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不可以是我嗎?
2024-09-03 17:15:53
作者: 司西
寒風算不上凜冽,但顯然已經不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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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亭瞳刻意降下車窗,可涼風仍舊無法吹散心裡的沉悶。
「我已經努力克制了,可是......」
謝亭瞳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孟知意聽。
孟知意握緊方向盤的手逐漸用力,但他臉上卻仍舊看不出喜怒。
「亭瞳,沒有人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忘記一個人,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可如果你一旦心軟,所有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謝亭瞳沒有馬上應聲,她揉搓著自己的手指,語氣里稍有希冀。
「他今天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他的記憶已經恢復......」
「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對了,你說要給他催眠,是真有可能恢復嗎?」
謝亭瞳的猶猶豫豫終於讓孟知意崩潰了。
他將車在路邊的停車位停下,而後側轉身體看著謝亭瞳。
「不會!」
謝亭瞳愣了:「為什麼不會?」
「催眠本身就是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
「這需要被催眠者的意志服從於施術者的意志才能開始,而沒有這種服從就行不通的。」
「你覺得依照孟遲對我的敵意,他會願意服從我嗎?」
「這件事從頭到尾,不過是為了讓舅媽安心而撒的謊。」
謝亭瞳呼吸重了起來,她感覺到了鼻腔的酸澀。
「那換一個人呢?」
孟知意被謝亭瞳的執著激怒了,他幾乎帶著毫不掩飾的殘忍開口。
「在南城,如果我不能做,就沒人再能做了。」
「況且,你覺得孟遲會是一個願意服從的人嗎?」
「他就算選擇一輩子記不起你,也絕不會讓自己的意志完全服從於他人。」
謝亭瞳的希冀終於破滅。
兩行清淚奪眶而出:「難道就再沒有別的辦法?」
孟知意不再說話了,他看向窗外,不讓謝亭瞳看到他此刻灰暗的表情。
「就那麼想讓他恢復嗎?」
怎麼會不想呢?
那樣愛她的孟遲。
為了她放下驕傲的孟遲。
被陸清川嘲笑是舔狗、老婆奴也從不反駁的孟遲。
他一點點退去初見時讓人望而生畏的外殼,變成一個可親的、可靠近的真實的枕邊人。
她一點點治癒他,他放下過去主動擁抱她。
兩個笨鳥一點點放下各自的偏見、放下各自的傲慢,愛上對方。
這一切的一切她不知道怎麼忘。
即使他弄亂了、弄丟了好多好多關於她的記憶和給她的愛。
即使他毫不客氣地傷害了她。
內心深處,她沒有一天不希望,當太陽升起時,那個熟悉的孟遲就會回來了。
謝亭瞳隱忍著,沒讓眼淚掉得更多。
可聽著她喉嚨中的哽咽,孟知意卻再也壓抑不住那迸發的情感。
他匆匆轉過身將謝亭瞳壓進懷裡。
「就不能是我嗎?」
「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我呢?」
「他能做的,我也都會做。」
「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愛,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錢。」
「你做什麼我就陪你做什麼,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
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放下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帶你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啟新的人生。
我決計不再作惡,只為你行善積德。
孟知意突如其來擁抱,讓謝亭瞳連流淚都忘了。
孟知意的聲音里滿是顫抖和割裂的絕望,這讓謝亭瞳一動都不敢動。
她生怕任何的異動,就會驚醒那暗藏在孟知意身體裡的恐懼。
謝亭瞳意識到,孟知意平靜、理智的外表下,還有一個真實的靈魂。
而且是一個破碎的靈魂。
他會哭、會怕、會愛、會恨......
可是,
「孟知意,我不值得。」
一句我不值得,把孟知意的希望打得七零八落。
「只有願意不願意,沒有值得不值得。」
「當你不願意時,你就會對我說不值得。」
「可明明,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若想拒絕,大可以乾脆利落,為什麼偏偏找這樣的藉口呢?」
孟知意鬆開她,看著她的眼睛。
謝亭瞳覺得孟知意眼裡滿的要溢出來深情快要將她淹沒,窒息。
她下意識閃躲。
可孟知意卻不許,他執拗地去尋找她的眼。
「真的不可以嗎?或許你願意試一試。」
謝亭瞳側過臉去。
「孟知意,這對你不公平。」
生怕孟知意誤會,謝亭瞳又添了一句。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都處在泥潭之中,左右動彈不得,滿身泥濘一身風雨。」
「可你不一樣,你是站在岸上的人。你乾乾淨淨、光鮮亮麗,你該有配得上你的人生。」
「我要是答應了你,也只是把你拖下水,連帶著你也滿身髒污。」
孟知意心裡有了些許的熨貼和希望。
「也許不呢?」
「也許是我伸出手,把你拉出來泥潭,洗去你滿身的泥濘呢?」
不可能的。
謝亭瞳扯了扯嘴角。
「無論你下來,還是我上去,左右你不會再乾乾淨淨的。」
「你只會受到更多的謾罵、詛咒和鄙夷。」
到時候,你還會這樣看我嗎?
還是指責我,帶給你這麼多的不堪?
「你這是心疼我?」孟知意這樣理解。
倒也不能說不是,只是怕比心疼更多一點。
她還保留著良知,不願意利用孟知意,把他當梯子罷了。
「孟知意,我現在很亂很亂,你能不能給點時間?」
終於,謝亭瞳還是沒有忍心把拒絕說出口。
但她還是下定決心,慢慢疏離孟知意。
孟知意摸不准她的心思,可沒有直接否認,是不是說明她也在猶豫呢?
「謝亭瞳,你記不記得,你還欠我兩個承諾?」
這話一出,謝亭瞳的身體都僵硬了,但她還是點點頭。
孟知意的笑更舒心了些,他伸出手將謝亭瞳散亂的額前碎發弄到耳後。
謝亭瞳只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看著他,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