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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想早日迎你進門

2024-08-31 22:53:25 作者: 七塵妖妖

  因為顧昭的一番話,連悅曼和顧之淵的心裡對顧瓊也好,對二房也罷,都又同那日在壽宴上的心情一樣。

  這讓接下來顧昭要做的事情,也變得更有利了。

  因為有張太后的口諭,顧之淵再不是出自真心,也讓顧昭在院裡半月不要出門,算是關了禁閉,以為懲戒顧昭在宮裡的越矩。

  春日裡芬芳疊冒,互相撲簌,爭相鬥艷中,西院裡因為有連悅曼這個愛花的主子親自打理,就連顧昭的小院裡都是如同仙境園林,美不自勝。

  先篙常歇的樹上也開滿了雪白的梨花,一陣清風搖曳而過,猶如漫天的飛雪,婆娑起舞。

  樹下的小火爐上架著一把茶壺,正以露水煮茶,那沸騰起的裊裊霧氣,似夢似幻,讓石桌旁的女子猶處在九天仙界之中。

  海棠拿來顧昭還未繡完的那個香囊,望著樹下的人兒,先是心中感概,自家主子的通身貴氣難掩,又說道:「小姐,再有一日您就能出去了,不用再呆在院裡哪裡都去不了了。」

  顧昭不以為意,現下的每日品茶,看書,再花上一些時間去繡香囊,對她來說亦是一種恬靜的安逸。

  「年前就在繡的,這都也有數月了,還未繡好,要是讓旁人知道了,許是要嘲笑我手笨的了。」顧昭接過香囊,瞧著被自己繡了拆,拆了又重繡,反反覆覆已經看的出全是針孔的香囊,自嘲。

  

  「小姐您是對繡的每一針線,要求都太高了,其實要是將就過去的話,這個香囊也早就繡完了。」

  海棠說的不假,可是想起那被送出去的第一個荷包,顧昭覺得要是再出手的話,還是做個精緻的更好,所以這樣來來回回到今日了,仍有幾針沒收線。

  「還好這半月來閒的無事,讓我得了很多坐下來的時間,再有今天的一會兒功夫,也終於能做好了。」

  想起幾乎每夜都來的穆嚴,顧昭便決定了在今晚把這個送給他。

  「小姐,」先篙從外面回來,海棠順手又為其添了杯茶水,推到桌邊。

  先篙感謝的示意了一眼,還是先同顧昭說道:「小姐,二老爺今日去了侯府,想必您說的事情很快就要成真了。」

  顧昭想起一人,問道:「你去探了翰林院前學士薛貴沒有?他現在又在何處供職?」

  「探了的,那薛貴被老爺拒了後,調去了羅參政的手下,任命為了左副司。」

  前世在顧之淵手下當差的薛貴,因為這世里她的提醒,卻是陰差陽錯的去了羅仲志那裡,這讓顧昭尤是一愣。

  羅仲志在前世里,亦被他的手下鍾琪置於了往生之地,這世又遇上他國細作的薛貴,看似羅家的命運如蛛網中被困的竹蟲,處境到了更艱難窘迫的地步。

  夜間當窗外又有人躍進來時,顧昭不用回眸都知道是誰,她笑著將手裡終於修繡好的香囊,塞到穆嚴的手裡。

  「那個荷包因為時間太趕沒繡好看,這個香囊算雖說也不過繡坊里的手藝,但是比那個荷包還是強了很多,就當作是補送的吧!」

  「紅綬帶,錦香囊,為表花前意,殷勤贈玉郎,」古人筆下的美句,由穆嚴脈脈深情中吐露出來,讓幽靜的房裡,兩人之間的空氣變的分外曖昧不清。

  他又沉著低醇的嗓音,似蠱惑道:「昭昭可是要寄予這樣的感情於我?」

  媚眼如絲,此刻用來形容眼前的穆嚴都不為過,他本生的顏姿天然,眼下巧奪的一點紅痣,讓其更增妖冶,現在一雙深眸里含情,散去周身原有的肅氣,好若妖媚,眼中直撩的顧昭失了心聲。

  「嗯。」

  每次來穆嚴都像聽不夠顧昭對他的表白,總是撩的顧昭又一次次的說著,心悅他的話語。

  直到逗得顧昭一臉緋色,才揚起唇瓣,露出如沐春風的笑意。

  他將顧昭的柔荑舉在燈下,睨見指尖上幾處點點細眼,他的眼裡是無盡的寵溺:「這輩子一個荷包,一個香囊夠我用了,以後不用在做穿針引線了。」

  他將顧昭的手攏在掌心,雙目相對上,「你都送了我兩件禮物了,我還欠你一件。」

  顧昭的眸中不解,一支琉璃銀簪,一支紫玉雕雲紋玲瓏簪,也是兩件,怎麼會少呢?

  「你忘了那支紫玉簪子被摔碎了!」

  穆嚴的認真,讓她眉眼彎彎,透出絕艷的清麗,「這樣說來你送的東西都不耐摔,要論數的話,連少了琉璃的銀簪也要算上,所以你還欠我兩件。」

  眼下伊人面龐秀美絕倫,笑聲嬌媚入骨,頃刻間,穆嚴的心牆坍塌一片,早已潰不成軍,他低下頭,抵在顧昭的前額,與之距離拉的極盡。

  聲音啞然:「昭昭,我想早日迎你進門。」

  這突來的親昵舉動,讓重生來陰翳清冷的顧昭,在這一刻都忘了她從不敢丟棄的警覺。

  她抬頭,望向穆嚴的眼裡,裡面翻的情意,就若外間院裡搖曳的梨花,在燈下捲起點點星海。

  穆嚴抑制著自己衝動的想法,緩緩俯身間,也只是在顧昭光潔的額上印上輕柔的一吻。

  他怕自己真吻上桃瓣,得到回應會徹底淪陷進去,他不想讓顧昭這麼美好的人兒,失去新婚那天該有的一切幸福美好。

  顧昭兩世為人,前世又做過人妻,男人眼裡的隱忍,她看的出來。

  她粲然一笑,也不在讓穆嚴為難,斂了斂猛跳的心神,她想起今日還有正事沒說,便道:「你覺得皇室對你穆家是什麼樣的看法?」

  臉上的熱意還沒退下去,穆嚴的聲音還是帶著低沉道:「同其他君主對武將的態度一樣,我穆家越是功高,皇室就愈發忌憚,慶功宴那夜,皇帝就說了一句,讓我父親是時候該關心一下自己府里的事情。」

  皇室生性多疑,蕭暻更為優柔寡斷,猜忌心裡慎重。

  穆家軍剛打了勝仗回來的慶功宴上,蕭暻的言語裡已有了提醒的言意,到後面對於穆家軍的畏忌只會更重。

  他蹙起俊眉,想到今日與他父親穆成勇的聊過的話,他道:「我穆家男兒從小以報國為志,從無半點他心,百姓都說大梁有穆家軍,是大梁的福氣,

  但是遇上明君,讓穆家軍有了用武之地,又何嘗不是穆家的福氣,

  我穆家一族又怎會做出蓋主的事情,皇室如此想,也是讓我一腔忠心熱血的父親膽寒。」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只希望你父親鎮國公能明白這個道理。」

  古來有勇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的事跡皆為不爽,現在穆家的榮耀以貴為國公,再賞也封無可封了,怎能叫紫禁宮闕里的蕭氏,不生出多來的心思。

  若說起來,這世的蕭暻比起前世殘暴的蕭崇,能讓穆家軍從前線回來,已算仁慈了。

  想到蕭崇,顧昭的瞳孔收縮,那人暴戾恣睢,穆嚴同她描繪的戰線中,蕭崇又想重演前世悲劇,好在未遂他願,只是這一次回來之後,那人私下裡又會作何動作,她不得不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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