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流產
2024-08-31 23:27:06
作者: 穀雨
醫生實事求是地說道:「初步判斷,應該是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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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腳踏進了急診室。
「流產?」小助理兩腿發軟,整個人無力的往牆上靠去。
早上九點多,沈博時到達了養和醫院。
沈博時推門而進,很明顯黯然無神的樣子,全身散發著各種森冷。
這是養和醫院的高級病房,病房裡外面還有一間小客廳。
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程衍東,女的是位個子不高,眼角有著淺淺魚尾印記的中年女人。
她一看到沈博時立馬放下手中旋轉的佛珠手鍊站了起來:「博時……」
沈博時快速走了兩步走到她的跟前,挽著她的肩膀問候道:「敏姨。」
王敏看起來有點疲憊,畢竟上了年紀的人禁不起這樣的高壓。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現在趟在病床里的那個女孩是博時的女人,那麼流掉的那個孩子就是沈家的骨肉。
沈博時扶著王敏坐了下來,轉頭對著程衍東先是道謝,接著問道:「她怎麼樣呢?」
程衍東答:「沒事了,在裡面睡覺了,她助理陪著了。具體病情,九點半醫生會進來查房了,你詳細再諮詢下病情。」
有些話,程衍東不便開口,還是讓醫生來說明最為合適了。
沈博時說:「好,謝謝你,Jerry。耽誤你一個晚上了,你下午還有經濟論壇要參加,先回去吧。」
程衍東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中的手錶:「行,那我先走了。這幾天我都在港城,有事情電話聯繫。」
沈博時喊住即將離開的程衍東,一臉嚴肅:「Jerry,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放心。」
沈博時沉聲對著王敏說:「敏姨,我進去看看她。」
「去吧,這孩子受苦了。」
王敏是信佛之人,忍不住輕輕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病房裡靜得只聽得到打點滴的聲音。
守護在病床旁的小助理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看了下,又默默地調頭回去。
沈博時沒有出聲,他靜靜地靠坐在床沿上,心疼地凝視著鄭慕慕。
她睡得極不安穩,眉心皺得很緊,放在棉被外的手指偶爾還會無意識地顫抖下。
小助理輕輕開口說:「慕慕姐,還在發燒。」
沈博時說話歷來簡短,轉過頭對自己說話的小助理說了聲謝謝。這時才發現她穿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
他怔怔看著她,越看越覺得心疼,這些都是她流的血。
他剎那間驚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沉了沉氣,說:「司機就在樓下,你先回去換套衣服吧。」
他想了一想,又說:「如果你們公司有打電話過來,你就回復慕慕在港城闌尾炎動了個小手術。」
小助理朝他點了點頭。
沈博時帶著小助理走出了病房,「敏姨你和李小姐先回去休息,熬了個通宵也夠累的了。」
王敏不大放心地看了眼沈博時,這孩子怎麼懂得照顧人。
仿佛知道了敏姨的擔憂,沈博時安撫道:「放心,我懂的。」
王敏想了想,說:「行,那我回去煲點湯,晚點讓司機帶過來。這個時候身體虛弱得很,需要補補。」
王敏走近在沈博時耳邊又小小聲說了一句:「好好安慰她,身子最重要,孩子還會有的。」
說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沈博時沒有答話,只是重重地點了下頭。
王敏和小助理沒走多久,醫生便來查房了。
滿頭白髮的婦產科主任,一臉嚴肅對著沈博時說道:「病人本身就有流產的先兆了,加上她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誘發了此次的自然流產。當時病人出血量多,B超檢查顯示有宮殘留物,所以院方又進行了清宮手術。」
沈博時忍不住問道:「是什麼樣的原因導致孕婦有流產先兆的?」
「自然流產的病因包括胚胎因素、母體因素和環境因素。孕婦懷孕之後壓力太大,從事過於勞累或者燒腦的工作都是高危因素。」
跟著婦產科主任一起走進病房的另一個年輕醫生,拿著體溫掃描槍給鄭慕慕測了下體溫,「三十八度,病人還在發燒。」
主任聽了輕輕地點了下頭,表示知會,她兩手插在白衣大褂的口袋裡看著沈博時,又道:「發燒問題不大,住院輸三天液,應該就能痊癒。就是術後的身體恢復馬虎不得。」
「明白了,謝謝您主任。」
沈博時將幾位醫生送出病房後,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她的臉顯得格外的蒼白和憔悴,沒有一點血色,一雙靈動的雙眼緊緊地閉著。
他抬手貼了下她的額頭,十分清楚的感覺到她額頭因為發燒而發出來的熱氣。
他覺得心疼,是真的疼,為她,也為他們的孩子,還為自己的『深謀遠慮』而自責。
慕慕剛才就好象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了。
只是她渾身沒有力氣,頭暈腦脹的,各種的畫面、各種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反覆回放著,讓她只想逃避、不想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直到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人摸了下她的額頭,她才條件反射,緩慢地睜開了她重重的眼皮。
沈博時見她醒了,鎮定自若的說:「還有點低燒,會不會覺得難受?」
鄭慕慕一點都不驚訝他會出現在這裡,可她不想搭理他,不想和他說話。
她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他。
「別動,還在輸著液,小心回血。」
他見她改變姿勢連忙也跟著站起身子,怕她壓到輸液的針管。
他懷揣著十足的耐心,面對她對自己難以言明的冷漠,這是人生三十二年來從來沒有過的畫面。
他從沒有想過再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有意讓她懷孕確實也是在堵一把,堵她會因為孩子不計較名分地留在自己身邊,不會再去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
他從沒有想過會把她傷得如此之深,如果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不會,他不敢,只要她健康,分開就分開吧。
病房裡靜悄悄的,早上的陽光透過半拉著的窗簾照在桌子的滴水玫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