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互相試探

2024-08-31 23:02:32 作者: 七塵妖妖

  「本王的王叔來了信,本王得知顧小姐上回說的,那被關在牢中的表親家已經被釋放了,本王從他信中更是得知,有人替南中的連家解了難,說來本王自己都不知,那解了連家難的竟然是本王。」

  蕭崇的眸光幽深了幾分,聲音冰冷,「本王就琢磨,是誰膽子大到連本王的字跡都敢仿,這一琢磨還讓本王聯想到了一件事。」

  他的下額線緊了緊,薄唇掀起的笑,帶著無盡的寒意。

  顧昭面對蕭崇這個仇人,臉上沒有多有的表情,淡漠中帶著冰涼,但是在聽到蕭崇的這段話時,她的眸光微微動了一下。

  「父皇留的遺詔,本王那日沒有機會親眼瞧見,但是聽大人們說,遺詔由著徐利川去找出來宣讀的,遺詔上是父皇的字跡,蓋著父皇的玉印,可就算這樣,本王也在懷疑。」

  「信王在懷疑什麼?」

  「這份遺詔出現的太合皇上的時宜了,太后說父皇託夢就是最好的證據,」他冷冷一笑,諷刺道:「要不是本王那日被你陰了一把,要不是那份值得懷疑的遺詔,這天下是誰的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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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丹顫微著,垂下的面容上,眼睛瞪得似銅鈴一樣。

  顧昭勸誡說著:「天下已定,信王還是不要再說這些話的好,否則只怕會連累了惠太妃,若是實在想說,也請不要在御史府里,這聽見了大逆不道的話,報不報上去似乎都不太好。」

  挑著眉頭,蕭崇輕哼,「不說這些,那就分析分析那份遺詔。」

  他擼去被風颳掉在衣袍上的殘葉,「要說真有那份遺詔,太后早就會拿出來,不用非等到父皇崩了那些天,而那份如同出自父皇手筆的遺詔又是哪來的就值得深究了,

  之前本王就想不出會有誰,能寫出和父皇一樣的字跡,面對現實也一度想讓自己承認,皇上是父皇最看好的儲君人選,

  可是送去南中的那封信,讓本王連著遺詔的看法都堅定了,遺詔和那封信一樣,應是出自同一位能人之手,而這能人顧小姐應該是認得的。」

  不可否定,蕭崇為人是敏銳善猜疑的,他說的這些,就像都親自參與了其中一樣,就差揭露出那位能人是誰了。

  顧昭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再相視時,她神色淡淡沒有絲毫動容之處,「連家的事也是出於情況實在緊急,臣女就斗膽臨摹了信王的字跡,但遺詔一事,是真是假,到底是不是有人能寫出先皇的字跡,臣女就不清楚了。」

  羅家與她無舊仇更無新恨,羅凜幫過他,羅瑩瑩將她視為好友,她自然也不會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

  她沒有急於否認,連家的解救本就是出自一封信 ,這事只要蕭崇和南中的福親王再有來往,就會得知,她要是不承認,蕭崇派人查查,也能知道是先蒿去南中遞的信件。

  蕭崇的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要知道臨摹一個人的字也非一時就能練就的易事,顧小姐這是在說平時就在拿著本王的字練嗎?」

  「是,」顧昭不想回答的,但不這樣說怎麼讓蕭崇相信。

  「臣女有幸,偶然翻到一首詩,那字的結體寬博,氣勢恢宏,骨力遒勁,字裡行間厚重渾雄,超塵脫俗,臣女被這樣的字體所驚嘆,並生出了臨摹的念頭,直到很久之後發現竟然還是出自信王之手,這才有了臨摹信王字的巧合,後面再以臨摹的書信解救連家,也就成了順事了。」

  「巧合?」蕭崇是質疑的。

  櫻丹這小妮子反應快,怕蕭崇不相信顧昭的話,也沒說什麼,一溜煙地跑進了開著的屋裡,隔了一會兒,竟是捧了幾張墨汁早就干透了的宣紙出來。

  顧昭莞爾一笑,將目光從櫻丹轉向蕭崇,笑意未盡眼底,她的舉止嫻雅可帶著疏離。

  「以前總有人說臣女什麼都不會,就會追著男人跑,先是穆世子,後面大點了就是徐駙馬,在攏都城的貴女圈裡,比誰都是要被笑上一笑,自從與徐駙馬解婚一事中,臣女才算醒悟,只有讓自己變得出色,才不讓人笑話了去,所以臣女學著那些千金小姐們,穩穩性子,又提著筆,翻起書,這臨摹就是臣女的進步之一。」

  蕭崇用一種全新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再也看不到蕭茜和徐利川的荒謬事被撞上,她那時在信王府露出的膽怯懦弱和孤立可憐了。

  也不似外界本來傳言的那般不堪,什麼愚鈍憨傻,什麼庸俗不入眼。

  現在他眼前看到的顧昭,一襲白色狐領大氅,面上不施一點粉黛,眉目清絕,沒有任何配飾點綴,芊芊玉手捂在杯子,冷眸半閹,望著石桌上那柄茶壺翻騰,神色淡然。

  隔著茶壺水被燒開騰起的裊裊青煙,眼前的她就顯得如嫡如仙,清塵脫俗。

  更是抬眸時,一雙剪水的眸子裡,那眼神幽深如潭,讓人已經完全看不透了,哪還有以前他人口中相傳的半點影子。

  顧昭的自證,讓蕭崇沒來由地心情好起來。

  他來的御史府,是打著找顧昭要下顧逞店鋪的地址,也沒有聊著就忘了,他開口再問,換來顧昭的嘲弄。

  「家兄的茶葉在攏都城裡算不上頂好的,信王這樣身份的人,定是喝不慣的,再說了,信王連我去的哪裡都一清二楚,難道家兄在攏都城哪一處,你會不知?」

  「是,本王知道,」蕭崇沉聲道:「本王來這裡為什麼,你應該清楚,所以本王想同你說,顧家也好,顧小姐也好,都不要多管他人事,否則哪一天把御史府拖進去了,得不償失。」

  望著消失在視線里的人,櫻丹問道:「小姐,信王他是不是在咋們府外派了人盯著?」

  顧昭點頭,櫻丹驚慌道:「那他是不是早就發現了我阿哥他……」

  「之前我離開攏都去渝州,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應也是這之後他才派人盯著的,先蒿除了回來時就去他府外那轉了一次,後面也就去了我哥那裡給他打著下手。」

  從渝州回來,她是披著夜色進的府門,第二日便是天才微亮,就讓先蒿去信王府外候著了。

  她深知道,她與先蒿這一進一出城中,自然是會引來有心人的視線,為了顧及先蒿的安全,就讓先蒿正好給忙起來的顧逞那去打下手了。

  順便也能利用工作之便,從旁人口中探得一點想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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