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捉姦在房

  林雙絳嚇懵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轉頭去看男生。清瘦的身軀，眼睛忽然迸發出一點亮光，死死看著綠池深處。

  著魔一樣。

  「阿德……學長。」

  「你跟我來。」

  引著林雙絳踏上生滿鐵鏽的樓梯，上到二樓，整間屋子瀰漫著一股魚腥味，調色盤裡放著幾塊綠藻，如果沒看錯的話，上面好像還有一隻圓胖的螞蟥。

  真是頭皮發麻。

  頭皮發麻。

  總算知道睡神為什麼催她來了，誰來誰嚇尿。

  男生在白紙上劃了幾筆，也不轉身，直接道：「可以。」

  「可以？」

  能不能說具體一點啊？

  林雙絳害怕這麼高深的答案徐老爺聽不懂，轉瞬一想，藝術家的世界豈是她這種凡人能理解的，立馬點頭，表示知道了。

  臨走。

  坐在畫板前的阿德忽然說話。

  「你沒有未來，只有現在。」頓了頓，真誠道，「抓住現在。」

  他說抓住的時候，林雙絳腦子一激靈。

  老老實實鞠躬，退出去。

  她的靈魂不是原裝的，雖然有時候總會忘了，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惦記著現在的一切都是僥倖得來。而阿德，看起來很年輕，但總感覺比自己還老。

  這種滄桑，發自靈魂。

  下去，又看了一眼身後幽深的泳池。翻了鐵門出去。

  解決一項任務，屁顛屁顛買了滷煮，一邊吃著一邊往學校趕去。睡神像是算準了她回來的時間一樣，堵了人直接帶到徐老爺的茶室。絡腮鬍大哥，這種天氣就已經開始搖扇子。

  喝一口茶，好整以暇看她。

  「阿德學長說可以，他家有一個好大好大的泳池……」

  不等說完。

  少年老成的皮條客一拍扇子，笑起來，兩邊的鬍子像是加菲貓的觸鬚，晃動不已，看得林雙絳背後一涼。

  睡神鬆一口氣。

  笑著看她。

  「幹嘛看我？」

  「林雙絳，從今以後你就是咱們樓的頂樓柱了！」

  「等等，你們等等，不是說石頭嗎？我這身板，頂樓，頂個球差不多！」

  「此話差矣。」

  徐老爺慢悠悠道，「頂樓柱是算出來的，只有八字夠硬才能當，石頭他們幾個是當家人。你，是當家柱。」

  「……」

  瞪一眼睡神。

  就知道這傢伙來找她絕對沒安好心，可沒想到，同桌一場，他竟然舉薦她去當樓柱。

  沉了沉氣。

  接過徐老爺泡的茶，一口喝了，摔到地上。

  三步並作兩步，上去揪著睡神的衣服就是一推，騎到他身上，啪啪兩巴掌打過去，都被這個泥鰍似的傢伙躲過，氣得林雙絳握拳，往他臉上招呼。

  徐老爺嘆氣。

  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要打架，一定是茶水喝太少，火氣旺。

  睡神自知理虧。

  挨了幾下也不還手，只是哎呀哎呀叫幾聲，企圖讓林雙絳放棄揍他。

  「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老娘請你吃過多少東西，你說？陷害誰不好，弄我去當柱子，你怎麼這麼能啊？這麼能，咋不自己上呢？」

  「你聽我說，聽我說！」

  「我聽你說，你倒是說啊！」

  又揍兩拳。

  睡神哇哇大叫。

  任我行帶著人從門外進來，瞥到小丫頭在撓人，莫名有幾分嫉妒。順勢踢了一腳地上的賴皮，瞪了一眼林雙絳。

  娃娃臉再凶，還是娃娃臉。

  女孩哼一聲。

  她現在可不怕，只要許弋繁在，天王老子來了她都不怕。

  繃著臉的廁所總監又笑了，伸手要去摸她的臉。往後縮了縮，瞅著他，兇狠道：「老娘現在心情不好，你要是再惹我，信不信我讓你以後廁所都進不了？」

  想她當初和他在酒店大廳里打架。

  也是這副凶了吧唧的樣子。

  心頭更癢，使勁捧住女孩的臉，捏兩下。軟綿的觸感，怎麼就不肯從了他呢？想到馬上畢業，有幾分傷感。

  沉了沉。

  嘟囔道：「你要是煩了那個瘸子就來找我，我稀罕你，稀罕得很。」

  咦！

  露出嫌棄的表情，要咬他的手。

  兩個人在這邊逗來弄去，被林雙絳騎在身下動彈不得的睡神只能虛弱道：「你們要打情罵俏能不能慢一步，我人還躺這呢！」

  一拳捶上去。

  任我行也朝著男孩的臉蹬一腳。

  若說打人，本樓第一矮和第二矮倒是很有默契。睡神叫兩聲，發現越叫，兩個變態越起勁，乾脆裝死，怎麼打也不動。

  馮明進來。

  便看到許大魔王的女人騎在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孩身上，旁邊還站著一個，畫面太美，沉默了一秒，才出聲。

  「嫂子，我給你把手鍊送來了。」

  林雙絳一愣。

  爬起來，整理衣服，驚喜地接過首飾盒，打開一看，笑得眯了眼。好漂亮，綠色的碧璽，流光溢彩，每轉動一個角度，都會有其他顏色的光芒，實在好看。說是手鍊，有零有整，不規則的鏈子，戴在手上，非常合適。

  女孩晃動著手鍊，黑亮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

  比碧璽還好看。

  不怪許弋繁那麼寶貝，簡直就是個寶貝。

  任我行不喜歡馮明看她的眼神，提起腳就要踢人。男生趕緊道：「這位學弟，我不是什麼可疑人士，我只是來給她送東西的。」

  娃娃臉頓時黑如鍋底。

  招呼了兩個跟班，上來就要揍人。

  林雙喜趕忙拉住任我行，皺眉道：「他是大哥的小弟，你不能動。」

  「怎麼，動不了你，我還不能動他啊？」

  眉眼間滿是戾氣。

  徐老爺搖著扇子過來，敲敲他的腦袋，又敲敲林雙絳的腦袋，面無表情道：「要打出去打，任我行，你可記住了，林雙絳現在是咱們的鎮樓柱，可不能有半點損失。」

  答應了。

  讓人押著馮明出去。

  扔了睡神，後腳跟出去，女孩拉住任我行的衣服，死拽。

  他轉過頭來，和她挨得極近。

  望住女孩的眼睛，酸澀道：「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啊，這就是我大哥的小弟。」指著馮明，咬牙道，「我喜歡他個屁。」

  娃娃臉有些賭氣。讓人把馮明扔出樓去，放話道：「以後只要看見你進樓我就敢打出去，臭小子，我是你學長，記住了。」

  說完，恨恨離開。

  林雙絳挑眉，覺得小矮子跳腳的樣子實在好笑，又有點可憐。

  扶了馮明，再三道謝，然後把他送出去。這棟樓都是些妖魔鬼怪，從進來他便做好驚嚇的打算，沒想到，特色班比傳說中的更可怕。

  豆丁大的洋娃娃男孩。

  竟然要揍他。

  看林雙絳笑得眯眼，忽然覺得，身邊的這個女孩可能更可怕。畢竟剛才進去，她好像……也在揍人，還騎在人家身上動手。

  許弋繁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

  以前總是想像不到，大魔王會和什麼樣的女人在一起，現在看了林雙絳，馮明表示，合情合理。

  得了手鍊，馬上把頂樓柱的事情忘到腦後。

  屁顛屁顛，放學以後跑去找許弋繁。樓管抬頭看一眼，問她找誰，女孩報了名字，對方看一眼進出人員登記表，怪道：「剛才還進了個女的，又來？」

  看著她問道，「你是他什麼人？」

  「女朋友。」

  說完，氣沖衝上去。一路撞了幾個人都不道歉，臉黑如鍋底。

  竟然有別的女人來找她大哥？

  許弋繁背著自己和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來往，還在封閉的宿舍？一想到孤男寡女之間能發生的事，氣得天靈蓋都要頂破。

  他說喜歡她。

  要和她永遠在一起。

  轉眼就找了別的女人，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一口氣奔到門口，連門都懶得敲，直接踹上去。一腳踹不開，踹第二腳，一連幾腳，鞋子都踢飛了，還在不停踹。

  周圍的人探出來看，面面相覷。

  發生什麼事了？

  「小姑娘，你好好敲門呀，裡面住的人不方便，耐心點。」

  「滾！」

  女孩猛地撞上去。

  眼睛發紅。

  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撞入一個香軟的懷抱，手捏捏，好軟，好大。抬頭一看，高個子女人穿著職業裝，抹著口紅，低頭看她。

  哇一聲哭出來。

  坐在地上。

  本以為再來一次，她會體面一點，就算面對背叛也能從容面對。想歸想，真動了情哪還有體面可言。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滾落，不過幾秒，搞得旁觀的人心疼不已。

  「讓開。」

  裡面的人吼道。

  女人側身，有些狼狽。林雙絳這才看到心心念念的大哥，躺在床上，褲子掖得老高。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昏過去。

  「許弋繁！」

  扶著門框，暈了暈，動用全身的力氣吼出來。忙起身杵了拐杖過來，將她抱進去，砰一聲把門關上。

  搞得看戲的人很是鬱悶。

  只能憑藉想像力去腦補接下來的情節。

  氣得眼冒金星，伸腳去踢他的肚子，好硬。該死的傢伙，沒事練這麼多肌肉乾嘛，還讓不讓她報仇了？和許弋繁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正面動手，心裡恨極了，使勁蹬。

  「林雙絳，不許哭了。」

  捧住臉，沙啞道。

  「你根本不愛我，不要叫我的名字！」

  騙子，騙子，說過的話就像放過的屁，還沒幾天呢，就和別的女人勾搭上。兩人纏在一處，她只管打，他只管抱，死活不讓女孩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