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鬧了最大的笑話

  在聽到霍老夫人這話之後，江玉萱整個人都懵住了。

  她聽到了什麼？老夫人竟然說又去招惹她？還說自己是長媳，怎麼可以如此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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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江玉萱艱難開口，「媳婦不過跟她說了兩句，那和悅公主便突然衝過來，是她打了兒媳一巴掌！」

  霍老夫人神色仍舊冷淡，「你跟她說了兩句什麼？你們身份不同，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了，你的身手以前不是還不錯？怎麼就連這一巴掌都避不開？果然應該從霍家軍里退出來了。」

  不聽這話還好，聽了這話之後，江玉萱的心中一陣撕扯般的疼痛。

  果然應該退出來？

  那自己之前在霍家軍中拼死拼活得來的一切呢？就這麼被霍老夫人輕而易舉的給抹殺了？在霍老夫人的眼裡，她到底算什麼？現在更是連周姝那個大慶的餘孽都比不了了？

  「母親，您就這麼不問青紅皂白嗎？」心底的激憤上涌，江玉萱眼圈通紅，「您這是要向著周姝那賤人嗎？」

  霍老夫人已經不耐煩了，「什麼周姝那賤人？她是你二弟沒過門的妻子，老太爺都承認過的，莫再喊錯了。」

  「還有什麼不問青紅皂白？你自己不都說了嗎，是你先去找她說話的。倘若你不去找她，她怎麼會對你動手？更何況你是學武出身，怎麼連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的一巴掌都避不過？」霍老夫人臉色不大好看，「玉萱，有些事情該自己多想一想，別動不動的跑過來讓我給你作主。你且說說，我怎麼給你作主？難不成也要命人把她打一頓，才能叫你滿意？可那麼做好麼？玉萱，你一向最懂事，怎麼連這種事情都不懂？」

  周姝是殺人誅心，霍老夫人這話則是釜底抽薪，抽掉了江玉萱最後一絲一毫引以為傲並且引做支撐的屏障，那就是霍家少夫人的身份。

  再沒有一刻如現在，讓江玉萱如此深切的感受到，原來自己對霍家來說，什麼都不是！

  江玉萱掙扎了下，還說什麼，卻被冬燕攥住了衣袖。

  她渾渾噩噩的回頭，見冬燕搖頭，無聲的祈求。

  少夫人啊，不能再說了。

  老夫人的心已經偏了，已經徹底向著那和悅公主了，您這會兒是說錯錯多。倘若繼續說下去，更是會惹得老夫人厭煩，那個時候更是得不償失了。

  「走吧。」冬燕低聲哀求。

  江玉萱還想再說什麼，然而抬頭，卻看見霍老夫人比冰雪更冷的臉色和眼神，便陡然清醒了。

  她想到了周姝的話，也明白了周姝的話，心寒徹骨。

  「這次是兒媳做的不妥當，給娘添麻煩了。」江玉萱強撐著一口氣，「不敢再打擾娘，兒媳這就走了。」

  老夫人連象徵的留一留的意思都沒有，揮揮手很乾脆的叫人出去了。

  回去的一路上，江玉萱搖搖欲墜，冬燕在一旁緊緊的扶著，「少夫人，您得撐住，撐住了才能不鬧笑話。」

  鬧笑話？

  江玉萱慘澹一笑，她還不是笑話嗎？還有比她更可笑的笑話嗎？

  周姝早就看透的事情，自己現在才知道。

  她從前只以為老夫人提防自己，但自己這霍少夫人的身份終究還是有一席之地的，如今被周姝一句話戳穿，她才意識到自己什麼都不是！甚至就連最引以為傲的身份，也可以什麼都不是！

  強忍著一口氣，在路上還勉勉強強，到了長定宮之後，她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少夫人！」冬燕尖叫，「少夫人！」

  「閉嘴！」江玉萱啞著嗓子呵斥，「你想叫人聽到不成？」

  冬燕怕的厲害，「少夫人，叫大夫吧，您都吐血了。」

  江玉萱冷冷一笑，「你傻了不成？我既不想叫人聽到，又怎麼會叫大夫？閉嘴！不許傳出去，更不許叫人知道！」

  冬燕對江玉萱的情緒也算了如指掌，可這會兒卻有些怕，「少夫人，您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

  江玉萱面無表情，眼神卻愈發冷厲。

  她今日徹底看透了，這霍家已經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不光是霍懷瑾，還有霍老夫人，眼裡壓根就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了。

  反倒是周姝，就因為那可笑的區區傳言，竟然就能讓老夫人對她改觀，甚至為了她而呵斥自己。

  「好本事，好手段。」江玉萱道，「不愧是能把霍懷瑾給迷惑住的女人，這一手本事當真厲害。」

  「少夫人。」忍不住害怕，冬燕又喊了她一聲。

  江玉萱眼神陰森可怖，看著冬燕的時候又冷笑了聲，「叫我做什麼？你還記得我是你的主子？既然記得，又怎麼會向著外人說話？」

  這一眼幾乎要把冬燕嚇得腿軟，她連忙跪地，「少夫人，奴婢是絕對忠心您的！只是那和悅公主，實在是太會挑撥離間了！您可要相信奴婢啊！奴婢對您絕沒有二心！」

  「你不是對我沒有二心。」江玉萱盯著她，「你是對你自己沒有二心。冬燕，我這會兒想了想，從前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放棄的想法。結果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是誰在一旁竄撮的？是誰在我的耳邊說，我跟霍將軍朝夕相處，情份絕對非外人可比擬？」

  冬燕方才只是害怕，可聽了這話，卻是驚得幾乎要魂飛魄散。

  少夫人這個時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奴婢，奴婢……」冬燕哆嗦著，「奴婢也只是考慮到少夫人您的心思，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少夫人您罷了。」

  江玉萱冷笑，「胡說！你都是為了你自己！冬燕，今日我才算是看透你，你都是為了自己盤算！」

  「從前竄措我，無非是想讓我信任你！而今日聽了周姝那賤人的話，更是怕牽連到你自己！至於今日你在永壽宮裡勸我回來，也是因為你怕我失態，老夫人震怒芝下，會牽連到你身上。」將冬燕的心思拆穿，江玉萱低斥，「這些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冬燕又慌又怕，「少夫人，您聽我解釋！」

  江玉萱壓根不聽，只是突然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匕，架到冬燕的脖子上，「你再說一句，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