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墓前對話

  蘇若芙恨鐵不成鋼掃了綠夏一眼。

  眼前這個丫頭，是有謀無勇，一點點小事就膽戰心驚的。

  「二側夫人，那您以後打算怎麼辦？」綠夏又是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她娥眉橫掃，「哼，還能怎麼辦？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她沒有證據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綠夏點點頭：「是，那我們以後可要繼續加害二少夫人了？」

  「還是先算了吧，她的丫鬟剛死不久如果再這樣貿然出擊，那樣旁人一定覺得都是我們兩個做的了。」蘇若芙思索了一番說道。

  綠夏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後說：「可是現在旁人若是懷疑起來，嫌疑最大的也是我們二人。」

  蘇若芙嘴一歪，怒罵道：「就你話多！你要是真有能耐幫我再想想怎麼除掉那個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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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奴婢多嘴……」

  「哼，罷了，這次了先饒過你，以後不許再說這些喪氣話了。」她回道。

  林語漫則是今天一大早就纏著徐致清帶自己去葬著小菊的地方。

  她不顧身旁的徐致清的百般阻攔，一下子跪在小菊的墓碑面前。

  「對不起……小菊，都是我害了你！」她哭喪著臉說。

  現在想來，那東西嘗到怪味吐了直接扔掉再重做一份便是。

  可是她自己吐了卻還讓小菊嘗了一口，都是她的錯，都是自己太笨，當時沒有想到所以小菊才會死的。

  徐致清在一旁拉著她，但是見無論如何也拉不動，只好說：「我知道漫兒心裡難受，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你們尊卑有別……」

  林語漫抹著眼淚：「什麼尊卑有別，她待我那麼好，我早當她是姐妹了。」

  她的腦海里不禁回想起那次的雨夜，小菊用命纏住了黑衣人選擇讓她自己一個人逃跑的模樣，那一次小菊為了她被打個半死。

  她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

  林語漫在心裡內疚了無數次，甚至她還沒有聽到小菊的遺言，她就那樣匆匆忙忙走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不，這不是你的錯！」徐致清高聲回她，這一次終於將她從地上給拉了起來。

  「不……都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太笨還讓她去嘗味道奇怪帶毒的粥。」她掩著面，雙腳在地上亂磨蹭，但最終還是被他抱了起來。

  他靜靜看著她，溫聲說：「不，這是蘇若芙的錯，你又不知道那碗粥有毒啊，這怎麼能夠怪到你頭上？我想你的丫鬟如果在天有靈也一定不會怪你的。」

  徐致清的目光十分溫柔，溫柔得似乎要將林語漫融化。

  林語漫泣不成聲，支支吾吾地說：「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她為人淳和善良，如果知道你沒有死，非但不會怪你反而會很高興你說對麼？」他問。

  她點點頭，「嗯！」

  徐致清見她的心情已經逐漸緩和，於是又同她說：「她如果知道你是這樣悲傷，她在天上也不會高興的，所以請你一定要快些振作起來好嗎？」

  「嗚嗚嗚，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沒法接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麼消失在我的面前，甚至我還沒有和她做最後的道別！她就那樣消失在我的世界裡了。」她的眼睛已經哭得徹底紅腫，像一隻兔子一樣。

  徐致清聽完後勉強地笑了笑，那笑，十分複雜。

  他只是笑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離開她，真不知道那時她會是怎樣的悲傷。

  林語漫注意到了他的苦笑，也瞬間明白了什麼，根本不顧他的身體冰涼直接擁了上去。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她的頭埋在他厚厚的衣服里，抬眸看向他。

  他沉吟道：「我，我儘量，漫兒，你要知道，這不是我們凡人能夠操控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閻王叫我三更走，誰敢留我到五更？多活一天多陪一天便是一天。」

  「更何況還有兩年光陰，不是麼？」他在唇邊擠出一個微笑。

  兩年很短，但兩年也很長。其實無論生命長短，能夠在臨死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不都是件很幸福的事麼？

  林語漫的眼淚才剛剛止住，又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已經有些口齒不清，她說：「我，我不要你死，林樺只是個西域神醫的徒弟。我就不信難道南淮沒有神醫，南疆沒有神醫，東寒沒有神醫嗎？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

  此刻的林語漫心裡完全不再把小菊，徐致清等當成單純的遊戲角色了。

  對於她來說，他們是有血有肉的，和自己原來的世界的人毫無差異，她在他們身上更是有感情的，雖然只認識了短短半年。

  有時候她都在想，究竟哪個世界是真實的呢，是不是自己一定要回去不可？

  徐致清只當她是在開玩笑，寵溺地回她：「漫兒，與其浪費那麼多時間奔波，倒不如接受宿命。早逝，這就是我的宿命，一切從我幼時貪玩吃下那顆果子起，有些事情就已經在冥冥中被改寫了。」

  「不，你在說什麼？」林語漫搖了搖頭。

  聽他的意思，難道他是要徹底地放棄希望嗎？

  他剛想說話，卻被她打斷了。

  她說：「成事在天，可是我偏不信這個天！」

  是啊，那麼多蹊蹺古怪的事情，她都經歷了難道還信這所謂的「天」嗎？

  穿越重生、和原主的魂魄對話、同樣穿越的李恩年、不知道哪裡來的「土地公公」說自己可以過去，並給了自己一本奇書。

  這綜上哪一樁哪一件事不比他一個寒毒要大？

  既然那些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那麼為什麼要去怕一個小小的寒毒呢？

  「漫兒，有時候你不相信也要信，有些事情是緣分，是命數。」徐致清輕輕嘆息道，他比林語漫更知道自己的死期。

  林語漫捂著耳朵，生氣地表示「我不聽我不聽」。

  隨後她想到了什麼，故意說：「好！那你既然人寒毒沒辦法。那相公我問你，你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發過寒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