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分房

2024-08-31 23:48:20 作者: 夜尋懷

  徐致清只是凝神注視著她,神情失落,眼神也漸漸變得黯然,他眸中閃過無數縷無奈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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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語漫剛想說些什麼,便被他先打斷。

  他略帶哽咽地說:「今日,你剛說的話,我只當不曾聽過。側院還有幾間房,你收拾東西今日便住進那裡好了,我,從今往後,再也不想再看到你。」

  說罷,隨後還不等身後的人兒解釋,便決絕地轉身離去,臨走前眸光里好似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

  他的確再也不想看見她,因為她的話比寒毒還要冰冷,若再讓她待在自己身旁,還要徒增許多痛苦。

  剛剛的她,先打量著他複雜的深情,剛想解釋些什麼,但他說完話以後就轉身飄然而去,根本不給她任何的說話機會。

  只留下她一個人微征在原地,她看著他奪門而出,越走越遠,直至整個身影都消失在視線之外。

  林語漫有些內疚,有些自責,剛剛說的話實在是有些太重,也難怪他會生氣。

  徐致白雖然是太過優秀,太過完美。

  可除了他救下自己那日,她有想過如果原主沒有遭害,現在和徐致白應該會怎樣。

  她自知自己做錯,並不打算收拾東西,想等他回來和他好好道歉,說個清楚。

  天空陰沉,烏雲翻滾,連綿不斷的細雨越下越濃,越下越密,冷雨淅淅瀝瀝,寒意陣陣襲來。

  他會冷嗎?

  他跑到哪裡去了呢?

  她就這樣靜靜地等,從從白天等到晚上,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去。

  她點了燭,隔窗望去,但見煙雨濛濛,葳蕤的樹木隨風搖曳,雨聲滴答滴急促地落在屋頂之上。

  聽到悉悉索索的雨聲,她在桌子上靜靜發愣,連晚飯也沒吃,等得焦急難耐——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像今日一樣夜深不歸,況且今日天氣不好,他身子的外傷還不知道是否細痊癒了……

  她又等了過了許久,久到她快甚至快要睡著。

  模模糊糊的推門聲把她吵醒,她雙手撐在桌子上,下意識抬眸一望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

  這一霎的對望,沒有表情,沒有言語,沒有任何情感。

  徐致清看著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從他走後,雨就越下越大,而她看著他紫色長袍只是淋濕了一些,難免覺得有些奇怪,只是關切地問了一句,「你身子還好麼?」

  他一步步走至她旁邊,沒有正面回她,聲音低啞,冰冷道:「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她眼瞼微顫,呼吸微窒,看到他離得那麼近,難免有一些緊張。

  但與此同時也聞到了他身上一股特殊的味道,從未在他身上聞到過的味道。

  是一股即使被雨水沖淋過,還能一下聞出的味道。

  「你去喝酒了?」她神色一怔,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木然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聞到如此重的酒氣味,他今天是喝了多少?怪不得他的衣服,沒怎麼濕,原來是一直待在酒館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忽視喝完酒後,臉上的燥熱感,戲謔道:「怎麼,難道連本少爺喝個酒你也要管?」

  林語漫的臉色充滿愧疚,眸子緊緊鎖著他,一字一頓地道了聲對不起。

  他看著她,對著他哈了一口酒氣,淡然著說:「沒什麼好道歉的,但我已不想再看到你,滾開。」

  這口酒氣和他涼薄的語氣讓她有些不舒服,她嘮嘮叨叨地解釋了一大堆。

  徐致清雖然豎耳聽著她的那一大堆廢話,但只是左下微抿了一口茶。

  他的臉色不善,原本就冷酷的臉龐,泛上一抹不屑之色。

  「說夠了麼?」他冷冷地笑了,揚唇勾起一個有些危險的笑。

  林語漫大氣都不敢喘,瞳孔放大,像只受驚小兔子一樣:「說……說夠了。」

  「既然你已說夠了,還是請你去別處睡吧,因為我要歇息了。」他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平淡,看不出他的喜怒。

  「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她有些不知所措,又說了幾句道歉。

  她,還不想被他趕走。

  徐致清的面色越來越凝重,看著她這副委屈模樣是有一絲心疼,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前,目光如劍一般射向她,隨後又看著地上的床鋪與衣櫃裡的幾件兒衣服,狠下心來一字一句地說:「你若不想走,那我便替你收拾。」

  林語漫被他的那雙寒手攥的生疼,「放開,放開我!」

  這個男子第一次讓他覺得如此陌生,還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徐致清嗎。

  從前的冷酷不是真冷酷,絕情也不是真絕情,可如今面前的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有些後悔說出那番話,但蘇若芙卻還是她心上的一個結。

  可只有徐致清知道,自己這樣冷酷絕情只是怕對她心軟下來罷了。

  即使外面的雨如盆潑,他也不要再與她同寢一夜,因為一想到她說的那幾句話,便心如刀割,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自己受到如此傷害而已。

  出去喝酒也是,他幾乎沒怎么喝過酒,可借酒澆愁總歸能暫時麻痹自己的心。

  林語漫定了定神,聽著外面傾盆的雨聲,又溫溫注視著他,「你當真要趕我走?」

  他鬆開了她的手,眼眶微微發熱,閉目深呼了一口氣:「是。」

  她舒眉緩眼,沒再說什麼道歉的話,只是默默把上面蓋的被子收拾一下抱了起來。

  最後留下一句「衣服我明天來拿」後,便笨拙地兩手環抱被子,踢開門一步步走向側院其他房間了。

  外面的天極黑,她抱著沉重的被子,一緩一緩找到個側院其他空房間。

  被子還有她整個人已經被大雨淋濕了一些,雨雖然細密又綿厚,但好在沒有屋檐的地方並不多。

  淋雨自然也只淋了一小些。

  她在屋中找毛巾擦了擦臉,隨後整個人癱躺在床上,眼中不自主地迸出幾朵晶瑩的淚花。

  不知道為何而哭,或許是委屈,或許是自責,或許是難過。但她強迫自己往好處想,起碼,分房睡了以後,現在不用再睡地上了,更不用看他那張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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