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話裡有話的藝術

  何成然臉漲的通紅，指著何青蕪，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若不是你下的毒？那是誰下的毒？」

  「這就要看你的本式了，把這個府里徹底的查一遍，畢竟現在可以毒殺二少爺，那將來就可以毒殺大少爺，再後來就能毒殺你這個侯爺。」

  何青蕪說話時，眼睛一直盯在趙氏身上，後者被她那帶笑的雙眸給嚇著了：「你你你，你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我可沒下毒。」

  何成然猛然看向趙氏，厲喝：「是不是你下的毒？」

  何成然可以不要老婆不要女兒，也可以不要母親，但是一定得要兒子，只要兒子才能代表著他的面子和未來，其他的都是浮雲。

  趙氏嚎叫一聲：「何成然，你瘋了嗎？我為什麼要對他下毒？」

  春姨娘低頭垂淚不出聲，緊緊的死拽著帕子，就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憤怒。

  但也只是在內心憤怒而已，她不敢當面和趙氏懟起來，因為吃虧的一定會是她。

  何青蕪見這對夫妻，心更是撥涼涼的，更是堅定了，不會再讓秦氏進這個狼窩。

  何成然指著趙氏罵道：「若不是你會是誰？若是青書死了，得益的那個人便是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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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氏開始裝可憐：「老爺，我嫁與你十幾載，一直安安份份，若是我真想只有青雲一個兒子，青書他能生下來嗎？生下來他又怎麼可能活一這麼大？」

  何青蕪猛然看向趙氏，她還以為她會和何成然手撕呢？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能忍，和何成然講道理。

  這個便宜老爹的爵位若不是世襲，就依他這脾氣和腦子，早該去西天極樂世界報導了。

  何成然擰眉思索，雙眼溜溜的轉著，嘴上還強硬著：「若不是你會是誰？」

  趙氏哽咽道：「老爺，青書中毒，你不能只想著咱們侯府里，你得往大了想，也許是他在外面得罪了人呢？」

  何成然一拍大腿：「對，一定是他在外面得罪了人。他功課那麼好，又經常被夫子誇讚，一定是那些同窗，嫉妒他的學習，這才給他下毒。」

  趙氏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雙眼下意識的朝何青蕪望去，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忙轉開頭去。

  這死丫頭的眼睛，如淬了毒一般，看著真心慌。

  既然何青書已經沒事了，大家也就各自散去，何青蕪說要送何老夫人回靜安堂，她也沒拒絕。

  珍珠和孫嬤嬤提著宮燈走在前方，何青蕪扶著何老夫人走在中間，琥珀和連翹提著宮燈走在後面。

  何老夫人輕嘆一口氣，拍拍何青蕪的手臂：「沒事就好啊，青書那孩子，一直都是乖巧聽話懂事的，就算是別人罵他諷刺他，他都不會回嘴。」

  何青蕪靜靜的聽著。

  何老夫人又說：「春姨娘是你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在她懷青雲時，主動給你父親做的通房。在你母親生下青雲時，春姨娘懷了孕，她跑到我面前來說，她想把孩子生下來，求我保她。說真的，那時我是不想管的，可是我還是管了，我對你父親說，你身邊除了正妻連個姨娘也沒有，不如就把她給提了姨娘。」

  「你父親同意了，把她提為姨娘，而你母親只顧著生了兒子的高興，也就沒懷疑春姨娘也懷了孕。再加上春姨娘一直在我院子裡不出去。待到青書落地了，你母親才知道多了一個兒子。」

  「後來，春姨娘就喝了絕子湯。一心一意的只想著好好撫養青書，她曾經跟在你母親身邊，再加不貪不妒，倒也安穩了十幾年。別看青書只有十二歲，但他已經是稟生了，就連夫子都對他夸個不停。」

  何青蕪也是驚訝了一大把，她以為那些侯門大戶里的孩子們，對於考科舉都是不在乎的，倒是沒有想到青書居然已經是稟生了。

  「好了，祖母我到了，回去小心點，下雪路滑。」何老夫人拍拍何青蕪手臂，讓琥珀把宮燈遞給連翹，轉身進屋去。

  何青蕪用冰冷的手摸摸也冰了的臉，跺跺腳，輕聲道：「連翹，你聽出祖母的意思了嗎？」

  連翹畢竟以前是在何老夫人身邊當差的，又是侯府里的老人，自是明白這一層關係：「嗯，老夫人是在說，二少爺和春姨娘都是個好人。」

  何青蕪手搭在額前做涼棚，抬頭望向天上紛紛而下的雪，輕笑出聲：「祖母說，二弟是一個本份人，春姨娘也是一個能耐人。也是在告訴我說，二弟這種人，是斷然不會在外面結仇，給自已帶來麻煩的。更別說是中毒。」

  連翹驚訝道：「所以……」她查覺聲音大了，四處看看，壓低聲音說，「所以，老夫人是說，這毒是夫人下的？」

  何青蕪曲指輕彈她額頭：「別瞎說大實話。」

  別瞎說大實話？

  連翹咀嚼著這幾個字，雙眼猛然亮了，連連點頭：「嗯，小姐，我明白了。」

  「這才對嗎？看破不說破，親人繼續做。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至於趙氏，那就是一隻耳朵大，一隻耳朵小。」

  對於何青蕪的話，連翹不明白，追著她問：「小姐，一隻耳朵大，一隻耳朵小是什麼意思？」

  「你猜！」

  「小姐，你就告訴我嗎？不然我今晚睡不著。」

  「你猜我告不告訴你？」

  「小姐，求求你了，回去我做好吃的給你吃。」

  「這個嘛，成交，聽好了。一隻耳朵大，一隻耳朵小，那就是豬狗養的。」

  連翹：「……」

  ……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雪夜樑上君，嚇死你個鬼。」

  何青蕪一身黑衣，站在榮華閣窗戶下，朝里吹了一點迷藥，等待幾分鐘，這才翻窗而進。

  「嘖嘖嘖，還真是奢侈，一個小姑娘的房間，居然搞的這麼富麗堂皇，還真是錢多的沒地方放。」

  何青蕪一邊感嘆著何青鸞房間的豪華，一邊把收妝檯里的銀票給放入懷中：「若是有個空間戒指什麼的，那我可就要把整個房間的東西都拿走，可惜啦！」

  何青蕪只拿銀票，卻把衣櫃裡的衣服甩的到處都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進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