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散播

  顧昭剛穿戴整理完，櫻丹微笑的看著顧昭問道：「小姐，今日還去雲添茶樓嗎？」

  顧昭瞧著這個比自己小了三四歲的丫環，心裡也是一片柔軟。

  就是這麼一個小丫鬟，雖然是她幾年前在路上撿回來的，但是前世里這個小丫環，卻是為了護她這個沒用的主子，被遂寧公主蕭茜杖斃了。

  顧昭寵溺的點了下櫻丹可愛的鼻頭，淺淺笑道：「走吧，我知道你愛吃那茶樓的糕點。」

  東大街最角落的一間茶樓里，一人正津津有味的品嘗著眼前的糕點,還不忘問道：「小姐，你真不嘗點嗎？這些都可好吃了，看這個是蓮蓉餡的，咬下去一口真是好吃極了。」

  顧昭微笑著搖了搖頭，眼睛不自覺的瞟向對面的包間。

  「小姐不吃，我就把這些帶回去，一半分給海棠，一半分給阿哥，他們看到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櫻丹塞的滿嘴都是，鼓囊囊著個小臉蛋，開始用帕子包著沒捨得吃的糕點。

  待櫻丹包完，見著顧昭正盯著某處，順方向望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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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丹好奇的問：「咦，小姐那不是准姑爺嗎？他怎麼也來這裡了？」

  櫻丹作勢就要過去把門開的更大些，顧昭拉住櫻丹，櫻丹一時遲疑，顧昭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櫻丹看見對面的情景，比顧昭都要著急，瀲著嗓子，壓低聲音說著，「小姐，小姐有個戴面紗的女人也進去了。」

  看著那屋門外的兩個僕人，顧昭更是確定了剛才進去的正是她們的主子遂寧公主蕭茜，果真如她所料，這個時候他們確實已經密切來往了。

  顧昭嘲諷，想徐利川還真是偏愛來這個茶樓。

  前世里，她與蕭茜同一天嫁進徐家，蕭茜貴為公主，沒招駙馬入贅，已是皇恩浩蕩。

  徐利川這個新郎官當然是在蕭茜那裡過的洞房花燭夜，後面徐利川為表敬畏更是夜夜宿在蕭茜房裡，不曾踏入她房門半步。

  可天底下哪有貓兒不偷腥，哪有男人不愛美人，何況這個美人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顧昭就像條魚擺在徐利川的面前，他白天裡沒機會，夜裡又被看的緊，整整四年都沒碰到顧昭的邊，在對蕭茜的感情膩了後，自是時刻惦記上顧昭。

  終是，時間長了，徐利川借著一有點機會，就將她約在這個稍微偏了點茶樓來敘情。

  此刻想起不覺譏笑前世的自己，是多麼的憨傻無知，徐利川只是幾句甜言蜜語，就哄的她隨他赴約，雖說他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卻弄的跟偷人一番，見不得人。

  櫻丹看到顧昭異樣的神態，以為顧昭看見有女子同徐利川一屋吃味生氣了，就小聲的說著「小姐，您別生氣，或許剛進去的姑娘跟准姑爺是有要事相談，又或許他們是要好的朋友，又或許那姑娘其實是男扮女裝，又或許......」

  櫻丹的一顆小腦袋，不停的思索著男女間還會有的關係。

  「哪有那麼多或許，就只是男女間的私相授受罷了，」顧昭對於那屋裡的兩人是何關係，此刻又在幹嘛，根本不以為意。

  這幾天連著來這，左不過是來驗證自己的猜測，如此，明天行事才算有了根據。

  櫻丹見顧昭一點都不意外對面的情形，又想起這幾日連著來茶樓，才瞪著圓圓的眼睛，恍然大悟道：「小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准姑爺，啊呸，是徐大人與別的女子有染了，知道他們會在這裡幽會？」

  顧昭面上平靜，只道：「咋們該回去了，還有事要做。」

  於是，主僕倆一前一後離了茶樓回到了顧府。

  顧昭在桌前坐下，看著海棠問道：「可都轉過一回了？」

  海棠點頭，「嗯，奴婢這幾日把城裡都轉了一遍，知道哪些地方人多，哪些地方人雜。」

  「雲添茶樓那可去了？」顧昭又問。

  「小姐特意吩咐的地兒，奴婢有在那周遭無意透露過遂寧公主的情況，只要遂寧公主和她的僕人出現，街邊那些小販定是會認得出的。」

  顧昭示意海棠靠過來，在她耳邊一陣附語，又輕聲說道：「把這些話悄悄的傳出去，最好能讓那些官家太太在明日裡都能聽到這個傳聞。」

  走前顧昭又不忘叮囑了幾句，「切莫讓人瞧出是你散播出去的，否則會有大禍，切記。」

  海棠知道，顧昭教自己說的事是關乎皇室清譽的，這事容不得一絲馬虎，要是皇室查起來，都是要掉腦袋的。海棠雖不知顧昭為何要如此，但她知道自家小姐出如此下策，定是有她不得已的緣由。

  海棠不曾猜疑，鄭重地頷首，領命而去。

  海棠年歲與顧昭同齡，性子比起櫻丹要聰慧沉穩，顧昭將事情托於海棠，也是放心的。

  顧昭望著門外飄落的幾片枯葉，又思緒起明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