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挑撥

  這個問題，不需要過多的考量。

  霍老夫人不待見和悅公主周姝，這是一定的。如今不過是因為有更大的利益牽扯在前面，讓老夫人不得不讓步。

  又因為冬燕所說的原因，反正挨打的是無關緊要的自己，那就更沒有追究下去的必要了。

  「老夫人的確不待見她，如今也不過忍著罷了。」江玉萱語氣幽幽，「但這又有什麼辦法？」

  只要那傳言一日存在，和悅公主在老夫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見少夫人還有理智，冬燕深呼出一口氣，「少夫人，今日的事情您想過沒有。倘若和悅公主這一巴掌打的是三姑娘，老夫人還會這麼善罷甘休嗎？」

  不得不說，冬燕問了一個好問題。

  江玉萱的臉色驟變，良久才冷笑了聲，「不管老夫人會不會善罷甘休，但至少不會說出是因為我不懂事所以才挨了這一巴掌的話。」

  她挨打無所謂，是因為在老夫人的心中，她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人。

  但霍韶音，這位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寶。倘若是她挨打，即便老夫人為了大局忍下來，可也絕不是這個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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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江玉萱如今已經看透了，深有自知之明。

  看著少夫人的臉色，冬燕接著又問了句，「那少夫人您想過沒有，倘若是懷煦少爺挨了這一下呢？」

  霍懷煦？

  霍家的三少爺！

  江玉萱的眉峰陡然聚在一起，「她敢對三少爺動手？」

  「少夫人，您試想一下這個場面。」冬燕壓低了聲音，「倘若如此，老夫人會善罷甘休嗎？」

  這個問題，不需要再問。

  倘若是自己最心愛的小兒子挨了這一巴掌，霍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

  甚至，老夫人為何會忍氣吞聲，不就是看中了周姝對霍家的重要作用嗎？

  看著江玉萱的臉色，冬燕道，「看來少夫人您已經想明白了。」

  「奴婢之前聽說，老夫人召集了不少霍家軍的統領去了永壽宮，似乎對霍將軍執意要去和悅公主非常不滿，甚至老夫人還讓霍家軍的那些統領們表態，說是霍將軍此舉不甚檢點，不足以為霍家將軍。」冬燕細聲細氣，「這件事，少夫人您應該也聽說了。」

  江玉萱的確聽說過這件事，她在霍老夫人身邊多年，一眼便看的出來老夫人打的什么小算盤。

  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突然這麼對懷瑾？自然是因為霍家軍已經入京了，如今天下太平，老夫人便對霍懷瑾身下的這個位子有想法了。

  霍老夫人的這份心思，霍家人都懂，江玉萱自然也明白。

  「老夫人這是要跟老三鋪路了。」江玉萱譏諷道，「可笑了，霍懷瑾那麼有本事又如何，不是照樣不被老夫人待見？」

  說完這話，江玉萱又一股悲從中來。

  倘若不是夫君出事，倘若不是正德帝那狗賊，自己又豈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霍家上下誰不知道，老夫人只喜歡大兒子霍懷照和小兒子霍懷煦，至於霍懷瑾這個人，從未在意過。

  想到霍懷照，江玉萱難受至極，喃喃道，「倘若不是夫君出事，這一切本該是夫君的。」

  是啊，本該是霍懷照的。

  而她是霍懷照明媒正娶的妻子，理應分享夫君的榮耀，她原本可以毫不費力唾手可得這一切！

  倘若懷照還在，老夫人無論如何不會這麼對自己，更不會任由一個賤人欺負自己！

  但這一切，都被正德帝給毀了！

  江玉萱有多恨正德帝，就有多恨周姝，「她爹毀了我的夫君，毀了我的生活，如今她也要毀了我這一切！」

  「少夫人，少夫人！」冬燕連忙提醒，「眼下不是說這個和悅公主的事情，少夫人您清醒一些！」

  江玉萱不能清醒，她滿腦子轟隆隆的，根本不能平靜下來。

  她滿腦子都是，本不該如此的！

  冬燕急的滿頭是火，緊緊抓住了江玉萱的手，「少夫人，您冷靜下來！這些東西，名聲和地位本該是您的，既然該是您的，便誰也搶不走！那些本該屬於少將軍的也是同樣！」

  江玉萱心如刀絞，「冬燕，你說我該怎麼做？我要怎麼做，又還能怎麼做？」

  即便萬分不想，可夫君也死了。

  她還能怎麼辦，她要怎麼做才能拿到那些原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冬燕深吸一口氣，「少夫人，如今少將軍沒了，老夫人便覺得霍家的一切就該是三少爺的，對不對？」

  江玉萱慘澹一笑，「她的確是這麼想的。只可惜，夫君沒有為我留下一個孩子，倘若我有個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霍家繼承人……」

  「少夫人！」冬燕猛的嚴肅起來，「那少夫人有沒有想過，三少爺可能會出事呢？」

  江玉萱臉色驟變，她看向冬燕，眼底有震驚更有狐疑，「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冬燕很害怕，但為了自己的這條小命，仍然堅持著說了下去，「就是，倘若三少爺會出事呢？少夫人，霍家的事情您應該看的比奴婢更明白。老夫人想什麼，您知道，霍將軍也知道。否則初五那天，也不會讓霍家軍中的統領進宮。」

  「之後霍將軍跟老夫人鬧翻，聽說魏東還說了不少的難聽話。」冬燕竊竊私語，「魏東說這話，是不是表明將軍心中對老夫人也積怨已久？」

  江玉萱有一絲恍然。

  片刻後她道，「老二心懷不滿也是應該的，老夫人偏心大兒子和小兒子，對他向來不聞不問。之前老將軍和夫君還不曾進京的時候，聽說老夫人想要讓老二代替夫君進京，只不過不知道為何沒有成功。」

  提起之前的往事，江玉萱再度咬牙切齒起來。

  怎麼就沒能成功？

  倘若成功了，夫君便不會死，便沒有今日的這一切。

  然而想到霍懷瑾，心頭到底一陣刺痛，「在這個霍家，老二也委實命苦，倘若他要怨恨老夫人，也實屬正常。」

  冬燕便又問，「那少夫人，您想了，霍將軍在知道老夫人的暗中計劃之後，會不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