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挽留

  這事也算告一段落，沒了與徐利川的婚約，顧昭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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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顧昭坐在窗前的塌上，翻著手裡的聘禮單，翡翠玉石各式各樣琳琅滿目也算不少。

  想著徐家約莫花了一半的身家，還是出了一回血，就是不知，等到時往公主府抬禮金，又從哪拿更多的出來。

  前世她憨傻，徐利川在被賜了與蕭茜的婚後，來她跟前訴說是蕭茜一廂情願，他也是皇命難違，所以他不願與顧昭斷了婚事。

  徐利川一番感人肺腑，顧昭以為尋得有情郎，更是在徐利川的有意無意下，將自己的嫁妝都提前抬進了徐府，充當給公主的聘禮。

  海棠在屋外傳來聲音：「穆小將軍您來啦！」

  顧昭心頭一緊，那日在渝州的雲陽鎮裡，她還沒來得及，同他多說上幾句話。

  穆嚴才踏進屋，就看到窗下人兒捧著帳單發怔，嘴角微微上揚道：「聽說你退婚了。」

  穆嚴輕快的走進，看上去整個人心情極好。

  顧昭緩緩的抬額，一雙深邃的眼睛就在眼前，眼下還藏有一絲倦怠。

  顧昭眼裡霧氣又起，她感到有種說不出的惆悵，一股酸澀翻上心頭，又在喉間來回竄動難以咽下。

  穆嚴看著顧昭那雙好看的眼裡淚水打轉，關切的問：「受委屈了是嗎？」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

  顧昭收了情緒，緩下心神，看著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穆嚴，嘴角淡淡一咧：「沒事，一時有點多愁善感。」

  穆嚴面上微微一笑，挪揄道：「徐家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婚前發現了最好，免得你以後掉入狼窩，被那小子蒙著賣了。」

  顧昭冷靜下來，平和說道：「今日剛回來嗎？」

  穆嚴點頭，「嗯，本想前日回來，但是將士們挽留，就同他們過了個追月節，便拖到了今天。」

  顧昭應道：「哦」。

  顧昭仔細凝視著眼前的男子，今日一身紫衣長袍，袖口邊簡單勾繪著金色線條，白玉腰帶束身，上掛玲瓏腰佩，將他的身型勾勒的條順板正，比起那日，今日這身更是氣度逼人。

  趕回來的一路上未歇，穆嚴還未喝上一口水，隨意的坐於一邊，將案上的茶壺提起，自顧的倒了一杯。

  顧昭心中思忖關於穆嚴更多的事情，想著這世的命運。

  瞧見穆嚴仰頭，還來不及阻止，已經將那隔夜的茶水一飲而盡。

  顧昭一頓，便又當作沒瞧見一般，心不在焉的翻起手裡的禮金單。

  穆嚴虛咳了一記，神色幾分不明，「我還在這呢，心又飄到哪去了？莫不是還對徐家那小子沒死心。」

  顧昭搖了搖頭，「這次要在城裡呆多久？」

  穆嚴目光落在顧昭的臉上，深邃有神：「小半月吧，九月初要趕回去，然後在營地等著領命。」

  「哦」，顧昭又是淡淡的應了聲。

  穆嚴眯了眯眼，「此次走了，在歸起碼都是年關後了。」

  顧昭記得，前世穆嚴在追月節後，來看過她，走時提前跟她道了新婚祝福，就去了軍營，本說著年關後就會回來，可終是上了戰場，再回來時......沒過多久，便也消殞於世。

  穆嚴看著顧昭時不時的愣神，以為顧昭還是放不下徐利川，平靜說道：「昭昭，此次回來本是趁你大婚前，想提前跟你祝福，但我今日聞言你與徐利川已經解了婚約，我便沒什麼特別的要與你說了，只是勸你不要太往心裡去，朝前看，比他值得的人多的是。」

  顧昭嗯了一聲，抬眸又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此次你一走，攏都城內恐要變天了。」

  穆嚴不知顧昭何來這句，神色凝重了幾分，「何來此說？」

  顧昭不知道要怎麼跟穆嚴說，關於前世年關前的風雲涌動，更不知要怎麼說，年關後的那場戰役，會要了穆家全部子孫的性命。

  顧昭心頭髮堵，有種無能為力的侷促，「這回能呆的久些嗎？」

  她沒有挽留穆嚴的理由，只能說著最直白的請求，試圖通過這樣，將穆嚴留在攏都城內多些時日。

  穆嚴看著顧昭，那雙如小獸般的眼睛，裡面神秘而又靈動，差點被吸了進去。

  穆嚴看向窗外，「此次回來，已是最大寬限了，年關將近，父親的來信中說邊境近來多有騷動，恐皇上會下旨，命我去邊關，我也留不久。」

  「如若是想我陪你出出氣，散散心，這幾日我便都來你這。」穆嚴的語氣裡帶著顧昭從未察覺的寵溺。

  穆嚴從來都是顧昭最好的依靠，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穆嚴能帶她去撒潑。要是被欺負了，他又像個兄長一樣幫她去欺負回來。

  顧昭以前還調侃自己的哥哥顧逞，只知道錢，滿腦子生意經，都不及穆嚴這個義兄來的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