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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他現在是酒吧的頭牌

2024-09-03 16:42:58 作者: 花愁

  「各位尊貴的客人,大家好」,七喜推門而入,堆起一臉燦爛的職業笑容。

  「我是大堂經理七喜,各位貴客蒞臨,我們頂點真是蓬蓽生輝。現在我給大家帶來一位神秘嘉賓,貴客們,你們期待嗎?」

  七喜很擅長拿捏氣氛,誇張的表情,抑揚頓挫的語調,瞬間引起了一陣歡呼聲。

  半醉的張瑞彤和覃韜,揮舞著雙手吹著口哨,大喊著期待,半點商業精英的影子也沒了。

  七喜神秘一笑,抬手把包廂的主燈關掉,只剩下牆角的一束強光,和渲染氣氛的星空頂燈。

  

  他錯開一步,讓到一旁。

  宴辭青深吸一口氣,抬步走了進去。

  「等等等等,這位就是我們酒吧的金字招牌,首席小提琴手——丹尼斯。今天,他將為大家帶來一首世界名曲,大家都耳熟能詳的,《青城山下白素貞》。」

  這一番搞笑的說辭,引得張瑞彤和覃韜又歡呼起來。

  寒溪兩杯酒下肚,有一點點頭暈,受他們影響,仿佛也放開了許多。

  她托腮望了過去,只見那位小提琴手身姿挺拔,如一株青松般站在光影中。

  黑色的西褲,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襯衣,紅色的領結,臉上帶著一副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

  冷峻的下頜線,唇線分明,再往上便只露出一雙頹迷冷傲的眼睛。

  他漠然掃視一圈,微微點頭,徑直走向牆角的那個圓形台子上。

  一束強光照在他身上,熾熱,恍然,讓寒溪莫名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

  她的視線落在那人身上,挪也挪不開。

  宴辭青把琴托架在頸邊,右手虛空架起。他視線掃過眾人,燈光昏暗,並不能看清包廂里眾酒客的臉,依稀只看清是兩男兩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微閉雙目。

  琴弓和琴弦相觸,隨著他身體微微擺動,發出一聲舒緩的琴聲。

  耳熟能詳的通俗歌曲,由小提琴演奏出來,纏綿、悠揚,又是一番別樣的韻味。

  張瑞彤不由跟著琴聲,低聲唱了起來。

  宴辭青拉琴很投入,一曲罷,都沒有朝他們看上一眼。

  張瑞彤和覃韜歡呼著鼓起掌來,寒溪卻望著光瀑中的那人,一動不動。

  張瑞彤拿肩膀撞一下她,揶揄取笑道:「你喜歡這款?等會兒留他喝一杯怎麼樣?」

  說著話,托腮又望了宴辭青好幾眼,嘖嘖惋惜道:「身材、氣質都不錯,唯獨戴個面罩,難道長得太磕饞,五官實在拿不出手嗎?」

  七喜在一旁聽見了,忙解釋道:「丹尼斯是我們酒吧的首席琴師,高貴、神秘,從不輕易露出真面目。客人如果喜歡他的琴聲,歡迎常來。」

  覃韜笑起來,「這就是你們的經營噱頭?賣藝不賣笑?專門吸引人來消費?」

  喝了酒的大律師,說話也開始俗氣起來。

  宴辭青眼看七喜有些招架不住,曼聲道:「如果大家喜歡聽我拉琴,我再多送一曲,權當交個朋友,為大家今晚的相聚助助興,接下來這首《愛情轉移》,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聲音低沉有磁性,猶豫混沌了好半天的寒溪,這下子總算是可以確認了。

  眼前這人,百分百就是宴辭青。

  她呼吸不暢,渾身發冷,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經年的記憶在發酵、翻湧,曾經有關他的一切,一股腦湧進她的腦海里。

  寒溪緊張的,連怎麼呼吸都忘記了。

  她神色慌張,偏頭看了眼身旁的蘇羽。

  蘇羽正端著酒杯喝酒,顯然並沒有認出宴辭青。

  偏頭再看另一側,張瑞彤和覃韜正碰頭說話,從他們的反應不難看出,肯定也沒認出面前拉琴為他們喝酒助興的人,就是曾經赫赫有名的宴家少爺。

  寒溪遲疑著,重又把目光落在宴辭青臉上。

  熟悉的下頜線弧度,曾經吻過無數次的雙唇,還有那雙曾在她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睛。

  那雙眼,曾經蘊滿愛意地望過她,也曾滿是怒氣地瞪過她,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極其輕慢,目中無人,對她這個大活人視若無睹。

  不知為何,她心慌得厲害。

  指尖微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張瑞彤湊過來打趣說笑,端起醒酒器,給寒溪再次續上滿杯。

  沉浸在音樂之中的宴辭青,對周遭的一切都已忽略,他的全部身心,全部落在拉琴這一件事兒上。

  曲終,他優雅地鞠了一躬,沉聲說道:「祝各位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不等眾人反應,已經抬腳走出包廂。

  以前都是這樣,從不攀附,從不附和,他只管拉琴,從不取悅任何人。

  可越是冷傲,越是神秘,越是受到那些年輕女孩子的追捧。

  名氣由此而來,小提琴手丹尼斯,竟然成了頂點的一塊金字招牌。

  誰能想到,戴著面具,冷傲如斯的丹尼斯,竟然就是堂堂的宴少。

  像往常一樣,從包廂出來,他大步流星走向走廊盡頭的專屬樓梯。

  這處樓梯狹窄逼仄,工作人員也是偶爾才用,平常很少有人上下。

  七喜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伸手把小提琴、燕尾服和眼罩統統接下。

  「今兒的表演到此結束,別人再點,一律幫我推掉。」

  宴辭青解開領結,高高拋起,劃出一道紅色的拋物線。

  七喜慌忙接下,不迭說好,看著他步下樓梯,轉身進了另一面的電梯。

  寒溪跟在他們身後,聽到電梯門關上,忙快步跟了過去。

  樓梯拐角有一處窗子,此時正大開著,宴辭青立在窗口,指尖夾著一顆煙,又深又緩吸上一口,緩緩地吐出一個青白煙圈。

  寒溪站在樓梯口看了一小會兒,閉了閉眼,仿佛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抬腳走了下去。

  一級又一級台階,她走得極其緩慢。

  身後傳來喧囂的歌舞玩鬧聲,可他所在地方,卻幽靜深沉如大海的深處。

  寒溪一步一步靠向他,像獵豹走向毫無察覺的獵物。

  走到一半時,終於引起他的注意,宴辭青扭頭看了過來。

  她背光而立,眉目隱在暗處,只能看到一雙筆直的雙腿,纖細的腰肢。

  明明走得很慢,她卻微微氣喘,凌亂的短髮,遮住了小半張臉。

  她定定望著宴辭青,不言不語,一直要望進他的心裡去。

  莫名熟悉,又很陌生,宴辭青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兩人無聲對望著。

  記憶在被一點一點喚醒,他如深潭水一般的眼眸,終於打破平靜。

  寒溪往前又走了兩步,整個人置身於燈光下。

  宴辭青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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