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醫生，我要打掉孩子

  應天策打開曾經程清住過的那間房間，那裡已經恢復如初，只是人已經不在了。

  他慢慢爬上床，仿佛上面還留有程清的溫度。

  【應總，我們查到程小姐已經去巴黎了。】

  【勝宏服飾收購成功，程小姐早就提了離職申請，老闆說他給了程小姐一筆豐厚的資金，陳楠楠那邊，她說想去賓夕法尼亞的項目，您看？】

  【慕允也離職了。】

  應天策忽然想起和程清所有的點點滴滴。

  「小少爺，您這麼晚回來，要吃點什麼？」

  自從他訂婚，應老爺子就讓趙姐過來照顧他的飲食。

  「雞蛋面吧。」

  趙姐離開去了一樓廚房。

  

  應老爺子知道程清在這裡住過，趙姐就是來監視他的。

  呵。

  應天策喉嚨里發出一聲嘲諷的笑。

  一個月了。

  程清在巴黎應該很快樂吧。

  她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她怎麼就能這麼一聲不吭地走掉。

  應天策眼睛發熱。

  直到趙姐叫他，他才從床上起來。

  他拿來鑰匙把房門鎖死。

  看到桌上雞蛋面，應天策就知道這和程清做的不一樣。

  程清不喜歡整個蛋黃，她怕噎，她不喜歡蛋黃腥味，她總是把雞蛋打散再煎，煎好之後也不會撈起來，會倒水繼續煮，那樣煮出來的麵湯是奶白奶白的。

  應天策挑了挑麵條就沒胃口了。

  他轉身回去上了書房。

  「唐宇，巴黎那邊的項目，我親自去。」

  「好的應總，那溫小姐那邊……」

  「你是特助我是特助？」

  「……明白了。」

  他就不信了，程清會就這樣消失不見。

  *

  程清趁著周末，去最近的超市屯了超級多的貨。

  這邊的中國餐廳已經本地化，沒有中國的味道，她只好找了視頻自己學，這半個月下來，她已經會做許多菜了。

  一道番茄炒蛋剛做好，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程清姐，今天吃什麼？」

  程清看到抱著課本的司語，笑道：「番茄炒蛋，青椒土豆絲，蒸排骨。」

  她來紐約的時候，急著找房子，結果就碰到了司南司語。

  司語是過來上大學的，她考上了紐約時裝學院，司南就過來陪她入學，司語想自己單獨住，又不想去司南安排的別墅，就出來自己找房子，結果她和程清同時看中了現在這個房子。

  司南說應天策在瘋了似的在找她，她懇求司南不要告訴應天策，她想一個新的生活，司南答應了，他提議程清和司語一起住，兩個人也有個伴，他也好放心司語。

  他實在不放心司語一個人，司語看起來是獨來獨往，可從小就是養在溫室的花兒，沒見過什麼人，他怕在美國那些花言巧語外國佬把他妹妹拐走了，而程清在國外生活那麼久，加上她工作這些年，照看司語肯定沒問題。

  程清就當是他不答應暴露她行蹤的條件了。

  現在司語去上課，她就去上班，周末兩天司語就在家裡畫她的設計，她就在熟悉VA公司所有的資料。

  「好香啊，程清姐，天策哥簡直是眼瞎，選了那個偽善女人。」她看到程清臉色變了變，她小心地說道，「不好意思啊，程清姐，我就是沒忍住……」

  程清笑笑，「沒事，過去了。你們富二代的聯姻，你還不清楚？」

  「切，誰要清楚了。程清姐，你真的放下天策哥了？」

  程清違心地嗯了一聲。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趕緊吃飯，吃了我要去躺醫院，早就預約好的。」

  司語關心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程清有點尷尬，「我大姨媽好久沒來了，所以去看看。」

  「我陪你吧。」

  「你不忙嗎？」

  「不忙。」

  程清點點頭，給她夾了一大塊牛肉。

  她一個人在紐約，這裡還沒完全熟悉，有人陪著看病當然是更好了。

  這邊的醫院不像國內那麼擁擠。

  司語陪她做了檢查，醫生拿著檢查結果，臉上出現驚喜的笑容，「恭喜，你已經有孩子了。」

  聽到這個消息，程清覺得自己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那裡。

  醫生還在那自顧自地替程清高興，「而且是雙胞胎，兩個孩子一定很可愛，您的丈夫如果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開心地瘋掉。」

  司語問道：「醫生，你這個檢查結果準確嗎？」

  醫生有點不高興：「小姑娘，我們的檢查儀器是最先進的，檢查結果沒有問題。」

  「打掉孩子，需要多久？」

  醫生震驚地看著程清，他不理解，「為什麼，雙胞胎！這是雙胞胎，兩個可愛的孩子，你為什麼不想要！小姐，請考慮清楚，孩子是天使降臨，這樣的幸運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程清的心顫了顫。

  眼裡在眼眶裡在打轉，這兩個孩子，如果知道他們不是在父親的期待下出生的，也會在沒有父親的情況下成長，他們會開心嗎？

  父愛缺失，孩子應該會怪她吧。

  程清哽咽道：「是的，醫生，我要打掉孩子。」

  醫生難以置信，但還是尊重程清的選擇，給她安排了手術時間。

  司語陪程清出去，這種時她也沒有經驗，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半天她就支吾出一句：「程清姐，別難過，兩個孩子一定也會體諒你的。」

  醫院門口，程清抱著司語哭了起來。

  她曾經也幻想過她和應天策的孩子長什麼樣，什麼性格，一家人是有多溫馨，可是……孩子在不該來的時候來，她不得不讓他們回去。

  司語輕輕拍著程清的背，慢慢陪她平復心情。

  回去的時候，是司語開的車。

  程清腦子裡亂糟糟的。

  手機不斷在響，程清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接通陳楠楠視頻通話。

  「楠楠，你怎麼還沒睡？」

  「程清，你是哭了麼？有人欺負你了？」

  「沒……我，我懷孕了。」

  「應天策的？」

  程清默認了，「我打算打掉孩子。」

  陳楠楠驚呼一聲，「可，可，那是小生命啊，雖然他們現在是胚胎，可是幾個月之後他們就是你的親人了，程清，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親人……

  是啊，她現在在這邊，一個親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