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殺手緊隨
2024-09-02 18:53:48
作者: 金十三叔
「往後你若是想養,待回到了家鄉,阿姊再給你買小鴨崽……」
江含枝站在夏至身邊輕聲安慰道。
夏至聽了這話,吸了吸鼻子,好歹忍住了眼淚。
十隻肥肥的鴨子,江含枝將它們賣給了鎮上一家看著門面略大些的食肆,攏共得了六百文錢。
夏至一邊眼睛紅紅,一邊仔細地數著銅板,看得江含枝簡直哭笑不得。
這娃兒也不知是喜歡鴨子多些,還是喜歡這些銅板多些啊……
這六百文錢,江含枝將它們均分成了三份,每人都揣上了兩百個銅板。
夏至的小布兜瞬間就變得鼓鼓囊囊了起來,好歹衝散了一些他心中的不舍之情。
不光是鴨子,原先江含枝買來的那個小木板車外加春來用來裝小魚的罐子此番也被她一併賣了換成銀子。
一日下來,三人身上帶著的東西瞬間就少了一大半,頓時輕鬆不少,走起路來都腳下生風,讓往常一直大包小包的幾人都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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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鴨子賣了,往後他們該以何種身份行走鄉間便再次成了擺在幾人面前的一個問題。
思來想去之後,江含枝還是決定繼續扮成一家逃難的三兄弟。
一來,這路上已有不少乞兒,而他們若是混跡在其中,難免被人發現端倪,畢竟真正的乞兒可遠沒有他們如今這般健康。
二來,便是江含枝一直都擔心的那些京郊遇上的殺手。
記得當初她與阮封年最後一次見面之時,曾聽他說起,那為首的人帶著幾個嘍囉逃脫了。
若這些人真是芒景派來的,兩手空空回到西京必然躲不過刑罰,想必會一路追著自己的行跡而來。
因此,自己裝扮得越是遠離原先的身份,便越是不容易被他們認出。
於是,休整了一日的一行人第二日便頂著全新的身份再次上路了。
既然是逃難,那麼身邊必然不能帶著大量引人注意的銅板, 因此在離開城鎮進入山林之前,江含枝將三人身上所有的銅板換成了碎銀子,只留了些許零星的在荷包中。
如此準備妥當,便頭也不回地扎進了蜀地的大山之中。
這山中鮮少有人來,卻依舊能看見原先過往行人走過之時踩踏出的小徑。
三人順著小徑在靜謐的林間走著,夏至卻有些害怕,緊緊抓著春來的衣裳不敢放手。
江含枝看著夏至的小模樣,有些無奈地嘆道:「京城如今出了大事,往後日子恐怕會越來越不太平。人可是比這林間的野獸還要可怖的啊……」
夏至聽得懵懵懂懂,可春來卻有些意外。
「阿姊,你是如何知曉京城出事了?」
江含枝看了春來一眼,緩緩道:「那日周家大哥不是說衙門的人都將心思撲在了京城來的囚犯身上嗎?」
春來卻依舊有些不明白。
這一年來他在京郊的破廟也曾遠遠見過不少衙役壓著流放的犯人經過,緣何這一回便是京城風雲突變的徵兆呢?
忽然,他一下便想到江含枝原先是出自宮中的,瞬間就將這二者聯繫在了一塊兒。
「阿姊……那周家大哥說的流放皇子……?」
江含枝面露愁色地點了點頭,「應當是真的。只盼著……」
只盼著不要是趙拓或是趙澈二人其一便好啊。
江含枝在心中祈望著。畢竟嫻妃於自己有恩,她自然也是盼著玉溪宮的好的。
這番話聽在夏至的耳中依舊有些不知所云,而江含枝此前的安慰好似全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一般。
一路走進了僻靜清幽的樹林,他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全程都神經緊繃。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十好幾日,當他們終於要走穿深山樹林之時才終於有所改善。
先前,夏至曾聽人牙子提到過這蜀地林間的「白羆」,據說,那是一種煞是兇猛的野獸。
不過他們穿過林間之時,除了一些竹鼠與野鹿外,並沒有遇上這傳說中兇惡無比的猛獸,這好歹也算是安慰了一番夏至幼小的心靈。
這片林子的前方便是漢中府,從此處繼續往西北邊行進,便可以穿過岷州衛到達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臨洮府。
岷州衛有靖王的數萬駐軍,因此江含枝倒並不十分擔憂遇上匪徒歹人,可這漢中府的情況卻大為不同。
此地北接西安府,南至成都府,屬於交通要塞之地,因此來往的行人乃是三教九流樣樣不缺。
他們方才從深山出來進入府城,江含枝便猛地在街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她這一路上過來,心中所擔憂的事情果然成了真。
那不遠處手持著畫像一路打量街頭來往行人的,可不就是從阮封年手底下逃脫的那歹人嗎?!
她腳下的步伐瞬間一頓,拉著春來與夏至便一下躲進了街邊的一條小小巷道之內。
兄弟二人都有些納悶,看著江含枝伸手在包袱中翻翻找找,而後取出了一張人皮面具。
可當她準備將那面具戴在臉上之時,卻忽然停下了動作。
這面具當時在京郊之時她一直都帖在臉上,嫻妃給她畫的這個傷疤在上面格外顯眼。
當時她還是女子的裝扮,用這個面具尚且沒能在那人面前矇混過關,如今這同樣的傷疤,若是故技重施,那還不是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江含枝站在小巷中一步都不敢離開,心中快速地思考著是不是自己在何處暴露了行蹤,這才將這一行人直接引來了漢中府。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自己回鄉之事雖說有不少人知曉,可哪怕是下坡村的村人都不知道自己曾在半夜潛入過江家小院。
若他們離開西京之後直奔臨水鎮,想必在下坡村的村人口中也無法問到有價值的信息。
那麼……她在這裡西京足足有千里之遙的漢中府遇上他們,應當便只是巧合了?
江含枝悄悄探出一個腦袋,朝著方才拿畫像那人站著的位置看去,卻見他還在原地沒有動彈,滿臉嚴肅地緊盯著來往行人,觀察得十分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