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這書？不用解釋

  「沒查出問題出在何處，」連懷瑾將樓下的事情也一併處理完了，才上了樓。

  望著服了藥後，稍稍恢復了面色的妹妹，顧逞的手抵在額間犯上愁。

  連懷瑾說道：「來喝過這批南中茶葉的都賠了銀子，打發走了，但是這茶葉恐怕是不能再放到架上賣了。」

  「我本打算這幾日裡，將茶葉的風頭炒熱，等到時候才能高價賣給西楚，現在這樣，就算一切不是茶葉的問題，這茶葉也是不能賣了。」

  那一千斤的茶葉，顧逞幾乎花了這幾年來，他掙得大半的錢財。

  又煞費苦心的從西楚買來消息，想著能在這回大賺上一筆，現在看來一切徒勞不算，還要做砸了本錢。

  「茶葉堆在庫中也不是辦法啊！總要想辦法都處理掉。」

  

  「小舅說的這事，我也憂慮，即便不能賣給客人，但是花了重銀的，白白扔了也是實在捨不得，但放在庫中只有蛀蟲生潮，別也無用處，」顧逞說完，重重的嘆著一口氣。

  「唉……」

  他肉疼那數十萬的銀票，打了水漂。可憐自己三個月的奔波勞碌，最後卻做了場無用功。

  「哥哥，銀兩還能再掙，你也不要太焦慮，就當這次運氣背倒了霉。」

  顧昭出聲安慰，心裡卻是盤算起，什麼時候才算合適的時機。

  「這幾日大家都想想辦法，看怎樣將損失降到最小，把庫里的貨解決出去。」

  「昭昭，這茶葉現在肯定是不能賣給客人喝了，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茶葉和泡的水都沒有找出問題來，那幫找來的人不說，就連顧昭喝了都頓時鬧起肚子。

  縱使在商已小有十年之久，也不再是生意場上的後輩新生，但是這樣的事情顧逞也是第一次遇上，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連懷瑾在生意場上比顧逞雖然時間長，也算結識了不少商業上的人，要說人來客往，他最擅長。

  但在生意上的門兒精，這幾年也比不上成長起來的顧逞。

  「小逞先不急，做不成西楚的生意就算了，昭昭說的對，先想想辦法，看怎麼把本錢找回一些。」

  透過窗檐，望著在茶樓門口散去的一個個身影，顧昭病嬌的臉上，添了一抹無人察覺的淺笑。

  夜裡，顧昭同先蒿說著要去趟將軍府，先蒿先是點頭。

  等顧昭來到上次翻出去的牆下，先蒿愣是一怔。

  他想，今晚小姐又要翻牆！

  在他們出去時，遠處的樹後走出來一人，眼裡光芒晦暗。

  星月皎潔，夜色如畫，秋風掃過落葉，發出聲聲脆響。

  夜深人靜了，清冷的銀輝灑進一座宅院裡。

  顧昭撣了下身上沾上的灰塵，望著那屋裡還亮起的光亮，在窗下小聲喚著。

  軟塌上，穆嚴攏著披風斜靠，在燭燈下夜讀著，穆燕翼托人從渝州給他特地帶來的書冊。

  聽見窗外，熟悉的聲音，臉上神色一僵。

  迅速將書冊塞進軟塌的墊子下，去開了門。

  「猜你還沒歇下，」再踏進穆嚴的屋裡，顧昭故作輕鬆。

  「你怎麼來了？」穆嚴的聲音醇厚沙啞，像是溪澗泉水潺潺，帶著磁性，撩人心弦。

  「今日白間的事情，先謝過你，」顧昭將目光移向別處，在一處屋裡，她退怯的不敢與穆嚴直視。

  「不必與我客氣，這些不過是小事，你畢竟在幼年就認我做了義兄，幫你也是正常。」

  見顧昭在榻上坐下，穆嚴欲言又止，顯得有些不自在。

  「這兩日還要請你的人，再去扮下過路的商人，將我哥那批茶葉買回來。」

  「嗯！購回後的地方可找了？」

  「不用找地，到時在西楚使節離都城前，裝在車上，直接給他送去。」

  「若顧逞問去的人，買下何用？又要怎麼回答？」

  做戲做全套，穆嚴的問題，也是要上心的。

  不同於外間商人唯利是圖，顧逞雖為商人，但畢竟是出於文學世家，又從小耳聞目染，底蘊里是有顧之淵的愛民惜民之情。

  以他的為人，是不會將有問題的東西，隨便流通到市面上，生出謀財害人的事。

  到時顧逞問清原因，他們派去的人再說不出個理由，恐怕顧逞就是搭上所有的本錢，也不會輕易將茶葉不明不白的賣了。

  這個事情，顧昭還沒想到過。

  她將手指抵在唇下，皺起眉頭。

  穆嚴沉思間，計上心來。

  「在軍營里，我見過將士們，喜歡收集喝過的茶葉，曬乾後做成枕芯，我覺得倒是可以以茶葉做枕芯的理由，去收了你哥的貨。」

  「這個主意好，茶葉不拿來泡水喝的話，我哥才能放心的賣出去。」

  「到時我親自帶人去，就說是我以前在渝州認得的，想你哥的顧慮應該就更小了。」

  這些時日困擾她的問題，總算能夠得到解決，顧昭欣喜間，不由得感到身下膈應。

  她疑惑的摸著，像是一本書冊，「你將書冊放在軟塌下，萬一被壓起褶了怎麼辦？」

  說著伸手掏了出來，想將書冊擱在軟塌的小案几上。

  「別……」

  穆嚴還沒來的及阻止，那本書冊已經亮在眼前。

  「玉人香？」

  剛好奇的念完書冊的名字，顧昭腦中一竄，想起前世，在徐利川捧著的書里見過這三個字，臉色瞬時燒紅。

  「昭昭，我……」

  穆嚴的臉也是『咻得』一下漲的通紅，眼下那顆紅痣，好似沁出的血珠，顯得妖冶。

  他只覺得這一回，實在是太丟人了，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理解的，理解的，你不用同我解釋。」

  即便她再世為人，也知男女之事。

  但是發現穆嚴在讀此書，她不知緣由的臉紅不算，心頭跳的快要從口中溢出一樣。

  顧昭拿著這書，只感覺燙手，連忙塞進穆嚴的手裡，溜出門去。

  只留穆嚴一人在屋內羞愧難當，夜中凌亂！

  「先蒿，我們快走吧！」顧昭故意側著臉，不讓先蒿瞧見她臉上的神情，

  先蒿聽著顧昭說話的聲音，有絲暗啞。

  又借著皎潔的月光，瞧見了顧昭耳尖上，那同上回來將軍府，離開時一樣的紅色。

  他心裡猜疑，莫非他家小姐與穆小將軍要成就一段佳話了？

  嘴角間掛上笑意，心想：怪不得，兩人總是互相翻牆，互相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