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挑選皇后

  「一段佳緣？」

  蕭暻斟酌起這幾個字，顧瓊可能不知，但他卻是知道的，在他繼位前夕，顧昭與蕭崇之間可是有著怎樣的過節。

  就憑蕭崇現在眼尾上的疤痕，以蕭崇的性格，他都不覺的顧昭能與蕭崇能過成眷侶的生活。

  想到那樣一個睿智又膽大的女子，真的嫁進了信王府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如果以理智來說，站在他的角度，這兩人湊在一起，比羅家的嫡女嫁進去都要令他放心。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同他做著反對，他聽到顧瓊的提議後，並沒有因為覺得合適，而馬上贊成，相反他猶豫了。

  顧瓊妒忌的心裡，在聽到信王的婚事，她認為正好可以將事引到顧昭身上，如果蕭璟也覺得合適，就能借著這次機會，讓顧昭與穆嚴的緣分斷了，讓他倆也沒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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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道：「臣妾的二姐姐年歲不小了，大伯和大伯母一直都為她的婚事很操心，若是皇上能為二姐姐賜了婚，也是解決了大伯他們最愁的事情，臣妾的大伯定會一直記得皇上的恩情的。」

  這事記在了蕭璟的心裡，他未做及時的決定，再去到太后的坤寧宮裡，他同太后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母后，您覺得兒子的後宮裡，誰最當得起皇后這個位置？」

  秀女留宮的被封了妃嬪，但是沒有冊封皇后，此時整個後宮裡依然是少了能主事的人。

  挑選皇后，事關重大，皇后乃是一國之母，不但要掌管六宮，更要淑良賢德，輔佐君王。

  挑起來，從門第到相貌，樣樣巨細，又不能馬虎。

  「皇上的看法呢？」

  張太后沒有直接回答，她挑起眼尾，睨著近日來，時常往長信宮走的蕭璟，想先聽他的回答。

  「兒子覺得後宮現在的那些個，都還當不起一國之母這個位置，皇后的人選還是要再挑挑。」

  這點張太后也贊同，蕭璟的後宮多是這批秀女里留下來的，要論兼具高宅門第，樣貌才情，沒有完全相符的。

  實在要拿一人出來說配得上的，也就是正三品賀右侍郎的庶女賀淺雪。

  之前她最看好的是羅瑩瑩和顧昭，兩人樣貌在眾人中佼佼出塵，身份地位到身後的家境都是最合適的。

  可是這兩人一個半夜夢遊，怕她萬一做出什麼駭人聲勢，就沒留在宮裡。

  另一個囂張跋扈，沒有敬畏之心，在宮裡都能動手打人。

  後宮事情繁雜，需要有人做好六宮統率，管理好妃嬪間的明爭暗鬥，使皇帝遠離瑣事紛爭，不被妖媚所迷惑，更要做好輔佐，讓皇帝總能以最好的姿態打理朝綱。

  張太后蹙起黛眉，她當然知道這六宮之主也實在耽擱不起了。

  「過幾日就是立秋了，到時讓朝中大臣挾著家眷都聚一聚吧！皇上也正好從中再挑挑，哀家不信滿朝的貴女里還找不到一個能當皇后的了。」

  蕭璟又提起另一人的婚事，他說道：「惠太妃讓母后給信王選個王妃，兒子想到時在七巧節上，也幫忙瞧瞧，有哪家合適的。」

  「嗯，自從譽王去了，惠太妃將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信王身上，是該著急信王還沒有自己的王妃子嗣。」

  大梁自來重視立秋這個節氣，天子在立秋的前兩天就要開始齋戒。

  宮人往每個宮裡都搬了盆梧桐盆栽，寓意著秋的到來。

  長信宮內，蕭暻望著宮人退下，擱下手中的書籍，溫溫道：「過幾日要辦秋祭，朕要領滿朝的臣子百官去西郊，你可想去？」

  天子性薄，對於蕭暻頻繁的翻她牌子，又來她的長信宮，已經讓顧瓊很意外，她猜不透蕭暻的內心，不知道蕭暻是不是對她用了情，現在蕭暻如是說，來詢問她的意見，她倒有些受寵若驚。

  皇宮高牆，宮中的女子都若囚禁在籠中的金絲雀，即便能享受世上女子最好的待遇，但是窮極一生卻再也逃不出這個地方。

  她殷切的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期待：「臣妾從小未見過秋祭儀式，若是皇上能允臣妾隨行，臣妾自是想去看看的。」

  對於顧瓊的態度，現在的蕭暻反應平淡，，只是聽見了顧瓊願意一同，他有種如他所願的欣愉。

  其實之前他的內心時常自己都會矛盾，起先他還不解，在翻牌子時，見到顧瓊兩字，總是會情不自禁。

  在他以為對顧瓊動了情，對上顧瓊的眼眸時，他騰起的絮亂的心悸，立刻就又變的冷靜下來。

  可是每每在顧瓊的身上，看到那若似某人的臉龐和唇瓣時，他的內心都泛上波瀾。

  靜下來時他想，他對那某人才是生了不知名的情意，所以就是在床第之間，他才會不願意看見與那雙靈動的眼眸不同的眼睛。

  提議帶上顧瓊去秋祭，也並不是他對顧瓊的恩寵真的有多過，只是因為顧瓊與那人同出一門，生為姐妹，到了秋祭時相見，自然會有與那人更多接觸的地方，帶上顧瓊，這樣他也能與那人多說上幾句話語。

  隨著梧桐葉飄落下一兩片，每個宮殿裡的宮人，在念著一聲聲中，「秋來了」，立秋這日也如期將至。

  這日身為天子的蕭暻親自率著三公六卿，諸侯大夫，文武官員到了西郊迎秋，舉行祭祀少嗥，蓐收的儀式。

  夏秋之交，暑去東來，氣溫開始下降，秋風輕拂，落葉滑過耳畔，跌進的是一片搖曳著飽滿豐盈的麥浪里。

  以蕭暻為中的靠右邊，羅仲志發出感嘆：「秋物盛熟，豐收在望，今年是個大收穫的一年，這全全是仰仗陛下的福澤啊！」

  周旁的群臣齊聲附和：「有陛下這樣的明君，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這樣的聲音越是大，越讓站在最後樹下的蕭崇神色變得陰翳難測，他望著最前面的蕭暻，胸中的情緒不能平復。

  從與北齊的戰場，到甫州城的瘟疫，蕭暻以天子身份，命著他趕赴危險之地，別人看在眼裡以為，皇帝仁慈，即使他原來與其爭奪過皇位，皇帝依然宅心仁厚，不計前嫌，重用著自己的兄弟。

  但看在他的眼裡，從來都是蕭暻有意強調著已是天子的身份，讓他屈服，聽其命令，任其指揮。

  正是因為對皇位的太過在意，在日復一日，月復一月的時間下，更是在那些無事的時間裡，他都將目光放在了皇位上。

  以夏敦買賣官職為突破口，蕭暻將站在他這派的大多數人，已經壓的差不多了，現在圍著蕭暻的都是剛被提拔上來的新面孔。

  他望了眼不遠處的竇柯，心下的主意更堅決了，如果不趁早將事情做下來，到時竇柯這個提督都被用各種理由問了罪，他謀劃的事情就更難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