜了,但凡她看見過他,也絕不會留下他這個活口。
何況他如今醉得不輕,站都站不穩,她也就沒那麼忌憚了。
刀冉說上兩句話後,就開始耍酒瘋,「三叔,我借你五千人馬,不出三天,就把戍衛營蕩平給你看!」
「你個窩裡橫的廢物,這輩子就爛在酒里,別想給我翻身!還妄想打回去,真要有這麼個骨氣,你就一個人下山,衝到戍衛營里把人給殺了。」
刀冉被罵得灰頭土臉,一句話都不敢頂回去,他找了下首的一方桌席,悶頭坐在那裡自顧自地喝酒。
三塔氣不過地橫著臉,說起了他的打算。
「前些日子派遣了小分隊進村里燒殺,收穫頗豐,如今戍衛營分散在各個村落里,對金龍寨的兄弟們恨之入骨,只要我們一露面,就會引來他們的瘋狂追殺。」
「這一次,我們要將他們引入無人谷,亂箭將他們射死。」
「金龍寨的兄弟們擅騎射,可以在無人谷的周邊設伏,吳家寨的兄弟們身手敏捷,這次就有勞四當家手底下的兄弟們,去村里走一趟,將戍衛營引到埋伏圈裡。」
肥四佬就知道這裡埋著陷阱,等著他往裡跳,「還是三哥想得周全,不過這事,我還得和寨里的二當家、三當家商量一聲。」
三塔自打從游信嘴裡聽說他留了一手,放走了好幾千兄弟後,就對他堤防起來,「區區小事,哪用得著吳家寨的二當家、三當家來插手,四當家一個人就能搞定。」
謝蘭若的眼神使向了對面,肥四佬立即領會道:「二當家和三當家的意思呢?」
被點名的兩個人,將自個兒從這件事裡摘了個乾淨。
「老四,三哥這是信任你,你就莫要推辭了。」
「咱們幾個當中,就屬你最厲害,要不然大當家也不會留你下來守寨子,老四,要引誘戍衛營進包圍圈,這事還得你去辦。」
肥四佬被這倆個背信棄義的人氣得臉色鐵青,他們這麼幫著三塔說話,分明就是被他給收買了。
謝蘭若在他邊上壓著嗓音說道,「應下來。」
「三哥這麼看得起小弟,我也就不推辭了。」
肥四佬端起酒碗,豪邁道:「我先干為敬,就是豁出這條命,也得替三哥將戍衛營引到無人谷去。」
三塔一臉得逞地笑道:「好!有了四當家的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酒過三巡,肥四佬趴在案桌上,裝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謝蘭若攙扶他回去,經過刀冉時,被他死死地盯著,忽然就被他喊住了腳步。
「這位小兄弟好生面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謝蘭若登時心跳如擂鼓,她猛地一掐肥四佬的胳膊,痛得他一下驚醒了過來,他扭頭瞪著她,憤憤不敢言,又扭頭瞪著刀冉,這下火氣全泄了出來。
「想幹什麼?」肥四佬走過去就罵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刀冉恍惚地搖了搖頭,腦子裡一片混沌,越是想辨認出這個人是誰,越是想不出在哪裡見過她,「你這跑腿的小兄弟叫什麼?」
肥四佬怎會不知這個中厲害,要是讓三塔知道他帶著謝蘭若和烏山寨的兄弟們上了山,怕是被亂刀砍死了,都不會給他留個全屍。
眼下寨里的兩個當家的恨不能和他劃清界限,他能依賴的只有謝蘭若,一心指著她端了金龍寨,或許他還有一條活路。
他上去就掀了面前的桌席,一腳踹飛了刀冉,還要衝過去打人,被謝蘭若虛虛地給拉住了,嘴上罵咧咧地道: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乾的那些腌臢事,男女通吃,真是什麼蛇鼠都爬到老子頭上了,個個都想動老子手底下的人,真當我是一個活死人,任由你們擺布?!」
這話指桑罵槐,被罵的人都聽懂了。
三塔走過來,上去就朝刀冉臉上扇了一巴掌,見他還要還嘴,連著又扇了兩巴掌,脆生生的連聲響,直打得他嘴角出了血。
「滾出去!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剁碎了你。」
刀冉怨恨地看了謝蘭若一眼,狼狽地走了出去。
三塔掃了謝蘭若一眼,一個男人長成這樣,委實秀氣得過分,他怕這事影響到大局,忙出聲安撫了肥四佬:
「四當家莫要與這窩囊廢一般見識,他以後還敢來騷擾寨里的兄弟,我就命人割了他的舌頭。」
肥四佬見好就收,「我替寨里的兄弟們先行謝過三哥了。」
說完拱了拱手,由謝蘭若攙扶著,一搖一擺地走了回去。
三塔叫了人過來,命道:「將他們看緊點,別讓刀冉過去找茬,免得節外生枝。」
聽命的匪徒應了聲:「是」。
回到小山頭,肥四佬得了一粒藥丸,他一口吞進去,還以為是解藥,就聽謝蘭若在邊上說著:
『這次的蝕骨散,兩天之內得不到解藥就會暴斃而亡,這次表現得不錯,算是對你的嘉獎。』
原先的蝕骨散是一天之內暴斃而亡,如今延長到了兩日,早知道是這樣的嘉獎,肥四佬打死也不要。
「刀冉是不是認識你?他要是識破了你的身份,所有人都得死。」
謝蘭若冷清地道,「那就不讓他見我。」
肥四佬再不想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原想著把二當家、三當家拉攏過來,能多一分勝算,結果反倒被人家給賣了,這次被刀冉盯上,再呆下去,誰都別想逃出去。」
「沒時間了,下山那天就動手。」謝蘭若拿定了主意。
肥四佬驚得挺身坐起,「怎麼弄?」
謝蘭若賣了個關子,「三塔不是說了,守得住山口那段狹小的山石甬道,就是給我十年,我都別想攻下金龍寨,那要是甬道失守了呢?」
肥四佬驚得咽了下口水,「有道理。」
刀冉第二天酒醒後,想起肥四佬對他的羞辱,恨不能拿刀砍了他的腦袋,他仍然覺得那個跟班的小兄弟看著臉熟,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他起床就去找肥四佬算帳,想要再看一眼那個小兄弟,走到竹屋外面,卻被寨子裡的兄弟攔住了去路。
「刀大當家,三哥吩咐了,你不可以進去。」
刀冉破口大罵,「狗東西,長沒長眼睛,連我都敢攔?不想死的就給我閃開!」
守門的兄弟紛紛拔劍出鞘,攔在了他面前。
刀冉知道這是動真格了,他沒鬧著要進去,就在房屋門前扯開了嗓子罵,他就不信這幫龜孫子能躲著他一輩子不出來。
這一罵就是三天,直到肥四佬要領著兄弟們下山,這才出來見了他。
「放他進來,刀大當家火氣這麼大,接連罵了三天,想必口舌都生瘡了,不嫌棄的話,就進屋喝一杯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