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孝子霍懷瑾

  周姝這無辜又可憐的模樣，算是拿捏透了。

  霍老夫人被噁心的不輕：「胡說！你這妖女胡說八道！」

  周姝倒不全是為了噁心霍老夫人，轉頭看霍懷瑾的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看看這位霍大將軍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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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將軍這麼大的孝子，在聽了自己的親娘狀況不太好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是拿刀暴起，質問她究竟到底什麼情況？還是逼著她一定要把老夫人給治的妥妥噹噹的？

  然而眼前的霍懷瑾有些出乎周姝的意料，他既沒有暴起，也沒有憤怒，他的反應甚至稱得上平淡。

  周姝心裡一驚，霍將軍這反應配不上大孝子的名頭啊。

  正在疑惑，卻見霍懷瑾甚是平淡的開口：「母親，您是應該讓紫黛姑娘好好看看，倘若萬一有個好歹，也好及時發現。」

  霍老夫人震怒，「老二，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盼著我早死？」

  周姝覺得這位霍老夫人十分不可理喻。霍懷瑾這話能有什麼意思？雖然語氣平淡了點，但說的也是大實話。

  有病不看病，難道還能幹什麼？

  也是從這句話開始，周姝咂摸出了這對母子的不對頭。這不像是母慈子孝的和諧場面啊，霍老夫人看這個兒子跟看仇人似的。並且再看霍懷瑾這反應，他雖然孝順，但卻半點都不為剛剛那話緊張。顯然，老夫人想做什麼，他心裡應該有數了。

  由此可見，霍老夫人這折騰人的架勢很可能不是第一次，這也就意味著，至少霍懷瑾不會暴起拿刀砍自己的脖子。

  嗯，很好。

  雖然孝順，但還沒到愚蠢的地步，還有救。

  試探出了霍懷瑾金的反應，周姝的心裡也有數了，繼續靜待霍老夫人的作妖。

  老夫人罵了一通霍懷瑾，但顯然還沒有消氣：「老二，你也覺得我有病？」

  霍懷瑾眉眼低垂，「母親，不是您身體不舒服，故而請紫黛姑娘過來給您瞧病麼？倘若沒病，自然最好。若是有了，紫黛姑娘醫術不錯，想必能為母親您分憂解難。」

  即便是挑剔若霍老夫人，可也挑不出這話的毛病，她冷笑了聲，然後沖周姝點了點下巴：「你不是說我的情況不怎麼好？那就說一說，怎麼個不好法兒。」

  周姝方才存了殺一殺霍老夫人威風的心思，但也不是完全的誇大。

  這位老夫人情況的確不怎麼好，氣大傷肝，思慮過甚則傷心脈。性子跟炮仗似的一點便炸，就是容易心浮氣亂的表徵之一。

  周姝直言不諱，「老夫人的不好，其一在肝臟上，其二便在頭風上。您膚色發灰，眼白甚至有些微微發黃，便是病在肝上。您眼圈烏青，眉間褶皺甚深，想來也經常被頭疼所困，甚至夜不能寐。」

  她一口氣說完，霍老夫人反倒不說話了，只盯著周姝看。

  反而是霍懷瑾這大孝子十分關切，「紫黛姑娘，這些病可有法子治？」

  聽罷這話，剛剛還在瞅著周姝的霍老夫人徑直瞪向霍懷瑾，「方才我就想著，這麼一個姑娘家能會治什麼病？你這一唱一和的，是不是已經提前跟她通過氣，把我的情況都告訴她了？霍懷瑾，你是不是真要盼著我早死！」

  這話說的，周姝都有些替霍懷瑾冤枉的慌。

  但她閉緊了嘴巴沒解釋。

  還是那句話，人家母子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外人摻和什麼？

  霍懷瑾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母親多想了，兒子從不曾那麼想過。」

  霍老夫人急促的輕笑了聲，「你不曾這麼想過，但為何要把這個女人留在宮裡，並且還處處維護？」

  面對這般胡攪蠻纏，霍懷瑾再次重複：「母親，兒子已經跟您解釋過，紫黛姑娘能留在宮中是因為她醫術不錯。」

  「錯！」霍老夫人高聲呵斥，她緊盯著霍懷瑾，「你把這麼個女人留在宮裡的原因，我心裡清楚的很！你口口聲聲說她醫術不錯，那是因為你存心包庇她！霍懷瑾，你是不是豬油蒙了心我心裡清楚的很！今日也算你來的正好，我就當著你的面拆穿這個小妖精的真面目！」

  一旁聽著的周姝都麻木了。

  小妖精，真面目。

  呵，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多面孔。

  神遊天外的功夫，霍老夫人再度發難，她問周姝，「肝病和頭風這事兒用不著你說，你且說說，我這病是什麼引起的，可有什麼藥治？」

  這問題，被霍老夫人問的跟死亡考試一樣，大有她一旦答錯就動手殺人的錯覺。

  周姝張口便回答：「老夫人的肝病引起的原因有許多，有可能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引發了肝臟中毒，也有可能是食物沒煮熟，有蟲子順著爬到了肝臟上。」

  「至於您的頭風，引發的原因也有很多。睡眠不暢，思慮過甚，受寒受熱都有可能引起，甚至頭風的發作也跟心臟有關。」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周姝道：「心臟上有一個卵圓孔未閉合，也一樣會引發頭風，這個治療起來就比較難了。想要治好要把胸腔打開，修補心臟。」

  她說的頭頭是道，一些話更是驚世駭俗。

  霍老夫人聽到蟲子爬到肝臟上的時候臉色已經變了，再聽心臟上還有個什麼孔洞還沒閉合的時候，更是坐不住了。

  「胡言亂語！」她厲喝，「鬼話連篇！」

  周姝再度頂出了無辜臉。

  霍懷瑾這大孝子眉頭皺起，「紫黛姑娘，此話當真？」

  「自然。」周姝點頭，「不敢欺瞞霍老夫人和霍將軍。」

  霍老夫人是明面上的病是肝病和頭風，這病並不罕見，依照孫大夫的水平不可能診治不出來。而她，不過是順著老夫人的意思描述了病因的由來，順便實話實說了而已。

  霍老夫人叫她過來可不是為了看病的，這由頭已經發出來了，接下來恐怕還有安排。

  而聽罷她和霍懷瑾的對話，霍老夫人冷笑：「老二，你問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真相信了她的鬼話？蟲子怎麼能爬到人的肝臟上？還有，剖開胸腔人還能活嗎？這就是你說的，這小妖精的醫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