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長定宮的花燈呢

  這事兒的糟糕不僅僅在於堂堂霍家老夫人，卻計較區區幾盞花燈，徒增笑話。

  其次便是，娘和二哥之間岌岌可危的母子情，一定會更加慘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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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韶音是真心不願意娘再和二哥鬧翻，她夾在其中，更尷尬，更無奈。

  只要娘能放棄這想法，比什麼都強。

  看娘把給三弟的信寫好送出去，又親自陪著娘吃了湯圓，霍韶音這才離開。

  出門之後，她立刻叫人按著娘方才說的事兒，把那兩個碎嘴的小丫鬟找出來。

  然而娘說的含糊，又是之前的事情，查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此事只能作罷。

  「以後都仔細一些！」霍韶音道，「莫再老夫人面前胡說八道，倘若讓我知道，就莫怪我不留情面不客氣了。」

  霍家的三姑娘，身份貴重，這一番恩威並重下來，真的嚇到了一干下人。

  沒過多久，消息就傳到了長定宮。

  冬燕知道後，有些焦急的朝江玉萱跑了過來，「少夫人，咱們安插在永壽宮的人回話了，說是只幫之前那一次，以後再不說了。」

  江玉萱的臉色本就不好看，聽罷這話更是大怒，「什麼意思？之前咱們打點了銀子，說好了要在老夫人面前說些什麼的，這才說了一次，這就不幹了？」

  冬燕有苦難言，「少夫人，您是不知道，那霍韶音著實不好對付。今日不過是聽老夫人說了有人在宮裡頭嚼舌根，說是什么小少爺被仙人跳之類的，三姑娘便徹查了永壽宮，要找出這兩個嚼舌根的人。還好之前安排的人比較機靈，這才沒有露出馬腳，不過即便如此，也被嚇破了膽子，死活不敢再做了。」

  江玉萱冷笑了聲，「霍家的人，各個都不好對付。」

  「冬燕，你且仔細想想，是不是自從霍韶音回來之後，老夫人對我才變了那麼多的？」她問冬燕，「你再想想，老夫人近來做的這些事情，哪一件少了霍韶音的安排？」

  冬燕仔細一想，諱莫如深，「少夫人，那咱們怎麼辦？」

  「能怎麼辦？」江玉萱眼底怨恨，「只是那江玉萱再厲害，也跟老夫人一樣，不被霍將軍喜歡。還有，江玉萱是個姑娘，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嫁人了，我看她怎麼在這宮裡頭興風作浪！」

  冬燕有些無奈，「可少夫人，眼下三姑娘並沒有嫁人啊，接下來怎麼辦？要不然，先停兩天，等風頭過了再說？」

  江玉萱思索片刻，「你再去準備些銀子。」

  「永壽宮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說是不想繼續做了，其一是真有可能害怕，怕被江玉萱查出來。其二麼……」她厭惡道，「其二，誰知道他是不是坐地起價，貪得無厭？」

  冬燕一想，倒也對。

  「少夫人您說的對，那話叫什麼來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銀子先給一半，等到事成之後再給另一半不遲。」她提議道，「這樣也省得他不賣力。」

  江玉萱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主僕二人合計之後，冬燕決定親自去辦這個事兒，只是還沒走卻有被江玉萱叫住，「這事兒正風口浪尖，不慌。倒是還有一件事……」

  自從江玉萱上次發瘋，險些殺了自己之後，冬燕就再不敢含糊，連忙恭敬問，「少夫人您說，什麼事？」

  「今年的花燈呢？」江玉萱問，「往年霍家還沒有入京的時候，高句麗就會送琉璃花燈，今年霍家軍入京，理應送來的更多才是，只是今年怎麼沒有聽說消息？」

  冬燕的臉色猛的刷白！

  江玉萱如今最為敏感，立刻意識到了冬燕神色的不對勁，追問道，「怎麼回事？」

  冬燕豈敢說啊，這一說，少夫人聽了之後不還是要發瘋？她千方百計才讓下人瞞下來的，千叮嚀萬囑咐不敢讓少夫人知道，自己怎麼能說？

  冬燕倉皇道，「沒什麼，今年想來高句麗並沒有送來花燈罷。咱們內務府有花燈，各種各樣的都好看，今年也送來了不少呢，少夫人看看有沒有最喜歡的。」

  說著，冬燕立刻叫人去張羅花燈給江玉萱送來，讓她挑自己喜歡的。

  只是如今的江玉萱跟之前截然不同，不會被冬燕這麼糊弄。

  她臉色冷下來，聲音也變了，「冬燕，你什麼意思？覺得我是傻子嗎？怎麼可能會相信你這種話？高句麗不送花燈？之前霍家還不是如今的身份的時候，高句麗都年年送，生怕得罪了霍家，如今卻不來送了，你覺得可能嗎？」

  冬燕簡直要瑟瑟發抖。

  她也知道不可能，沒道理之前霍家還沒入京，沒有掌管半個大慶的時候上杆子巴結著年年送花燈，如今霍家跟霍懷瑾只差最後收復南陵就能一統大慶了，如此風頭正勝，卻不送，怎麼可能？

  「少夫人……」冬燕低聲開口，求饒一般，「這事兒……」

  「這事兒怎麼了？」江玉萱暴怒，「冬燕，你是不是把我之前的話當成耳旁風了？還想再糊弄我是不是？你幾條命，還敢這麼糊弄我？」

  冬燕只有一條小命，上次被江玉萱發瘋已經嚇掉了半條，這次一聽這話，兩腿一軟，「少夫人饒命！奴婢不敢糊弄您的，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江玉萱咬牙切齒，「還說不敢糊弄我？方才是誰說的，今年高句麗沒有送花燈入京？我再問你一遍，今年高句麗到底送花燈了沒有！」

  事已至此，冬燕不敢再撒謊了。

  少夫人如今情緒不穩定，上次都險些殺了自己，這次再把少夫人給逼急了，她什麼都乾的出來。

  冬燕跪倒在地，連連道，「回少夫人，奴婢只是怕您知道之後不高興，並非有意欺瞞啊。」

  江玉萱一把攥住了冬燕的脖子，「什麼怕我知道了不高興，不敢欺瞞。你不說實話，我更不高興！說，高句麗今年送的花燈都去哪兒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冬燕瑟瑟，強忍著脖子的痛苦道，「少夫人明察，今年高句麗一共送過來六盞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