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闖天山

  「前輩誅心草可是劇毒劇邪之物，若前輩不肯救治便罷，何苦來坑騙無笙一夜！」連無笙冷哼著，打算闖進門。

  老者也不攔著……只見連無笙看到蓆子上躺著的人像一隻刺蝟似的，身上扎滿了黑色的針，一動不動，簡直比傳說中的邪教弒人供奉天神還恐怖……他沒來由地往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道，「她，怎麼會……」

  「小子，看來你是毫不知情啊……這世間萬事萬物相剋相生，誅心草或許是劇毒之物，可用在這丫頭身上，可算是良藥了。你若是不肯治了，請便吧！」

  說著，鬼見愁擺開了手，作勢要送客。

  「好，無笙暫且相信前輩一回，請您告訴我，我該如何找到誅心草，不瞞前輩，無笙之前也只是聽過此物的名字，但是不知具體的情況！」

  老者笑笑，別說這小子不知道，連他的祖師爺也都未必知道。

  不過傳說嘛，萬一是真的呢！

  

  既然這小子倔得很，不然讓他一試。

  「嗯，典籍里說，誅心草在天山之巔，就怕你，不敢去啊。」

  天山之巔？傳說那是世間最冷的地方，也是距離上天最近的地方。有多少人趨之若鶩，就有多少人用性命為上天獻祭，當然其中不乏一些善男信女，去天山便是為了用自己的靈魂與身體，獻祭上蒼，以示忠誠。

  「從這裡出發，最快什麼時候能回來？」

  「七天。」

  ……這樣來看，他怕是趕不了武林盟主大會了。

  老者望著出神的連無笙，笑笑，「小子，你是從鳳凰山過來的吧？還有六天就是武林盟主大會，老實說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力壓群雄，角逐本屆的武林盟主。」

  「前輩也相信無笙能稱霸武林麼？」連無笙喃喃，他費盡辛苦，為的不就是那一天麼？

  從小受盡了人間冷暖，被欺負，被凌辱，體質弱小的他不得不向人求饒，可隨著年齡漸漸增長，他忽然醒悟，只有弱小者才會被挨打，因此他發了瘋的練武。

  江湖上有不少人怕他，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他想要贏，想為自己而贏。可是不知道為何，當他看著秦如霜靜靜地躺著，已無初見那般精靈與狡黠後，連無笙有些失落……就像遠在天邊的燦爛晚霞，忽然被突如其來的烏雲吞沒，再也沒了那一抹新鮮。

  她，似乎就像那一抹掛在天邊的彩霞，只要她笑一笑，連無笙都覺得異常美好。

  「老夫當然相信，但是，你若要救她就得放棄功名利祿，你若想要功名利祿，便救不了她。」

  鬼見愁猶記得多年前，有位故人也這麼勸過他，可惜，一個男人往往在年輕時，認不清眼前的事物，等到醒悟時，為時已晚。

  「前輩，請一定要等無笙回來！」連無笙握緊了手中的無邪寶劍，最後望了秦如霜一眼，便直接轉頭離開。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小子，老夫會在這七天裡用冰針封住這女娃的命脈，老夫只給你七天時間，若是遲了，你也不必回來了。」

  連無笙心裡暗暗發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能難得倒我連無笙的。」

  天山之行並未如連無笙想像般順利。

  因著初夏的到來，天氣燥熱，天山上的冰川慢慢開始融化，泥石如千軍萬馬奔騰而落。即便他武功再高，也難敵這脾氣捉摸不清的泥石流。

  初始因為意氣，他險些被山上滾落的巨石砸中。後面連無笙不再輕舉妄動，通過辨別冰水的水流方向等來認路。

  每過一日，天山上的雪線便升高一截，原本記好回時的記號被迅速沖涮掉。

  偶爾連無笙覺得自己聖心泛濫，他何苦為了一個相識不到幾個月的人願意將自己的命都置之度外？他苦笑，卻也找不到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來到天山的第二天，連無笙所帶來的乾糧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剩餘的因為登山不慎，連同泥石一起被沖走了。

  熬過了整整兩天，他終於在天山向陽之處，發現了一株綠色的雜草。

  雜草上面長滿了利刺，卻開了一朵鮮艷的紫色的花。

  連無笙心中大喜，用力一躍，直接飛到了誅心草前。

  伸手輕輕一摘，誅心草便落入到了手中。

  看來，這個挑戰比他想像中的輕鬆。

  待要翻身，連無笙卻覺得腳下踩空，緊接著，聽到頭頂上忽然傳來轟隆的聲音，暗叫了聲不好，直接飛到了側面，躲過了剛剛的雪崩。

  連無笙呼了口氣，望著手中無恙的草，輕輕笑了笑，像捧在手心裡的寶，不捨得緊攥。

  「啊……」忽然覺得手臂陣痛，連無笙還未來的及跳躍，便直接連同滾石，一起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