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表嫂知道嗎

  時間蹉跎，春意正濃，萬物萌生，到了晚間發情的夜貓，叫的更凶，顧昭聽著院裡的聲音，想睡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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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披起外袍，來到院裡，見先篙正去驅趕牆頭上的夜貓，等到先篙再從牆上跳下來時，告訴了她一件事。

  顧昭對於先篙說的事情里的人，也不意外，她嘴角哂笑著，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東院的一間房裡，今日早早的就吹熄了房中的燈，一人披著月色，四下里張望了一眼，還是踏進了房裡。

  那日顧昭讓先篙將一封寫滿情意的信，送到東院的這間房裡，就已經算好了接下來會有這一日。

  現在這間房裡住下的，就是江南來的玲瓏女子花蟬。

  那封信讓花蟬瞧見後，芳心大亂，開始守不住了自己的矜持，在一次次見到落款人時，媚眼如絲，舉止親昵，勾的那人同樣是心猿意馬，漸漸的失了自己的寸地。

  「表哥，你晚上過來，表嫂知道嗎？」

  漆黑下，是花蟬嬌軟無骨的聲音。

  「她早已經睡熟了，我晚上便能在你房裡多呆上一會兒。」

  「表哥你什麼時候同表嫂說，抬我進門的事啊？我不想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

  「等她生了後，現在這個時候不合適，你再等等，」府中懷著身孕的只有二房的主母任思采，在黑夜裡摟著花蟬，正是那二房的老爺顧之圍。

  花蟬來時任思采已經懷胎數月，具體多久她也不知，她撒著嬌又問道：「還要等多久？」

  「差不多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聽著懷中暖玉嬌聲，一雙素手又不安分，多年來只面對任思采一房妻子，沒有沾過其他妙齡女子，又是因為任思采懷有身孕，數月來都未碰情事的顧之圍，瞬時丟盔卸甲，身中又是一緊......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窗欞外花枝拂樹。

  這纏綿的一夜直到天亮，他才從這房裡悄悄離去。

  任思采後半夜有些不適，想喚床畔的人給她倒口水，醒來就沒瞧見床邊的另一人，以為顧之圍只是出去方便了，便自己喝完水後又繼續睡了過去。

  到了天要亮迷迷糊糊間，聽見房裡有聲音響動，睜眼看見顧之圍已穿戴整齊。

  「今日起這麼早，不多睡會了？」她不知道顧之圍其實是才回到房裡，準備解衣躺下，裝作一夜未離開的樣子。

  還以為顧在圍只是起床了，勸著他再睡一會。

  現在身孕已有七月左右的任思采，整個人的身型比起以前來，如吹囊一般，變寬了幾圈，臉上油脂外沁，手腿臃腫如蹄，早沒了往日的精緻。

  有了花蟬鮮嫩身體的對比，顧之圍再看到早上醒來的妻子，心底都是嫌棄，他也不願在外過了一夜後，還要回床上哄著任思采，就說道。

  「不了，這幾日翰林院裡事情多，我又是新官上任，要做好院裡的表率，今日就早點過去了，你再多休息會吧，外面還早。」

  任思采疲勞的眼裡睡意未解，沒能瞧出顧之圍臉色的不真，又側著身子躺了下去。

  二房裡表面風平浪靜，甚至因為顧之圍升上翰林院學士的喜事，任思采整個人都是幸福開心的。

  她每日定時的在花園裡活動筋骨，然後又回房裡準備著嬰孩要穿的衣服。

  「踩在花園的青石路上，聞著園中的各種花香，看著水裡魚兒嬉戲，怎麼樣？小姐有沒有找到一種自由的味道？」

  櫻丹走在一邊，耍著寶樣的，問著今日才能出自己院裡的顧昭。

  「有，到處都是你說的那種味道。」顧昭雖不能體會，但她還是微揚起唇角。

  「昭姐兒，這是在院裡關了幾天了？終於被放出來了啊？」

  慵懶的聲音在池邊的石凳那響起，顧昭主僕倆凝去，正是二房懷有了身孕的任思采。

  「嬸娘這是幾個月了，不在屋裡躺著，還挺著身子出來，萬一摔跤什麼的，再傷到了肚裡的堂弟，可就得不償失了。」

  顧昭說出來的話語帶著嗆意，任思采立馬心裡淤堵不暢：「嬸娘好好再問你話，你怎麼出口就是咒我腹中胎孩？好不像話。」

  「我是關心的話，怕嬸娘不小心，什麼時候就成了咒人的話了？」

  「有你這樣關心的說法嗎？你不會說，不說都可以，何必大清早的嘴上給我討不吉利。」

  因為懷孕，任思采的性子，變得異常愛怒，顧昭就是吃准了她這點，這個時候才出現在這裡。

  「嬸娘誤會，我嘴笨說不來好聽的話，這便給你賠不是。」

  「你幹嗎？」瞧見顧昭走進她的身邊，任思采側過頭，目光落在肩頭的一雙素手上，闕疑。

  「嬸娘身子乏重，身邊除了粗糙的丫環嬤嬤們，也沒有三妹妹在旁邊揉肩陪伴，我便替著三妹妹做上一回，也算當是為剛才的嘴頓賠禮道歉。」

  誠懇的說著，她人看不到的面上，衝著園中的一處狡黠一笑，短瞬而逝，令人不易察覺。她揉捏著肩頭，仿佛那莫名的笑意不曾發生過一樣，就在任思采放鬆肩上的緊繃時，她攸的手中用力，讓任思採下意識的驚呼中，甩開手臂。

  「啊...！」

  櫻丹聲聲驚慌從池塘邊響起，「來人吶，快來人吶，誰來救救小姐......」

  她無措的望著水裡越是掙扎，越往池中間沉浮的主子，不會游水的她，只能焦急的抓住欄杆，嘗試伸手去夠。

  「你還看著做什麼，快去喊人來！」櫻丹望見一旁呆滯住的巧兒，急忙吼著。

  任思采也被突來的場景瞬時怔住，她剛才明明只是甩了一下手，怎麼就讓顧昭翻進了池水裡。

  「噗通」！就在池水裡的人，連連灌著淤水，感覺自己又要回到十三歲那年的情景里時，有人出現的及時，顧不得松解外袍，毫不猶豫的扎了下去。

  「昭昭！」岸上有人失了聲驚呼，顧昭隱約分辨著是她母親連悅曼的聲音。

  手臂上同時傳來被緊握住的力道，她睜開眼看，見到是這人，吐著水泡的嘴角，又溢出了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