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飛花令1
2024-08-31 22:54:57
作者: 七塵妖妖
場中被請出的共有十多人,有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也有嬌羞可人小姐兒,
蕭暻端著天子的氣勢,像每一位領導者都會在事情前說幾句感慨總結的話一樣,他也感言說道:「擊鼓傳花是要展現激揚向上,敢於競爭,敢為人先的精神,爾等要有不畏懼失敗,虛懷大度,坦蕩蕩的品質,不能因為花落自家,而心怯怯,就如為國為民亦是如此,要敢於鞠躬盡瘁,激奮上進,遇上難事即使敗了也要雖敗猶榮。」
這一番話說的激昂,有著大梁皇帝對朝臣給予的厚望,滿場的百官為了這簡單的幾句,恨不得在朝堂里,將自己的一身才華都能展現在眾人面前,用平生的才能輔佐君王,讓大梁迎來盛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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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的人們都籠罩在皇恩浩蕩的慷慨激昂里,激動赤忱。
顧昭冷眼從容,置身局外,望著蕭暻這個皇帝籠絡臣心,嗤之以鼻。
雖敗猶榮?鞠躬盡瘁?還不是要人死而後已。
就是死之前還要勤勤懇懇,竭盡心力,為自己崇尚的事業貢獻自己的一切。
前世的她父親顧之淵盡忠職守,不偏不頗,清正廉明,凡事都走在前面為皇室排憂解難,可是呢?迎來怎樣的結局?
新皇登位,為了剷除舊派,換上聽話的新人,皇室的用人到了最後,哪還有求賢時的態度,終是連這樣的清臣都饒不過,颳了顧家所有的財產,置顧家於地獄之中。
前世的穆家,為了守住大梁,守住蕭室的皇位,又一字不差的應了雖敗猶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到頭來全憑是因為蕭崇和皇室早就容不得功高蓋主的能臣。
場中還有一人冷漠的瞧著這一幕,亦是未有動容,。
想他滿門精忠,一心報國,新帝蕭暻竟然還是生出了他心,前陣他父親領著穆家將士同蕭暻交上虎符時,蕭暻可是毫無真情的惋惜。
這樣的君王,用人時說是君臣一心,不分彼此,讓人一腔壯志為其拋頭顱灑熱血,置身死於之外。
起了疑心時,可是絲毫不念舊情,疑心重重總患臥榻之側有人惦記,就是在忠心的臣子,也想著是蓋主之臣定要摧之。
「皇上命他們開始吧,臣等不及想要看看是哪家府上的能一戰勝出,得了飛花令的籌。」
眾人還沉浸中,令顧昭意外的竟然是蕭崇這位皇室的王爺先打破了這樣的氛圍,讓人好不容易要共情進去的情緒,又回到了原點。
蕭崇扯起不多笑的嘴角,聲音仍然冰冷:「在開始前,本王就以一千的白銀作為籌碼,賭一人贏。」
有了籌碼進場,場中的氣氛一下子變的躁動起來,官家裡不缺真金白銀,連信王都要押碼,那些官場的老油子就更加坐不住了,「信王殿下要賭誰贏?微臣也跟著殿下押這人。」
蕭暻明知蕭崇剛才是有意為之,面上仍是原有的溫潤,聽的蕭崇要將這大雅之事添上籌碼,變成大俗之事他也不阻攔,反正這樣做,只會令場中幾位的官家大人們遷怒於蕭崇。
其他人見連最高位的皇帝和太后都沒有說什麼異議,也開始加入其中。
顧之淵皺著眉頭,眼裡添了陰鬱,他起聲道:「陛下,飛花令乃大雅之事,信王殿下這樣恐怕不好吧!」
場中的都是貴女少爺,身份驕傲,能在眾人面前展露才華全是大雅無礙,但是容為論人押碼論籌就被視如戲子,辱了這些孩子的身份。
顧之淵這樣保守派的人,又是個女兒奴,肯定是不願意讓顧昭被眾人輕視了。
剛才被頂了一番,焉了小會兒的薛貴又來了勁:「太傅大人都沒有說什麼,御史大人倒是事多,你看看其他哪位大人出聲不贊成了?」
顧之淵望向薛貴,心裡很是慶幸之前還好聽了顧昭的勸,要是真把薛貴這樣步步盯人,記仇心重的留在手下辦公,以他自己不阿的性子,不知哪次得罪了薛貴,要被其追著咬。
四下同僚中,想法各異,雖然也不虞蕭崇將自己子女當作押碼的對象,但是皇室面前哪敢造次,又二心想著讓自家的子女,利用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在高台上展露風采,萬一得了皇室的青睞,到時女子有緣入宮,男子能做個一官半職,都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
本來子女也不過是為家族爭榮譽的,將人留在高台上,反應都不會像顧之淵這樣真正疼女兒的人。
他們全都望著台上,假裝沒聽見顧之淵的話,如此沒人再跳出來反對,押籌碼的事情又得了開始。
薛貴這樣接二連三的刁鑽顧之淵,顧昭不可能不注意,那裡一人迎上她的目光,還帶著鄙薄的笑意,完全沒將她這個御史府的嫡女放在眼裡。
那人輕視她,倒是無所謂,她不會放在眼裡,但是這樣反覆要與她父親作對,她這一世來睚眥必報的性子,可是容不得不管不顧的。
原來覺得那人就算是他國細作,但是在前世里,沒有做過直接傷害他們一家的事情,也就沒想著要將那人也拖入她的復仇的名單中。
可眼前那人有光明大道他不走,非要這樣一而再的來招惹她最在乎的人,她是要記下的。
望著押碼的那些人,看向台上的目光,就像在看準備廝打的小獸一般,哪裡還有對他們應有的尊重。
還在討論著要押哪一方時,聽得那台上脆如銀鈴又清冷如冰的話語響起,「既然要押碼,自然希望自己是被最看重的一方,能押自己的也多,不如讓我們都為自己拉下票,同時也好讓各位押碼的大人們能多贏一些回去!」
眾人尋聲瞧去,那裡秋風拂過,少女的肩上飄起萬縷青絲,雙眸深如星海,靈動又觸及不到淵底,讓這些官場上的老油子一時都瞧不懂,這樣一個還未完全褪去幼態的少女,怎能面色淡漠的就說出驚人的話來。
官家的小姐個個都是養在深閨,想說的話都要挑著講,絕不可能像這樣似乎有著多少的閱歷,道出這番話來。
話說的跳脫,全場的人都是愣怔,蕭暻倒不如其他人一樣,而是覺得以顧昭的性格,理應說出如此讓人意料外的話來。
就聽他朗聲一句:「准了。」
同台上的各人都是如臨大敵,迷惘又窘迫不知道該當何是好,他們面面相窺,又齊齊將目光全都落在了始作俑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