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說的，我都信

  這時，王警官正好打開門。

  他看了一眼三人，道：「已經結束了，你們都進來吧！」

  「何國富同志，請你當著舉報人郭小美的面，再複述一遍你的口供。」

  何國富半躺著，眼神堅定的望著郭小美，悠悠道：「我是在和秦櫻桃推搡的過程中，不小心墜樓的，當時，郭小美在場，她可能是看錯了。」

  郭小美動了動唇，卻沒說話，而是背過身去。

  顧桂香聽到何國富的口供後，直接趴到床尾的護欄上，捂嘴無聲的哭泣。

  「好了，現在受害人和舉報人都沒有異義，這事兒你們就自行協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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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為收起記事本，走到郭小美跟前，輕聲問道：「郭小美同志，需要我們參與調解嗎？」

  郭小美抬眼看去，王為眼裡還有很多疑惑。

  她搖了搖頭道：「不需要了，謝謝你王警官。」

  王為蹙了蹙眉，似乎很意外，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何國富，嘆了口氣，不發一語的走出了病房。

  「國富，謝謝你！我替櫻桃向你道歉，這些錢是給你的醫藥費，還有康復費，你拿著，我現在就帶櫻桃回家。」

  顧桂香將牛皮紙袋放在床上，落寞的轉身，此刻沒有人看見，轉身之後的顧桂香，眼眸底下那一閃而過的不甘。

  郭小美突然叫住她：「等等，錢拿走!我們不需要你的錢，你的錢買不了命，也抵不了秦櫻桃的罪孽。」

  顧桂香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秦正言也不知如何是好，這錢他沒打算收回去了。

  他為難的看了一眼何國富。

  「秦教授，你們先回吧！」何國富沒說接受也沒說不接受，只是垂下眼去，看著那個牛皮紙袋發愣。

  郭小美忍著衝動，坐到床邊，一臉平靜的看著地面。

  輕細的關門聲響起，她仰起臉，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抬手去擦，手腕卻被何國富抓住。

  「小美，這事兒，到此為止吧。都過去了，那些錢，你收著，這是他們應該出的，顧嬸雖然平時跋扈了些，但她能拉下這個臉，說明她還是有悔悟的，作為一個母親，她只能這樣做。」

  「你倒是挺會為別人著想，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醫生說......」郭小美連忙打住，不知所措的挪開目光。

  何國富平淡的接上她沒說完的話：「醫生說，我的腿就算好了，也不能完全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你都知道了？」

  「嗯，沒事兒的，只要你不嫌棄就好！所以我才說，那些錢是他們應該給的。我雖然能原諒櫻桃，但我也確實受到了實質性的傷害，作為補償，那點錢我們該拿。」

  郭小美長舒一口氣，反手握住何國富的手，「你說過，好人有好報，我就再信你一次！」

  「嗯！」何國富點點頭，「以後，就沒有人再能拆散我們了。」

  「我想早一點出院，我問過醫生了，恢復得好的話，下月初就能回家，家裡離集市近，你來回也方便。」

  「不行，你不想以後成個瘸子的話，就乖乖在醫院待著，什麼都不要想，門市的事情有李大姐，用不著你操心。」郭小美果斷的拒絕，滿口不容商量的語氣。

  何國富苦笑一聲，垂下頭，又突然抬眼，「我真的不想拖累你，你就不能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嗎？」

  他還在隱忍，從今早得知自己的腿可能會有後遺症開始，他就一直隱忍到現在。

  腿廢了他可以不介意，但他介意讓郭小美受累，他見不得郭小美擔驚受怕的樣子。

  郭小美皺起眉頭道，認真道：「何國富，是我先死皮賴臉纏上你的，我郭小美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我覺得不會因為你癱了、瘸了就丟下你，就算你以後死了，我也要一直纏著你，一直跟你跟到棺材裡。」

  終於，何國富臉上的陰霾逐漸散開，轉而一副欣慰的笑容。

  「這是你說的，可不要後悔啊！」

  「誰後悔，誰就是......」

  「停，以後，不許賭咒！」何國富嚴肅的打斷她，似有不滿，「你說的，我都信。」

  「知道了。」

  當天下午，顧桂香便帶著櫻桃回到了城東。

  從院子出來，櫻桃就沒說過一句話，顧桂香也是。

  此時，兩人坐在客廳里，顧桂香突然開口，「櫻桃，你早就知道郭小美就是那個野種，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的語氣十分的平淡，有股哀莫心死的味道。

  櫻桃緩緩的抬起臉來，「跟你說有什麼用，徒增你的煩惱？媽，這些年你過得不累嗎？」

  「我累，所以那天被推下樓的應該是那個野種才對！」顧桂香突然間爆發，「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我自會去收拾她，不至於落到為了你，我還要跟她下跪求饒。」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在滴血呀！」顧桂香的雙眼擒著淚，臉上的肌肉也顫抖起來。

  「你怎麼就不能爭口氣！」

  櫻桃看著顧桂香的模樣，不禁冷哼一聲，「你有你要爭的氣，我也有我的，你既然默許我接近何國富，你就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既然我得不到的，郭小美也別想得到。」

  顧桂香激動得站起來，指著櫻桃的鼻子罵道：「你還想做什麼？你還嫌給我找的麻煩不夠多嗎？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哪兒都別去。」

  「你放心吧，我什麼都不做，我就等著，盼著，等到他們日子越過越好的那天，再給他們致命的一擊，我要讓他們知道，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永遠不可能得到幸福。」

  櫻桃平靜的敘述著，內心的麻木在眼裡盡顯。

  顧桂香內心猛然一抖，馬上換了口語氣，「櫻桃，你聽媽媽說，你好好的，哪兒都不要去，什麼都不要做，媽媽，自有打算！」

  櫻桃呆呆的看著顧桂香那雙猩紅的眼睛，質問道：「你有什麼打算？推郭小美下樓？三層樓，摔不死人的，至少，得十八層！」

  顧桂香面露驚恐，「你說什麼？」

  櫻桃扯動了嘴角一笑，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