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何國富墜樓

  郭小美驚得趕緊收回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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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國富倒吸了一口涼氣，好言道：「你不要激動，我過來，你站著，千萬別動。」

  郭小美看得心驚膽戰，她不敢再邁開步子，只得站在原地，手腳不停的發著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櫻桃。

  何國富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在離櫻桃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櫻桃伸出手，拉了他一把，然後將他緊緊的抱住。

  護欄邊上的兩人搖搖欲墜。

  「何國富！」郭小美一聲驚呼，她似乎嚇破了膽，聲音都撕裂開來。

  何國富穩步腳步，及時將身體的重心轉移到護欄邊緣。

  「在這種生死關頭，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櫻桃在何國富耳邊低喃，帶著哭腔。

  何國富不敢推她，只能任由她抱著。

  他的雙手被櫻桃的擁抱禁錮，此時也使不上勁，如果用力掙脫，說不定會將櫻桃推下樓。

  他嘗試著往中間邁步，腿才剛剛邁開，櫻桃又開口了：「別動，我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你知道陳軒是怎麼死的嗎？」

  郭小美站得遠，聽不見櫻桃的耳語，但她隱隱覺得，櫻桃的動機好像不止是要拆穿她的身份。

  她又嘗試著向前邁開一步。

  耳邊，突然竄進一聲嗤笑，「陳軒，他是從十八層樓上掉下去......」

  「摔死的！」伴隨著這三個字，櫻桃用力的推開何國富，何國富重心不穩，在撞擊到護欄邊上後，以背部先落地的姿勢從護欄上翻滾了下去。

  「何國富！」一陣喊叫聲划過天際，晚霞散盡，天色由淡雅的玫瑰紅變成黑倉倉的灰色。

  郭小美還沒追到護欄邊，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自傳上的畫面在腦海中反覆橫跳。

  「不，不......」

  她腿腳發軟，直接跌倒在地，耳邊的嗡嗡聲猶如千萬隻蒼蠅在同時發出吼叫。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櫻桃硬生生的扔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她說的什麼，郭小美壓根就沒聽清。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搶在櫻桃的前面，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

  一個轉角處，她狠狠的跌倒在地，她抓著護欄爬起來，連跪帶跑的跑到院子。

  她推開圍觀的人，一下子跪倒在何國富的身前。

  此刻的何國富還有意識，但渾身動彈不得。

  「何國富，你不要嚇我，你別......」郭小美跪在地上，伸出手卻不知道要去查看他身體的哪個部位。

  她不敢碰他。

  她原以為，自己對這些傷病已經處變不驚了，可此刻躺在地上的是何國富，她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何國富動了動嘴，似乎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

  「你別說話，保持清醒，沒事的！沒事的！」

  郭小美努力保持著鎮靜，她上手摸了摸何國富的胳膊腿，除了左腿有骨折外，其他肢體沒有大礙。

  她不敢再去查看其他地方，眼看著他的眼睛失去神采，她突然大喊起來：「快叫急救車，叫急救車！」

  「誰有急救站的電話，趕緊去對面酒店打電話呀，救人要緊！」

  「我有，我有。」說話的是顧桂香，此時她全然不知，是她的女兒將人給推下來的。

  櫻桃慢慢悠悠的下樓，走到一樓樓梯的拐角處，她站在原地怔楞了片刻，然後定在那裡，冷漠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顧貴香從屋裡拿著張紙跑出來，馬叔立馬迎了上去。

  她四下尋找著櫻桃的身影，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一陣張望後，她在樓梯的轉角處看到了櫻桃。

  她看著櫻桃冷漠的表情，又扭頭看了一眼圍觀的人群，不禁驚訝的捂住了嘴！身體癱軟的朝後倒去。

  「怎麼辦啊，要不要報警？」

  「不知道啊，何老師怎麼會從樓上掉下來？」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郭小美拉起何國富的右手，不停的去試探他的脈搏。

  「何國富，你一定不能睡，你再堅持一下，急救車馬上就到了。」

  依據郭小美以往的經驗判斷，從三樓摔下來，如果沒有傷到頭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何國富此時說不了話，這讓她緊張起來。

  「我求求你，求求你。」郭小美沒有哭出聲，但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滴在何國富的手上。

  何國富依舊半睜著眼，目光沒有離開過郭小美半刻。

  他嘗試著抬起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散架了，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不知不覺間，他的眼角也流出了淚水，那些淚水順著他的臉龐滑落到耳朵里。

  他覺得自己好像聽不到聲音了，四周慢慢的安靜起來。

  他拼命的想睜開眼，他只想再看一眼郭小美，但他做不到了......

  「何國富，何國富！」郭小美歇斯底里的叫著他的名字，但他卻像是在故意裝睡一般，怎麼都不醒來。

  「都讓開一點！都讓開！」她發瘋似的衝著那些圍觀的人喊叫，眾人識趣的往後退。

  她膝蓋一寸寸的往前挪，直到身體挨近了何國富的身體。

  她不再喊了，也不再叫了，就那樣跪著，靜靜的看著他。

  樓梯處的櫻桃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顧桂香也沒再出現在人群里，此時，沒有人再發聲，院子裡出奇的安靜。

  警察局的摩托車比急救站的急救車來得快。

  郭小美看到警察那一刻，心裡的恐慌似乎少了幾分，只是她搞不清楚，是誰報的警。

  經過詢問和指認，警察將躲在房裡的櫻桃帶走了，櫻桃很聽話的跟著警察離開。

  郭小美不知道她有沒有承認自己的罪行，但她看著櫻桃被帶走的時候，心裡是有過片刻暢快的。

  顧桂香一直哭喊到院子外，見警車走遠，又折返回來，一把跪倒在郭小美身前。

  「小美，我求求你，你跟警察說清楚，小美她是神志不清的，她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了，小美......」顧桂香不止跪在地上，她還一邊說一邊磕頭。

  有人來拉扯她，她竟還將人推開，不管不顧的求著郭小美。

  郭小美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曾經，她也有過惻隱之心，可最後換來的，是丈夫被推下樓，生死不明。

  她後悔了，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應該狠狠的回擊。

  她不知道最後是誰將顧桂香拖走的，但在耳邊的呼喊聲消停下來後，急救車就來了。

  此時的何國富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