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答應救人

  周姝清眸瑩瑩，認真的望了過去。

  魏南在這樣的目光中說出了自己的承諾，「我也可以保證，日後保護姑娘。」

  這承諾的分量，相當不輕。

  魏南是霍懷瑾的左膀右臂，他比魏東更受信任。

  他的身份，他的能力，都讓他有這麼說的底氣。

  這無疑是個很好回答，周姝莞爾一笑，「以後就有勞南督尉了。」

  聽罷這句話，魏南長出一口氣。

  魏東的胳膊，有救了！

  孫大夫也一直密切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狀連忙叫人讓開，給周姝騰出一條道。

  魏東雖然還醒著，但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的意識極為模糊，昏昏沉沉的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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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臂處撒著藥粉，正是之前經過周姝改良後的金瘡藥。好在湧出的血流把藥粉沖走了不少，皮肉還算乾淨，應當不影響接下來的縫合。

  孫大夫眼巴眼望，「姑娘，接下來怎麼做？」

  周姝挽起衣袖，朝周圍看了一圈後開口，「眼下最要緊的事兒，就是把金瘡藥擦了。」

  這話一出，一陣譁然。

  孫大夫驚疑不定，「紫黛姑娘，這金瘡藥……這……」

  「想要保住他的胳膊，就快點把金瘡藥洗了，莫耽擱。」周姝一邊說一邊上前，看到一旁的烈酒，晃了晃之後又道:「這酒也不夠，要越烈越好。準備縫衣針，大的小的都要，以及能找到的最細最堅韌的絲線。再準備好用的鑷子和鉗子，洗刷煮沸過後都用烈酒泡上。還有，要鹽和打量經過煮沸的溫水，送來的越快越好。」

  周姝一口氣吩咐許多，孫大夫卻越聽越驚，剛剛說要把金瘡藥洗掉，他還沒問明白，這就要針和線！

  她要針做什麼？

  莫不是還要做針線活？

  孫大夫沒問出口的疑問有人問了出來，「聽姑娘這意思，是要把魏東大人的胳膊給縫上去？」

  周姝轉眸看向說話那人，「你另有什麼好辦法？」

  那人頓時語塞。

  好辦法，他沒有。但周姝的法子，這也不可能啊！

  倘若只是把皮肉用針縫起來就能把胳膊接回去，那這天下豈不是沒有斷肢之人了？那腦袋呢，被砍掉之後還能不能接回去？

  這人斷然道：「我雖沒有法子，但也知曉姑娘的法子必不能成！斷肢縫合在傷口處，非但不能恢復如初，還會讓傷口處的皮肉腐爛，不出幾日，他就會因為高熱而死。」

  孫大夫滿臉凝重：「紫黛姑娘，錢明說的有道理。先人已經嘗試過，斷掉的肢體不可能接回，唯有迅速止血，方才能保住性命。」

  一旁的大夫們跟著點頭，「孫大夫說的不錯。」

  周姝輕輕搖頭，「並非保不住，只是縫合的不對罷了。除了皮肉要縫合，還有血管和經脈也要嚴絲合縫的縫起來。唯有如此，血脈才能通暢，重新接上去的胳膊才能保住。」

  孫大夫聽的愈發驚詫。

  血管和經脈也要縫合？可是能縫合的住麼？

  眾人的質疑聲中，周姝彎腰看了看魏東的傷口，又對孫大夫道：「若是再不準備東西，怕是就來不及了。」

  一旁的魏南不等孫大夫開口，直接命人準備，末了又問：「紫黛姑娘還需要什麼？」

  聽著耳旁嗡嗡的議論聲，周姝的回答簡潔乾脆：「無關人等都離開。」

  聽著周圍瞬間又拔高了幾分的音調，她淡定補充：「儘快。」

  這話不客氣至極，眾人本就對周姝的法子疑問，這下子更是炸了鍋：「紫黛姑娘，你這是何意？」

  剛剛問話的錢明更是一臉憤慨：「姑娘已經加入了醫署，之前還說要跟同僚們探討心得。如今大家對你如何治療魏東大人的法子有疑問，你非但不解釋，卻還要把所有人都趕出去，這是什麼道理？」

  錢明問完，立刻就有人接著問：「莫非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不想讓我們看？」

  眾人義憤填膺，吵吵嚷嚷的不像樣子。

  魏南的眉心擰緊，他正要發話，卻忽然聽周姝開口：「你們想留下看我是怎麼動手的？」

  錢明當即點頭，「自然！」

  孫大夫也想留下，他太好奇了，想看看周姝是如何縫合斷臂的。

  他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從沒來見過斷掉的肢體還能再縫合，好好的重新長在一起！

  既然都想看，周姝也不再說什麼，只對魏南道：「他們想看也可以，只是要勞煩南都尉在這裡做一個見證。」

  她又看向眾人，「還請諸位保證，待會兒不論看見什麼，皆不可高聲尖叫，更不能驚慌失措。倘若你們能做到，那便留下，倘若覺得不能，還是趁早退出去的好。」

  話音落下，一個要退出去的都沒有。

  正好要的東西也送到了，周姝檢查之後，叫眾人退開一些，接著便處理魏東的傷口。

  霍懷瑾這一刀乾脆，傷口切面平滑完整，減少了不少縫合的難度。

  只是有一點，傷口用了金瘡藥。金瘡藥的藥粉固然能止血，可也不利於斷臂的縫合。

  將鹽按照比例兌入放涼的沸水中，周姝對昏昏沉沉的魏東道：「有些疼，你能行麼？」

  魏東疼的意識都模糊了，但真正的男人，堅決不能承認自己不行！

  正要咬牙點頭，周姝便將鹽水輕輕潑了上來。

  原本已經疼到麻木的傷口，霎時間仿佛重新『活』了過來。那烈酒好像無數根鋼針一齊刺了上來，傷口錐心刺骨的疼，魏東眼前發黑，渾身虛汗。

  看著魏東大汗淋漓面若金紙的模樣，魏南忍不住問：「紫黛姑娘，他……」

  「沒事。」周姝面色平淡，在魏東稍稍平息之後，又一碗鹽水潑了上去。

  鋪天蓋地的疼痛再度席捲過來，魏東完好的另一隻手把床上的被褥抓住了一個窟窿。

  但顯然，疼痛還沒有結束。

  鹽水再度潑了過去，這一次周姝開口解釋：「傷口越乾淨平整，手臂接回去的概率便越高。孫大夫，斷下來的手臂勞煩您也給清洗一下。」

  被砍斷的手臂包在乾淨的白布里，孫大夫打開，學著周姝的模樣將淡鹽水潑了上去，忍不住問了句：「紫黛姑娘，這有用嗎？手臂真能接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