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說到心動

  霍懷瑾會怎麼想，會怎麼做？

  稍微順著冬燕的話往下想了想，江玉萱頓時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會……」剩餘的字卡在了喉嚨里，怎麼都吐不出來了。

  冬燕遞過去一個會意的眼神，「少夫人，就連您都會這麼想，那霍將軍定然也會這麼想。」

  江玉萱不得不艱難的點頭。

  就連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霍懷瑾不可能想不到。老夫人之所以如此找麻煩，目的就是為了給老三兒子霍懷煦鋪路，那倘若沒有霍懷煦了呢？

  沒有霍懷煦之後，霍懷瑾就是霍老夫人唯一的兒子，是霍家最名正言順的存在。

  只要沒了霍懷瑾，老夫人便是有千般萬般的想法，也只能憋在心裡，再無法施展分毫。

  只要，沒了霍懷煦。

  所以霍懷瑾如果想要一勞永逸，想要永遠的避免霍老夫人再找麻煩的話，那麼除掉霍懷煦，就是最好的也是最徹底的解決辦法。

  越想這個，江玉萱越是渾身冰涼，她忍不住問冬燕，「霍將軍，他會嗎？」

  冬燕的回答很是意味深長，「少夫人，若是從前奴婢是不信的，也不覺得霍將軍會。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老夫人之前那次下手，可是半點臉面和情面都沒給霍將軍留下。要不是霍老太爺去的及時，只怕霍將軍這位子也保不住了。」

  江玉萱深以為然的點頭，「娘一直都不喜歡他，這麼做一點也不稀奇。」

  「是啊，想想老夫人是怎麼對您的，就知道她會怎麼對霍將軍。」冬燕又道，「至於霍將軍會怎麼想，想必少夫人也很能理解。」

  江玉萱心底澀然，她的確很能理解這種不甘和失落。

  看著少夫人的臉色，冬燕的聲音壓得更低，「少夫人您都存了要反擊回去的心思，那霍將軍也難免啊。這是人就有七情六慾，不可能在被那麼對待之後還能保持平常心。所以，即便是霍將軍，可能也想過這個。」

  江玉萱斟酌之後搖頭，「不。」

  「倘若旁人，可能的確會為了霍家之主的位置對自己的胞弟動手，但是霍將軍不會。」她對冬燕道，「倘若霍將軍會，之前便動手了，也不會一直忍著。」

  冬燕完全不這麼想，「少夫人，是您把霍將軍想的太好了。奴婢方才已經說過，今時不同往日，之前老夫人也沒想著要對付霍將軍啊。就比如您，倘若不是老夫人欺人太甚，您也不會生出報復反擊的想法，對不對？」

  這話倒是真的，也讓江玉萱猶豫起來。

  然而猶豫之後，江玉萱再度搖頭，「不，我還是覺得霍將軍不會，他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小事看人品。

  縱然江玉萱心中對霍懷瑾也有諸多的不滿，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人在人品上並不卑劣，那種為了自己的前途命運便去殘害手足的事情，至少是現在的霍懷瑾做不出來的。

  冬燕覺得少夫人太婦人之仁了，看霍將軍的也不夠客觀公正。

  「奴婢覺得沒什麼不可能的。」冬燕道，「即便現在沒有對三少爺起殺心，那也是因為還沒有被老夫人逼到那份兒上。真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候，霍將軍絕不會手軟。」

  以後的事情，江玉萱也說不準，她有些心亂。

  冬燕覷著她的臉色，便道，「少夫人，反正霍將軍早晚都要動手，不如咱們直接動手如何？」

  這話嚇了江玉萱一跳，「你！」

  事已至此，冬燕再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奴婢說的都是真心話。老夫人待您不公，您叫了這麼長時間的娘，為了霍家付出這麼多，卻還比不過正德帝的女兒，便是奴婢也替您寒心。還有霍將軍，從前您在霍家軍里出生入死，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將軍是怎麼對您的？倘若他替您說半句話，您也不至於那麼輕易的從霍家軍里退出來，也不至於被老夫人如此欺負。」

  這話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到了江玉萱的心坎里。

  她為什麼恨，為什麼怨？不都是因為被漠視被忽略，被區別對待嗎？

  想到霍懷瑾對和悅公主那個賤人呵護備至的樣子，再想到他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模樣。

  江玉萱咬了咬牙，「是，你說的對。」

  「使他們不仁在先的，少夫人也不必再惦念著他們。」冬燕察言觀色，「所以奴婢想了，不如您幫霍將軍做成這件事，替霍將軍除去未來的心腹大患。」

  「少夫人先別忙著拒絕。」冬燕伶牙俐齒，「您聽聽，這件事有好幾個好處。」

  「其一，便是能最好的報復老夫人，以泄少夫人您的心頭之憤怒。」

  「其二，您以霍將軍的名義做這件事，定然能讓老夫人跟霍將軍翻臉。一旦老夫人和霍將軍鬧翻，那老夫人便絕不會再顧忌

  那和悅公主。所以到時候，老夫人自然就只能偏向您，有了老夫人的支持，您在宮裡頭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至於那第三麼，就是完完全全的替霍將軍分憂。也省的霍將軍日後面對手足同胞的時候放不下，平添麻煩。」

  冬燕這一二三說的頭頭是道，聽的江玉萱既驚悚，但又莫名有幾分心動。

  「冬燕，這？」江玉萱猶豫，「倘若被外人知道……」

  「此事少夫人您知道，奴婢知道，還能有誰知道？」冬燕道，「倘若要進行此計劃，務必要謀定而後動，一次成功才可以，且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曉，否則定然會前功盡棄。」

  這其中的厲害，不用冬燕說，江玉萱自己心裡也清楚。

  然而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對霍懷煦下手，便十分牴觸，「懷煦倒是沒有招惹過我。雖然頑劣，但待我還算親厚。」

  冬燕長嘆一聲，「少夫人啊，您就是心太軟。您想著三少爺跟您親厚，便於心不忍。那您有沒有想過，老夫人怎麼不看在少將軍的份兒上對您於心不忍？少夫人，這事兒不能再猶豫了，您要務必早些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