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攤牌

  她用一貫愛慕而又灼熱的目光看著他，只是那目光里，帶著一絲猶豫與彷徨。

  鄭慕慕這幾天的工作明顯不在狀態，可以說簡直糟糕透了。

  學唱京劇，老師說了無數次的「快板換氣淺，慢板換氣深」。

  但是她就是怎麼都做不到位，從影八年多了，第一次感覺到做一項工作是如此的挫敗。

  耍花腔，一次比一次耍得爛，不止沒有進步，反而在退步，還沒有前幾天訓練的成果高。

  京劇老師看著她傷痕累累的左手，語重心長地對她說：「要不我們休息兩天，調整下狀態。

  良好的心態，是成功的最基本要素。」

  鄭慕慕一臉歉意地看著京劇老師：「好的，謝謝老師。」

  拖著疲倦的身體來到經紀公司，看到小助理和一堆女同事，窩在泡茶間聊著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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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助理靠在沙發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磕著瓜子：「港城林公子另結新歡，高調宣布嫩模女友懷孕。」

  小助理激動地放下手中的手機，「你們說，亞姐前女友跟了他這麼多年，都幹嘛去了，一個都懷不上。」

  不知道何時也走到茶水間的Cici，悠悠然地接了一句：「這種豪門，並不是自己想懷就能懷啊，也要男方首肯的！

  懷了又怎麼樣，又不一定就是豪門少奶奶，有可能稱號也只是孩子他媽媽。」

  「對，對，你看港城那麼多豪門貴公子，好多都是拿了生孩子的獎勵費，半隻腳都沒有踏進去。」說話的是前台小妹。

  Cici姐脫口而出又是一句：「幾億的獎勵費也夠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更何況是這種豪門的公子哥。

  只要有錢，五十歲都可以找二十歲的，沒有女人永遠年輕，但永遠有年輕女人。」

  Cici的話一字一字地敲打在鄭慕慕的心裡，發麻而又刺痛。

  鄭慕慕拿著水杯一言不發地走回自己的獨立休息辦公室。

  夜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剪不斷理還亂。

  早上起床，鼻血滴滴地流到了睡裙上，一張張的紙巾怎麼止也止不住。

  慕慕站在洗臉池盆旁，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憔悴而蒼白。

  都說眼睛是愛情的器官，其主要功能是顧盼和失眠。

  很多事情你不願它發生，但你也清楚它早晚都得發生。

  就像無盡的黑夜你終於迎來了困意，但同樣也迎來了黎明。

  她坐在床邊拿起手機給沈博時撥通了個電話，約了晚上見面。

  沈博時笑著回復，今天人在寧波家具公司，晚上會趕回來。但是回家估計是比較晚，他會儘量趕早，讓她先回到江景豪宅等他。

  冬夜刺骨，月光淺淡朦朧。

  鄭慕慕伸出凍得發紅的一雙手，按了指紋密碼。

  她刻意八點才從家裡出發的，因為她知道沈博時不會太早回來。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偌大的房子裡，只有無盡的空虛。

  她站在大廳的正中央，望著滿室的繁華，淡然一笑。

  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來這套房子了吧，雖然來得次數屈指可數，但這畢竟承載著太多的甜蜜和回憶。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鄭慕慕轉過身望著推門而來一身寒氣、風姿卓然的人。

  沈博時眉頭皺起來，臉色深沉說：「怎麼暖氣都沒開？等下晚上又要說手腳冰涼不好入睡了。」

  大概是工作真的太忙了，今天的他筆挺的西裝襯衫有點黯然，眉目間甚至還帶著一絲倦意。

  但是望著她的眼神，仍是清亮而又深邃的。

  他大步走進了客廳，抬手解著領帶，臉色平靜，沒有太多表情。

  他總有那樣的能力洞悉了她所有的千頭萬緒。

  他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拉住她的,一隻手，輕輕在掌中摩挲著，「什麼時候到的？」

  慕慕如實回答：「我也才剛到。」

  沈博時點點頭。

  他拉著她的左手不放，走到沙發坐下。

  慕慕用右手的食指狠狠的掐了下大拇指，抬頭看著沈博時：「Ken，我想和你聊聊。」

  「好啊。」他一副傾耳細聽的表情。

  「我想和你聊聊我們的以後。」

  「以後？」

  鄭慕慕堅定不移回復道：「是的，我們兩個人的以後。」

  「以後會和現在一樣美好，或許更美好。」沈博時一貫地波瀾不驚。

  沉默片刻，鄭慕慕抬起眼，嗓音發顫，「你，你有想過結婚嗎？」

  天知道她真的沒有催婚的意思，只是她想要知道未來發展的一個走向。

  這個問題顯然還是超出沈博時的預期，他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如此地直白，一針見血。

  他抬頭看著鄭慕慕一雙真摯的雙眸，一時間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可是，也就停留了那麼幾秒鐘的時間。

  他輕輕托起她的右手，送到嘴邊落下一個吻，柔聲說道：「以後我們會幸福的在一起，或許會生個兒子也或許是女兒，當然也可能兒女齊全。」

  「就是不會結婚是嗎，Ken？」鄭慕慕鼓起勇氣重重地一字一字道出了這一句話。

  沈博時握著她的手明顯加重了，「結婚未必是最好的endding,慕慕。」

  「我就只想你告訴我，結婚在不在你的規劃內？在或者不在，你回答我下，可以嗎？」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懇切和急切。

  慕慕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對著自己說：「我覺得我們在一起很合拍就OK了，為什麼要去糾結那一張證書呢？」

  雖然已經在心裡想過無次數是這樣的答案，但還是控制不住心口的痛意瞬間蔓延。

  無數個夜晚，都在規劃著名和他以後的路怎麼走的遠一些，怎麼走的好一些。

  因為是自己深深愛著的男人，哪怕是再未來一個合適的時間點，讓她息影淡出螢屏，她也是想過的。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規劃從來都不在他的規劃之中。

  慕慕抽開被他抓著的手，忍著心底翻滾的苦澀，緩緩開口：「Ken,我們這段感情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合拍嗎？如果哪一天你覺得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覺得不合拍了，又或者你遇上了一個比我更合拍的女人，你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