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事中理
2024-09-02 20:23:12
作者: 阿長
李星儀還要再說,卻見她背在身後的手高高揚起。
她竟拿了一把匕首!
李星儀身形一閃,躲開了她這一刺。
阿星一刀未中,有些懊惱,隨後轉身撲上來,又向李星儀刺了一刀。
李星儀滾到一邊。
她沒有想到,她明明是來同這世上另一個更為親密的人相認,為何那人卻如此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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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僅僅是因為仇恨?恨自己之前頂替了她身份?!
李星儀還未起身,阿星卻又舉著匕首撲了上來。
她的速度很快,她揮匕首的動作不像是第一次用。
李星儀簡單分析了一下,聯想起曾經聽說過的有關她的傳言,瞬間大驚失色。
「你殺過人?!」李星儀驚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阿星揚起匕首,無聲道:「因為我恨你們。」
手起刀落,李星儀在阿星的身下完全躲避不開。
她握住了阿星高高墜下的那隻手,卸掉一部分的力道,然而匕首的利刃仍是將李星儀的肩膀劃了一道。
李星儀感覺到肩膀處的涼意,隨後便是隨著心跳而來的一顫一顫的疼痛。
肩膀應是被劃出血了。
「若是進宮那件事,我對不住你。」李星儀道,「可這些年你我從未有過交集,你在李家做你的二小姐,我流落在外——若是恨,也該我恨你才是,你為何要恨我?!」
李星儀也是有氣性之人,她說著說著真發了火,咬牙一口氣將阿星推到一邊。
阿星不管不顧地上來,又要刺她。
李星儀肩頭受傷,疼痛難忍,躲了兩次躲避不及,內心絕望之時卻聽人吼道——
「阿星!」
阿星停住了手。
李星儀回頭,見來人竟是李蘭舟。
李蘭舟大步向前,將阿星的手腕拽住。
阿星瞪著他,正要發脾氣,卻聽李蘭舟低聲道:「有人來了。」
阿星聽後神色一慌,丟下了匕首轉身落荒而走。
李星儀沒有叫住她,因擔心她再次傷害自己。
然而在她面對李蘭舟時,內心的恐懼放得更大。
李蘭舟慢慢俯身,他撿起了阿星丟下的匕首,看著上面的血,又看向李星儀。
「人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李蘭舟攥著那把沾血的匕首走近了她,「從前是,現在也是。你以為你今天同她說的這些,她不知道嗎?可是你覺得有用嗎?」
李星儀慢慢地往後退。
「胡清霜…庭芳…哦,你說的庭芳啊…」李蘭舟指了指槐樹之下,「庭芳也是在那兒,她死了。」
李星儀停下腳步,看著乾乾淨淨的地面失神。
「是她…還是你殺的?」李星儀問,「就因為知道這件事,你們便要殺她?!」
李蘭舟不厭其煩地再次重複了一遍:「人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我娘也是你殺的?!」李星儀高聲斥問,「我娘…我娘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
李蘭舟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她沒有得罪我,不僅如此,我反倒要謝謝她。」
李星儀氣得發抖,若此刻那隻匕首在她手中,她定然上前殺了此人。
「你殺了我娘,將阿星養大…你是什麼企圖?!」李星儀怒問。
李蘭舟把玩著匕首,卻沒有要傷她的意思。
「你啊,你什麼都不懂。」他顧左右而言她,「如果阿星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可惜…」
他話未說完,便有一個身影掠上前來將他飛踹到槐樹之下。
緊接著蕭瑧尾隨而來,將李星儀緊緊地抱住。
「我來晚了…」他道,「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我…」
在見到李星儀肩上傷口時,蕭瑧便說不下去了。
「他傷了你?!」蕭瑧回首看向李蘭舟,「你做的?!」
李蘭舟舉起了匕首,五指張開,匕首應聲落地。
「被殿下發現了。」他笑道,「殿下可以將我帶走。」
蕭瑧深吸一口氣,對青陽道:「將他押進廷獄,用什麼刑——你們自己看著辦,別將人弄死就好。」
青陽道了聲是,就要將人帶走。
「等等!」李星儀忍著肩上的疼痛道,「不是,他…」
「你剛剛問我,有什麼企圖?」李蘭舟打斷了她,「我有什麼企圖?我沒有什麼企圖…我只是她的父親罷了。」
李星儀愣怔一瞬,李蘭舟一笑,被青陽鎖喉帶走。
蕭瑧顫顫地伸出一隻手,壓了壓李星儀的左肩。
李星儀倒吸一口氣,嚇得他不敢再動了。
「走…我帶你去看傷…」他說著就要將她抱起來。
李星儀伸出右手錘了他一下,「我是肩膀有傷,又不是腳,抱我做什麼?傷得不重的,我沒有那樣嬌貴。」
她說罷卻後悔了——因為她看到他原本就白的臉幾乎失去血色了。
「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你不要再嚇我。」他說,「早知如此,我便該將你關起來,不讓你來拜馮駙馬才是。」
李星儀心虛得沒敢接話。
她不說話,蕭瑧便再次將她抱起,直至出了馮府大門。
將她放到車上後,蕭瑧又對李星儀說:「等我一下。」
隨即他走出車外,冷聲對自己帶來的人道:「將馮府圍住,一個人都不能讓他們出去。」
李星儀聽後支起上半身。
蕭瑧進來見她又不老實,臉黑成了鍋底。
「躺下別動!」他的聲音竟有些嘶啞。
李星儀乖乖地躺好。
蕭瑧就坐在她身邊,用讓她發毛的眼神看著她。
李星儀決心同他找話,索性將剛剛的見聞告訴了他。
蕭瑧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走。
「你是說,傷你的是馮翊的妻子,並不是李蘭舟?」他問,「剛剛…」
「剛剛我正要說,但你看李蘭舟,他好像並不想讓我說。」李星儀分析了一下後道,「靈鑒,我總覺得他對阿星有些不一般。」
「怎麼不一般?」蕭瑧反問道。
「我原在想,是李蘭舟殺了我娘,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李星儀道,「我現在冷靜下來回想剛剛情形,總覺得阿星殺過人,但李蘭舟在為她善後…至於為什麼,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李蘭舟並不想讓你動阿星,但他也不想殺我。如果我活著,定然會將他們供出來,而他料定我不會對阿星做什麼,所以乾脆用這種方法讓我閉嘴。靈鑒,李蘭舟有很大的問題。」
蕭瑧又問:「你為何不認為,是他殺害了慕夫人?」
「我不知道,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是他殺的。」李星儀細細回想說道,「他更像是在利用我母親的死激怒我,好讓我將恨意轉到他一個人的身上。這與我剛剛的猜測相符——他一定是不想我怨恨阿星,只讓我恨他一個人,這樣一來阿星便能全身而退。而他又覺得我是善良之輩,又因為阿星與我極有可能是親姐妹,斷定他便是身死,我也不會對阿星做什麼。所以我說李蘭舟很不對勁。」
蕭瑧看著她的臉,見她分析得細緻,驚怒的情緒也被漸漸安撫。
「你的猜測不無道理。」他說,「但如果我們想知道什麼,不妨等你傷好之後一起去問一下李蘭舟。」
他傾身而來,眼見著李星儀的肩頭還在滲血,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最終只是牽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鼻下輕吻。
李星儀張開手指,摸了摸蕭瑧的臉:「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
蕭瑧閉著眼道:「如果剛剛我不來,你還有沒有事?如果那夜我沒有去找你,你有沒有事?」
李星儀心虛又心疼。
「那是過去的事兒,已經過去了…」她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事,不再讓你擔心。」
蕭瑧睜開眼睛,點頭道:「日後外出時帶上一把繩索,將你系在腰上,這樣一來便不用擔心你有事。」
什麼時候了,這人還知道開玩笑。
李星儀的心虛卻也祛了大半兒。
蕭瑧沒有帶她回相府,而是回了自己的住處。
蕭伯已經有一陣兒沒有見到李星儀,見是她來,笑著道:「殿下整日盼著小姐,如今看來,倒是心誠則靈了。」
李星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是怎麼弄的?怎麼受傷了?」蕭伯看到她肩上的傷口時驚呼,「我去請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