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紫黛姑娘的真正身份

  霍老夫人眼風掃過周姝，目標直指霍懷瑾，「老二，你被這個小妖精灌了什麼迷魂湯？她說的法子究竟是治病救人，還是妖法害人？」

  在一旁無辜站著的周姝，「……」

  救命，她要是有妖法，就第一時間把自己救走了好麼！

  但顯然，霍老夫人並沒有聽到她的心聲。老夫人對霍懷瑾步步緊逼，「老二，你把這小妖精留在宮裡是什麼意思？究竟是因為你說的她的醫術很好，還是另有私心！」

  這話聽的周姝在陣陣無辜中又生出些許茫然。

  霍老夫人這苗頭不對啊，不是該逼問自己嗎，怎麼鋒芒又直指霍懷瑾了？

  但顯然，這不是個好兆頭。

  她就是因為醫術好，所以還有點用處，被霍懷瑾留了一條小命。但倘若就連醫術這一點都被否認了，那豈不是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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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今日叫自己過來不光是為了發難，還為了逼迫霍懷瑾表態？

  弄清楚這個，周姝立即轉換了策略，她朝宋麽麽遞了個眼色。

  對霍老夫人想要做什麼心知肚明的宋麽麽臉色很不好看，她實在是不想跟周姝有什麼牽連，然而這小命，卻被對方牢牢地捏在掌心裡。

  宋麽麽硬著頭皮開口，「老夫人，紫黛姑娘的醫術還是很不錯的，一眼都能瞧出病症。」

  霍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宋麽麽，「閉嘴！要你多事！」

  宋麽麽頂著一頭冷汗，悄悄往旁邊站了幾步，打定了主意絕不再開口了，否則她等不到紫黛姑娘救命，老夫人都先嚴懲了。

  不過宋麽麽這一打岔，霍懷瑾慢悠悠的接口：「母親，宋麽麽說的倒是不錯，紫黛姑娘的醫術的確值得信任。」

  霍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陰冷的目光又掃過周姝，「我看你們都是被這小妖女給迷住了！」

  「老二，之前我很信任你。但眼見你此刻如此信任這來歷不明的妖女，倒是有些話想問問你！」老夫人揚聲質問：「霍家的仇你可還記得？霍家的大事你可都辦完了？霍家軍這麼多人聽令於你，你是要辜負所有人的期望嗎？」

  這一字一句都仿佛帶著利刃，咄咄逼人。

  只是在一旁聽著，周姝便覺得呼吸艱難，然而被這般質問著的霍懷瑾，身子卻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聽著。

  但他的沉默，在霍老夫人愈發震怒，「霍懷瑾！今日你必須要解釋清楚！」

  魏南在後面有些忍不住了，冒著被斥責的風險辯解：「老夫人，將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將紫黛姑娘收留在宮裡，的確是應為她醫術不錯。老夫人您身邊的宋麽麽也這麼說……」

  「啪」的一聲，霍老夫人將手邊的茶盞朝魏南砸了過去，「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滾出去！」

  堅硬的茶盞裝滿了滾燙的茶水，朝魏南的頭上結結實實的砸了下來。

  茶水灑了魏南滿身，頭上也被茶盞砸出了血痕，魏南放在身邊的拳頭猛地握緊，隨後方才慢慢的鬆開。

  他不發一言的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霍懷瑾一直平靜的眼眸深處盪起了波紋，他沉聲道：「母親這是為何動怒？」

  霍老夫人神色陰厲，「老二，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為什麼生氣你心裡不清楚？你還要包庇這個小妖女到什麼時候？」

  「這小妖女剛剛說的你都聽到了，這哪兒是要給我治病，分明是要害死我！還有，你可知我近來為何這般頭疼？」霍老夫人站了起來，她走到霍懷瑾的身前，「老二，你可知道這女人的真正身份？！」

  周姝心裡一跳。

  自個兒的真正身份？莫非是有人發現了她是和悅公主？

  但很快，周姝自己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應當沒有人發現她的身份，否則老夫人何必還借著瞧病的名義把她弄來？可若不是和悅公主的身份，那她還有什麼身份？

  霍懷瑾的聲音聽不出異樣，「回母親，紫黛姑娘的身份並無異常。」

  霍老夫人一聲冷笑，「你當然不覺得她的身份有異，這是因為你早就被她給迷住了！老二，我且問你，正德二年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了？」

  正德二年？

  一旁聽著的周姝清眸微微眯了眯，那不就是霍懷瑾之前跟她說過的自己那倒霉親爹是如何忘恩負義的事情麼？霍老夫人突然提起是何用意？

  在看到霍懷瑾點頭之後，霍老夫人再度厲聲開口，「老二，看來你還記得！你既然記得，那就該知道正德二年那場禍亂的起始是什麼！妖道以星宿天命之說，勾結後宮妖妃，大肆擾亂後宮，禍害朝廷！」

  霍懷瑾平穩回答：「的確如此。」

  「星宿天命之說，我原是不信的。」霍老夫人說著，忽地轉眸看向周姝。

  周姝心中湧出不詳的預感。

  只聽霍老夫人一字一頓道：「但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了！」

  周姝，「……」

  她該說什麼，不愧是母子倆嗎？雖然像母親待兒子像仇家一般，但到底是親娘倆，都一樣善於精準的抓住事情的關鍵。

  霍懷瑾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反應，他皺眉，「母親為何會這麼說？」

  霍老夫人看他的眼神犀利透徹，「我為什麼這麼說你不清楚？老二，你還想包庇這個女人到什麼時候？也好，既然你不承認，那就讓證人來！今日也算你來的正好，省的再叫你一趟！」

  「今日，就一樁樁一件件的一一擺出來，叫所有人都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霍老夫人說罷，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她那雙刻薄的眼睛打量著周姝，「方才你說我有肝病和頭風，還說了好幾個治

  療的法子，還沒忘吧？」

  周姝點點頭，「民女的確說了這話。」

  「好！」霍老夫人揚聲，「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

  「來人啊！」她道：「來把人叫過來，也當著老二的面讓他看清楚，這妖女究竟會不會醫術！」

  周姝心裡一震，反倒來了精神。

  霍老夫人鋪墊了這麼久，究竟有什麼後招，怕是也要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