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棋逢對手

  今日見得顧昭這番出彩的模樣，羅凜的心中有著一股想為之雀躍的情緒，他蹙了蹙眉宇，瞧見身旁的好友，正一瞬不眨的盯著那抹婀娜的身影，知道這是自己不該有的，只能將冒出的那點苗頭，生生自己掐掉在搖籃里。

  羅仲志夫妻坐於別處，羅凜想與穆嚴坐在一起時，羅瑩瑩自然就選擇跟在羅凜的身旁。

  趁著羅凜走神時，羅瑩瑩從羅凜的身旁悄悄溜進顧昭這邊的位置，她乖巧的與連悅曼夫妻兩人打過招呼，等到顧昭回來時，見到她有些訝然。

  自從選秀女被撂牌子從宮中出來後，已經有好長一段時日，在這陣時間裡兩人是沒見過面的。

  在宮中時，羅瑩瑩曾說過，出宮後要找顧逞表訴的事，後來顧昭探顧逞的口風時，沒有聽說羅瑩瑩的事情，她還以為羅瑩瑩被留在了宮中。

  其實不然，在顧昭出了皇宮後，羅瑩瑩就按照顧昭的點子，到了後半夜在床上囈語起來，察覺到賀淺雪和顧瓊都被她吵醒了，然後假裝夜遊的模樣，開門出了歇下的房裡。

  賀淺雪與顧瓊兩人對視，又是不放心又是好奇的跟了上去，見到羅瑩瑩走去御花園的池塘邊，像不知道危險似的，呆愣的往水裡一步步走近，那兩人震驚正無措時不知要不要救，又正好遇上巡邏至此的宮人，不得不一同將羅瑩瑩救了上來，以證明她們晚上不睡，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羅瑩瑩夜中夢遊，本來麼，就是為了出宮想出的法子，這樣被救了上來，她假裝從睡夢中悠悠醒來，旁人問起她為何要往御花園的水塘里走時，她當然就裝作一副不解的望著這些人，只說她自己明明在睡覺的。

  白日裡秀女們圍在一起就聊起這事，說是有一種病症，就是在晚上睡著後會做出無意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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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屋的賀淺雪想起羅瑩瑩之前每到深夜裡，總是會發出嚶嚶哭泣的聲音，那時是顧昭還在儲秀宮，她們其他幾人就沒留意過羅瑩瑩到底為什麼抽泣，只是一味的嫌吵，就蒙著腦袋不管不顧的繼續睡覺，然後在好幾個早上起來，賀淺雪總能瞧見羅瑩瑩與顧昭兩人同睡一榻。

  因為害怕羅瑩瑩晚上又要如此，兩人一合計還是將事情告到了張太后那裡。

  選秀的事情由張太后定奪，在命宮人去問了御醫，有關羅瑩瑩的這種情況，得出同秀女們那番無多少差異的話，像羅瑩瑩這樣有點病症什麼的，自然不可能還留在皇宮這樣威嚴莊重的地方。

  但是羅瑩瑩被參加選秀，羅家是抱著自家的嫡女，能晉級成後宮之首的位置去的。

  見了以夢遊囈語的理由送回府中，羅家自然猜出是羅瑩瑩在中動的心思。

  一路來，作為端王派的羅仲志盡心盡力扶持蕭暻上位，心裡早就打算著等蕭暻登了皇位後，能讓他的女兒做上皇后，他也就能成為一國的國丈。

  可是事與願違，就是羅母在年前出於客套應了連悅曼的邀請，帶著一雙兒女去御史府相親，讓自己的這步算盤出了差錯，羅瑩瑩竟然當時就相上了御史府中的嫡子顧逞。

  要說尋常的官家子弟，羅仲志夫妻倆也不會排斥成這樣，畢竟羅瑩瑩也非進宮做妃為後不可，全然還是覺得顧逞的商人身份太過下成，讓羅家這樣的門第瞧不上罷了。

  回府後的羅瑩瑩也如羅父羅母所料，當日就要吵著去找顧逞，在氣憤下羅仲志還是命人將羅瑩瑩關在了屋中，派人看守，這一關竟然也到了今日。

  清楚了羅瑩瑩的這段時間沒見的原因，顧昭唇瓣淺淺的勾起：「今日我哥哥可沒來，你有沒有失望？」

  在瞧見顧昭的身影時，羅瑩瑩就沒尋見顧逞，聽得顧昭這樣開著玩笑，她的一張小臉嬌俏潤紅，心虛的悄咪咪睨了顧之淵夫妻倆一眼，見他倆沒在意她們的對話時，才挨近顧昭輕語著：「我不是為了顧公子，我是過來想與你說說話的，剛才你真是太颯了，我過來為你叫好。」

  「也不知道那個徐利川有什麼好的？遂寧公主那麼在意，現在就是在你手上搶走了人，還這樣與你過不去。」

  羅瑩瑩不解的睨著顧昭，沒有瞧見顧昭臉上波瀾的情緒，她又道：「你對徐利川還有感情嗎？」

  顧昭側目，只是一眼，讓羅瑩瑩一驚，這一眼中沒有了之前的柔和，裡面蘊著的凌厲讓她不由得心底發寒，她知道這話惹了顧昭不悅，她頓了頓道：「想來不會有了，那樣薄情寡義的白眼狼，是我巴不得永遠不見他，哪還有什麼多餘的感情浪費在那樣的人身上。」

  與穆嚴之間兩情相悅的事情，沒幾人知道，羅瑩瑩被關在府中就更不知，見到羅瑩瑩這樣說，她斂起自己的戾氣，溫溫的說了一句：「那樣的人配不上。」

  台上，其他家的女兒們雙雙上去博上了幾回，這讓顧昭倒是在意到一人，那就是前世里做了蕭崇皇后的少女竇清芷。

  此時在博弈中，贏得了滿場的掌聲，不乏場中有人喊聲：「竇小姐，果然棋藝如傳聞一樣精湛，可謂本手，妙哉妙哉！」

  這樣的一個才女，本可以在前一陣子的選秀中，入圍就定能順利晉級的，但是只因這位小姐兒額上有塊掌心大的紅色胎記，也就無緣選秀的初圍。

  望著由頭簾遮住了半張臉的少女，顧昭的眼神晦暗了幾分，就是這樣看上去容貌平平的一個人，在蕭崇執政的幾年裡，可沒少為蕭崇出謀劃策，她在那甫州城的夢裡，是瞧見了這人到最後穆嚴攻進宮中，她還親自出手捅了蕭崇，為的就是能在穆嚴手下活命。

  這樣能忍能狠又能伸的女子，自然不會是個簡單的人，就是不知這一世，這人還會不會與蕭崇湊成一對。

  若是還同前世一樣，竇清芷嫁進蕭崇的府邸里，兩人狼狽為奸，合謀秘事，蕭暻的帝位未必能坐的安穩。

  正在深思間，接著的一輪『藝』也被提上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