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如果愛情有段位
2024-09-03 16:43:04
作者: 花愁
寒溪惶然抬起頭來,正落入他略帶譏笑的眸中。
他怎麼知道小釜和小谷的存在?
難道……
她胸口一窒,短暫的鈍痛後,隨著心跳加速,心裡又隱隱約約生出期待來。
可是,就在那份期待尚來不及生根發芽的時候,頭頂再次傳來他無情的聲音。
宴辭青咬著牙說:「姜寒溪,你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纏著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嗯~~」
上揚的尾音,透著些許曖昧的味道。
不等寒溪反應,他又說道:「我真是沒想到啊,除了心機之外,你居然還有如此癖好。當初背著我,跟那個姓蘇的偷偷密謀;現如今,孩子都替他生了,又回過頭來勾引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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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在兩個男人之間橫跳,顯得你很有女性魅力?又或者,你以為我跟姓蘇的一樣, 會那麼恬不知恥,惦記著別人的老婆?」
頭頂蓬勃著他的怒氣,寒溪心頭剛剛生根的希望,還沒長起來,就被他這番絕情的話給無情折斷了。
什麼人妻?
什麼癖好?
什麼密謀和勾引?
原來他誤會得那麼深。
那天阿誠肯定認出了她,眼見並非事實,卻被添油加醋地傳給了宴辭青,才讓他誤會了小釜、小谷兩人的身世,也誤會了蘇羽和她的關係。
見她不反駁,宴辭青胸中怒火中燒,漸漸壓不住了。
寒溪卻越發深沉起來,她抬起頭,不錯眼珠望著他,紅唇親啟,說出一句比剛才他說十句都要駭人的話。
她說:「所以呢,如果我已經結婚,並且生兒育女,現在我問你,你心裡還有我嗎,你會如何回答我?」
宴辭青不由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她之口。
「你憑什麼覺得,就算你為人妻為人母,我心裡還必須裝著你?我宴辭青沒那麼賤。」
他氣得咬牙切齒,雙目猩紅。
「不用說那麼多,你就回答,有還是沒有?」
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伸出食指,在他胸口不輕不重戳了一下。
只一下而已,便戳痛了他的心,羞極生怒,他一把攥住她作亂的手,甩到一旁。
「沒~~有~~」他一字一頓,仿佛發誓一般。
「沒有嗎?」
寒溪輕笑起來,一雙清亮的眼眸,定定望著他,一直望進他的心裡去。
記憶重疊,曾經擁有過的美好瞬間,一股腦翻湧上來,讓宴辭青恍然回到過去。
那時候兩人正青春,男才女貌,親密無間,像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笑著鬧著,留下無數歡愉的時刻。
就在他晃神的時候,寒溪抬起另一隻手,用食指指尖一下一下,輕輕戳著他的胸口。
她吐氣如蘭,如魔女的誘惑,曼聲道:「如果沒有,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呢?如果沒有,你的呼吸,又為什麼這麼急呢?」
纖纖指尖隨著視線上移,若有似無划過他的喉結。
宴辭青忘了如何呼吸,只覺得身體裡燃起一道煙花,騰空而起,在他腦子裡炸出了漫天花火。
神思回歸之後,他頹然望著面前的女人,心底生出無力感。
他用四年建造的堡壘,在她到來那一刻,便轟然倒塌了。
在男女感情方面,他像一個守道的苦行僧,一個人踽踽獨行於沙漠,蒼涼空白了很久很久。
而她卻不一樣,從小跟姓蘇的勾連在一起,處理男女關係早就駕輕就熟。
如果愛情有段位,她已經修煉到了頂級,而自己依舊還是菜鳥。
她一招手,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已經讓他潰不成軍。
強自支撐下去,也是毫無意義,他決定在舉手投降之前,逃為上策。
宴辭青退後一步,拉開一段安全距離,避開她的眼神,無奈地苦笑了兩聲。
他說:「姜寒溪,現在咱們這麼曖昧,好像也挺沒意思的。你不怕給你老公戴綠帽子,我卻沒有馭人妻的嗜好。
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唯獨愛乾淨。以前跟你在一起時,坦坦蕩蕩,毫無隱瞞;現在分開了,最好也徹徹底底,不拖泥帶水。」
寒溪定定望著他,眉眼中有委屈,更有堅毅。
他笑了笑,說:「你問我二姐,我現在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女朋友。我現在明確答覆你,沒有。
但是你別誤會,我不找,並不是找不到,也不是忘不了你,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再次陷入麻煩當中。」
說到「麻煩」兩個字的時候,他鄙夷地冷笑了聲。
在他眼裡,寒溪就是最大的麻煩吧。
話已經說清楚了,他鬆了口氣,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淡然道:「說了這麼多,都忘了恭喜你。恭喜你結婚生子,祝你生活幸福。」
退後兩步,他快速轉身,急步下了台階。
寒溪愣神的功夫,那麼高大魁梧的一個人,已經消失在她眼前。
「寒溪,寒溪,奇怪,好生生的,人去哪兒了?」
張瑞彤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寒溪一跳。
她閃身避開樓梯口,不想讓張瑞彤看到自己。
宴辭青的秘密,她必須幫他守護,如果傳出去,肯定會給他惹來麻煩。
等張瑞彤走過去好遠,寒溪這才躡手躡腳走上樓梯,探頭看了一眼,閃身進了一旁的衛生間。
她洗了洗手出來,正好看到張瑞彤折返回來。
「寒溪,你怎麼在這呢,剛才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你,還以為你丟了呢。」
張瑞彤笑著沖寒溪擠擠眼,「是不是……跟丹尼斯……嗯~~」
成年人的玩笑,離不開一種顏色。
寒溪臉一紅,慌忙否認,「你別胡說,我只是拉肚子,在衛生間多待了一會兒而已。」
即便喝醉了,張瑞彤也知道有些話點到為止,不能說透。
她胡亂揮了揮手,跟寒溪回了包間。
覃韜和蘇羽都有些不得志,雙雙喝醉了,兩個難兄難弟靠在一起,很是惺惺相惜。
寒溪一臉疲憊,張瑞彤再提什麼,她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大約今兒也就這樣了,再提正事,肯定會適得其反。
張瑞彤結了帳,招呼七喜找了兩個身強體壯的保安,把覃韜和蘇羽扶了出去。
酒吧門口就有代駕,這邊剛剛下單成功,他們已經迅速接單,招手走了過來。
幾人告別,各自上車。
蘇羽喝得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寒溪把他扶上后座,繞到另一邊,坐到了他旁邊。
宴辭青站在窗邊看著這一切,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羞憤、屈辱、不服、不甘,胸腔里怒氣蒸騰,燒得他雙目通紅。
丁慕川不知道內情,站到他身後,探身朝外看了兩眼,沒敢細問。
七喜敲門走了進來,掌心裡托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丁總,樓上包廂客人離開後,遺落下了一隻耳環。聽說還是一個奢侈品的牌子,一對兒要好幾萬呢。您看……」
頂點的規矩很多,客人遺落的物品,不管價值高低,都會認真保存下來,以供客人回頭來找。
普通物品,統一放在前台,超過五千塊的貴重東西,一般都會存到丁慕川辦公室的保險箱裡。
所用物品的價值,決定了這人的經濟水平,結交富二代、富三代,拓展自己的人脈,一直都是丁慕川的強項。
親自把對方遺落的東西遞交過去,順道隨意攀談幾句,交情便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頂點的生意,靠慕名而來的普通人,只怕是頂不住的,只有那些有錢有閒的公子哥大小姐們,才有閒情逸緻,不記金額,隨意消費。
丁慕川看也沒看,沖七喜道:「登記在冊,放保險箱裡,我感覺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人回頭來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