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自作自受（三）

  當她自己看到燕姑娘的那條傷疤，是無比驚訝和害怕的，如此的深，如此的寬，血淋淋的一片，簡直是觸目驚心，這個女子都已經足夠慘了，為什麼林嘉柔那種畜生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徐致清在門口安慰著她：「漫兒，別再擔心了，我知道漫兒和大哥都很擔心她，可是我覺得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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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是很心疼她，我覺得她很堅強。如果我被別人劃傷了臉，又費了手腳還要被人輕薄，恐怕我早已經想咬舌自盡了此殘生了。」她臉上儘是害怕，因為連那個畫面她想都不敢想，而矜霜姑娘卻是承受了這些。

  林語漫想：如果不是恰巧大哥飛在天空中的時候看到了暈厥過去大跟蹤的那個丫頭，如果萍兒和小菊向他們通風報信，燕姑娘是否慘遭毒手了呢……

  徐致清嘆了口氣回道：「是啊，你應該還不知道他是家住南淮家中失火家人都慘死，自己苟活但又啞了最後被賣到慶安的嗎？」

  她看向他，眸中更多了幾分同情，低語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無事，總之，這個女子的確很堅強，但她現在遇到大哥了，便是她的福了。」他回道。

  林語漫扭頭看著被門隔斷的裡頭，她小聲地害怕地問他：「那個相公，我，我好奇如果被廢了手腳，還有可能行走還有可能吧動彈嗎？」

  徐致清臉色沉了下來，仔細措辭回她：「我的武功並不高，具體的我也說不清。總之但如果是被廢了以後，其實很難再恢復了，像，提線木偶忽然斷了線一樣。」

  「那如果，我是說再把這個線給她接起來，理論來說上會不會可以恢復呢？」她忙問道。

  他想了想，冷靜地告訴她：「按理說應該可以，但是裡頭那個女子不會武功，就算是恢復了也需要長久的時間來適應陌生的手腳。」

  「呼，」她嘆了口氣道：「沒事沒事，有機會復原就好，聽你這麼說還是有機會嘍？只要還能救回來就行！」

  屋內。

  徐致白握著矜霜的手，而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感覺。

  她微微眯上眼睛，發出嗚咽的聲音，因為她只覺得好累，她好想休息，哪怕就休息一會兒。

  「他來了，燕姑娘有救了。」林語漫指著不遠處的一個丫鬟和林樺。

  「哼。」徐致清微微起身為他讓了路，傲嬌地說著：「我雖然是討厭他，不過他如果能救我哥在乎的女人那本少爺就勉強和他交個朋友好了。」

  林語漫拍著他，微微笑著，「你呀，還在嘴硬。」

  「林樺公子，燕姑娘傷的很嚴重，你快去救救她吧就在裡頭！」她喊道。

  「嗯。」他推門而進。

  徐致白緊緊閉上眼睛，又猛然睜開，他說：「你來了？」

  「是，而且我聽說她的病很重，先起身讓我看看吧。」他回道。

  林樺看著她的臉，血珠已經凝固了，上面也十分髒污，他搖了搖頭又把著她的脈，卻發現她的手腳處經脈已經被打斷。

  「還好，還好來的不算太晚哦，這經絡還可以接上。」他道。

  林樺他不解地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個弱小的啞女為何會得此無妄之災？」

  「先別問了，還是先給她治病吧。」徐致白淡淡回道，他的嗓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沙啞。

  再把話說回去，他又何嘗不覺得這事百思不得其解？他感慨又感嘆為何那個女人竟然可以如此心狠？

  林樺點頭，讓人備來一盆水，又掏出自己的類似酒精一樣消毒藥粉，簡單清洗了一下，做了個基本的消毒。

  他拿出去瘢疤用的藥簡單敷在她臉上，對徐致白說：「這膠可以淡化疤痕，從前我也曾有拿出來過，只不過這位姑娘的傷口如此之深，她臉上的傷痕至少要半年才能完全好透。」

  徐致白沒有怒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他問：「時間不打緊，只不過你保證她會和從前一樣嗎？」

  「放心吧，這膠會還這姑娘一個絕美之容的。」他回道，可是臉上卻一籌莫展，他說：「最讓我擔心的並不是她的腳，而是她的手腳。」

  「什麼意思。」徐致白問他，剛剛他不是明明說手腳是可以接上的嗎？

  林樺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女子，回道：「可以接是可以接，有很大風險。」

  「說的再清楚些。」他淡淡回道。

  林樺咬著唇，一五一十的將可能性都說了出來。

  「這位姑娘沒有學過武功，而廢她手腳之人用力十分蠻橫，幸好來的早，還是可以接上，不過這接上也有風險。」

  「這一切全看天命。」

  徐致白掃了他一眼，冷酷地說：「林樺，你我認識這麼久，何苦還拐彎抹角的，你能不能說清楚些？什麼叫看盡看天命？難道又和我弟弟一樣，這也是治不好的嗎？」

  「風險就是，她的情況可能比現在還要糟糕。她不會武功，體質又差。如果我強行為她接上，可能會讓她感到手腳錯位的感覺，也就是說她身體裡會錯亂的把手當做了腳，把腳當做了手，從此以後這樣活下去……」林樺扭扭捏捏地說完了，這種情況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醫者仁心，誰願意讓自己的患者承受這樣大的風險呢？

  「那她恢復正常會是幾成？」徐致白平聲問他。

  林樺比了個七的手勢，回道：「有七成，而且你要儘快考慮，最好一個時辰內就想好要不要接上手腳，時間越多，危險也就越多。」

  徐致白走到矜霜的跟前兒握著她已經無力，默默垂拉下來的的手。

  「霜，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吧？我問你，你可願意嘗試？成功的可能很大，但是也很危險。」他握著她的手繼續說：「矜霜，你如果願意就眨眨眼，如果不願意微微顫頭好麼？」

  矜霜靜靜地眨了眨眼，又從瞳中流出幾滴淚。

  「你真的願意嗎？」徐致白重複了一次，小聲嘀咕著：「霜，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小事，如果一不小心，你以後就……」

  矜霜沒有搖頭，她做著臉上的微表情，同時發出嗯嗯的聲音，表示自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