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害你被連累

  翌日，沒等來楚長贏的登門，卻是迎來了宮中來人。

  連悅曼滿眼擔憂，想在宮人的口裡問出些有用的事情，宮人推掉眼前的銀兩，無奈的說道：「御史夫人雜家真不知道太后娘娘她的想法，雜家也是聽命過來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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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昭安撫著：「母親你不用太擔心，太后娘娘只是請我去宮中坐坐，或許就是想問問清楚昨天的事情，再說宮中還有惠太妃在，有事也是先輪著她，我躲在她身後不會怎麼樣的。」

  在宮人的催促下，連悅曼也不敢讓人在府中等久了，再惹了宮中主子的不快可就是罪加一等了。

  她有些無措，想跟著顧昭一起進宮，但是她就是有誥命在身，品階不比皇族公侯，沒有直接遞了牌子就能進宮的權力。

  她煩惱地踱著步，想起能入到皇宮後院的一人，連同府中的下人說道：「快去給我備馬車，我要去趟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里，兩位男主子都出了門，只有蘇嬅閒不住找著事情做著，連悅曼找來求見時，讓她意外，連忙擱下手中的活，出來迎接。

  「國公夫人，」連悅曼出身南中的商戶之家，嫁給顧之淵有二十多年，風俗禮儀也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見到比自己身份高貴的她還是恭敬地福了禮。

  蘇嬅昌南跟在軍營，性子隨和又有點男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不拘泥這種小節，拉住連悅曼親切地說道：「馬上都要成為親家了，你就不要這麼客氣了。」

  不放心顧昭的事情，連悅曼說明了來意，蘇嬅聽完比她還著急道：「哎呀，我這就讓下人先去遞腰牌，我換個命婦服也立馬跟著去。」

  得了蘇嬅的出面，連悅曼在感激中送走了背影，心中祈禱張太后不要因為動怒就傷害了顧昭。

  顧昭又一次來到深闕玉宇，感到有種總說不來的好笑，就像這個深宮和她有著解不開的緣分一樣，明明她不是這裡的人，在這幾個月里到來了好幾次。

  「顧小姐，害你被連累了。」出現在坤寧宮殿門口的周吟知抱歉地說著。

  「不會，譽王妃不用這樣說。」

  應該是她反過來說，害你被連累了，蕭卉昨日的事情哪是推周吟知，應該是衝著她去的，只是她和周吟知當時位置調換得及時，蕭卉沒剎住手腳而已。

  兩人在宮人的引路下，進到金碧輝煌的殿中，殿裡還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

  顧昭在心裡冷哼，張太后命人將她們召進宮，自己卻不見人影，是為了先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嗎？讓她們在這裡先慌了神嗎？

  她冷笑。

  站了不知道有多久，顧昭的腿都有了一絲酸意，宦官的高嚷聲貫入，一人華服貴髻在侍女的簇擁下邁進了殿中。

  這人聲音沉著，鄙夷眾生之色，只聽她徐緩緩道來：「譽王妃和顧小姐都來了，怎麼也沒人去佛堂跟哀家說一聲，害兩位小主子等這麼久，你們這些人越發做事不像樣了。」

  張太后沒有一上來就是問罪，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讓顧昭反而不喜歡，她垂著眸，眼裡塗上晦暗。

  「來人吶，既然兩位小主子都來了，給哀家去請下惠太妃，順便把固倫公主也叫來。」

  多晌刻，被請的兩人出現在殿中，惠太妃行了禮，立在顧昭一旁，沉默不語，只有固倫公主蕭卉挨在張太后的身旁坐下，眼裡是對殿中三人的藐視。

  囂張得意的眼神仿佛再說，今日要你們三人好看。

  「惠太妃聽固倫說你昨日動手打了她，可是真的？」

  張太后的聲音帶著毋庸反抗的壓力，讓位屈於六宮之首下的惠太妃沒了昨日的慍怒，她的眼皮一跳，沉吟道：「臣妾是動手了。」

  「你平時做事比後宮的任何妃嬪都要慧智沉穩，怎麼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了自家的公主呢？」

  惠太妃的目光中透著一絲深沉的悲哀，「固倫公主說譽王妃是沒了男人得寡婦，臣妾年關剛喪了子，譽王妃新婚喪夫，我們哪受得了這些誅心得話，臣妾不但是心頭梗不過去，也是不讓外人笑話了皇室對公主的教育，再三思量下才打了固倫公主。」

  昨日打人哪有再三思量，就是一時衝動，但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淡定下來，惠太妃了解張太后對蕭卉的寵愛，早就想好了仗著不丟皇室的臉，才教育的蕭卉，來應對張太后的質問。

  惠太妃的回答，沒讓張太后的臉色有什麼變化，好像她就猜到了惠太妃會有這樣的說辭。

  「你說你出自為皇室考慮，但是做事過激，雖然固倫有錯在先，但是她年幼無知，你這打的一巴掌不單單是打在她的臉上，更是駁了哀家教育不好的顏面，你可知道？」

  暗下里，顧昭聽得張太后的話想笑，』年幼無知『都能拿來做藉口，真是寵愛過度，怪不得前世能養出那樣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女兒。

  惠太妃沒有反駁，左不過她是打了張太后緊寶貝的人，無論她怎麼說，張太后都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你不說話是默認了自己的有過嗎？」

  張太后冷哼一聲，白了一眼垂下眸的人，轉而問起周吟知和顧昭：「昨天你倆聯合欺負固倫？顧小姐更是離譜還將她一而再的推下骯髒惡臭的池水裡？」

  「要不是她會水，昨日哀家可能就見不到她了，顧昭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連皇室公主都敢謀害，你眼中還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家人？」

  這一派氣勢讓一旁的固倫都是一緊，她從未見過張太后在她面前動過這樣的怒火，不禁鼻子正好發癢地打了個噴嚏。

  張太后聽見心疼地回過身去，對著蕭卉一副慈母的樣子，「染上了風寒，御醫開的藥來之前可服用了？」

  蕭卉心虛地閃著目光，讓張太后氣得搖頭，又開始呵斥起跟在蕭卉身邊的侍女：「你們的主子病了，你們不在旁邊勸著關心著，是當的什麼職？一個個的都給哀家去領板子，打到你們主子想起要喝藥為止。」

  「母后，」蕭卉嬌嗔，「你再把他們都打傷了，兒臣的殿裡伺候慣的侍女就沒人了。」

  蕭卉不是出於同情和善心，她只是怕自己的生活起居，沒有熟練了解的人來操持，會變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