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法庭相見

2024-05-04 06:56:15 作者: 月黑

  劉桂芬回來以後,沒有再說話。

  有時候林常青催問她情況,隨便敷衍幾句,不肯再去。林友良氣了幾天,找到酒樓去,打算和孫芳心平氣和談一談,還沒找到人,便被員工攔了下來。

  說老闆娘沒在這裡。

  問去哪了。

  對方說不知道。

  強行上去,果真沒看到。後來又找了兩次,還是不見人影。時間越拖,林友良感覺越不妙,家裡都是劉桂芬在主持,女兒只在吃飯的時候出現,小兒子一看到他便哭著問媽媽在哪裡,為什麼還不回來?

  林友良安慰著,自己也難過起來。

  十幾年的婚姻,難道真這樣說散就散了?

  有人出主意,讓他寫個保證書,拖著不離,女人過了氣頭冷靜下來,想清楚就會回來。又過幾天,法院上班之後,林友良等來了一紙通知,時間地點寫得明明白白,讓他出庭。

  正常情況下不會這麼快。

  

  林雙絳暗中聯絡靳寒,兩人私底下見了一次面。

  男生坐在掃過積雪的台階上,扯了圍巾看她,寒涼的眸子,微微凝結。

  「你讓我幫你爸媽離婚?」

  聳聳肩。

  老實說,要不是有事求他,林雙絳是不願意主動聯繫的。偏過頭,呼出一口氣,看著白煙漸漸消散。把父母的事說了,儘管女孩的口氣平靜,語速緩慢,可是其間的辛酸和無奈,還是被靳寒察覺到。

  微卷的頭髮,有些雪粒沾上。

  小小的身子,很是疲憊。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你想清楚了?」

  「不是我想清楚,是他們再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既然你說,我沒有道理不答應。」

  少年站起來。

  白得近乎透明,看著她的側臉,猶豫道:「你那天打電話給我……」

  頭皮刺疼。

  想起被不知名男人抓住頭髮拉扯的感覺,倒吸一口冷氣,緩慢道:「已經沒事了,我可以處理。」

  呼吸停滯。

  連肩膀都縮起來。

  靳寒忍不住去拉她,林雙絳猛地閃過身子,驚惶看著他,黑亮的眼睛,雖然只有一瞬,但是深深的驚疑和恐懼,還是沒逃過靳寒的觀察。

  「不可以跟我說嗎?」

  女孩抿了嘴唇。

  不說話。

  半晌,他朝後退了一步,退到林雙絳認為安全的距離。

  沉聲道:「等你想說的時候,我會聽。」

  垂了眼睛。

  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變成原來的樣子。

  孫芳第一回離婚,不知道法院的效率這樣快,等兩人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法庭見的日子。在上法庭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陳春花帶著宣玉來到林家。

  沒找到孫芳。

  和劉桂芬在門口吵了起來。

  林雙絳正在二樓收拾行李,假期馬上結束,只等父母的事情明晰就離開。乍一聽到那響亮的嗓門,探出頭去,看到陳春花,眼眸暗了暗,她怎麼會來,偏偏還是這個時候。

  叫住劉桂芬。

  女孩飛快從樓上下來。

  老人和陳春花水平差不多,但體力不行,吵了這麼一會兒,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血氣上涌,還有些頭暈。林雙絳將她扶進去,看著表舅媽和表姐,問來幹什麼。

  宣玉跟在婦女身後,不說話。

  陳春花先是笑笑,而後便打起了太極。

  只說見到孫芳再講正事。有的沒的扯一堆,誇她家的房子裝修得好,又問花了多少錢,林雙絳聽得不耐煩。

  帶著兩人到外面。

  說孫芳現在不在家,陳春花不幹了,讓林雙絳打電話把人叫回來。

  見林女孩臉色不好,改口,說可以在這邊等。

  看樣子,是勸不走了。

  林雙絳嘆一口氣,老實道:「我媽現在在外地,一時不會兒回不來,你要不過幾天來。」

  「過幾天?」

  陳春花皺眉。

  一點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問題。

  斜眼看後面的宣玉,忽然道:「表姐,你怎麼不說話?」

  宣玉看了她一眼。

  神情呆滯。

  勾著後背,寬大的衣服像布袋一樣套在身上,仔細去瞧,肚子微微隆起。見她注意自己的肚子,背過身去,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林雙絳的心瞬間涼了。

  看一眼陳春花。

  說不出的憤怒。

  拳頭捏緊,又鬆開。她有什麼立場去指責呢?當初宣玉來求她和孫芳,自己不是早就料到了對方回家的結局,還是狠下心拒絕,現在看到了,又憑什麼憤怒。

  心中明白。

  可是仍舊瞪著陳春花。

  女人得了准信,很快帶著宣玉離開。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林雙絳自忖,到底做錯了沒有?

  在去法院之前。

  她背著林友良去和孫芳見了一面,女人住在雲通公園附近。剛一進門,便發現成排的垃圾袋,裡面全是啤酒罐,未免踢倒,默默將東西歸到一邊。

  孫芳在臥室里。

  眼睛有些腫。

  穿著睡衣,新買的衣服七零八落散著。

  林雙絳輕輕喊了一聲。女人轉過身來,看著她,並沒有哭,只是神情疲憊,看著丟滿地的東西,猶豫道:「大雙,你說媽是不是老了?」

  如果不老,為什麼林友良會去找曾慧。

  兩人明明是一個年紀。

  林雙絳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像當初看到許弋繁因為杜雲婕劈腿而傷心時一樣,只有滿滿的心疼。

  明明是受傷害的一方。

  但總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為何受害者,在憤怒之後都要責備自己?

  輕輕喊了一聲孫芳,林雙絳慢慢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低聲道:「不是你的老了,只是爸的事業做大心也大了,不再是我們這個家庭栓得住的。」

  長嘆一口氣。

  孫芳站起來,看了一眼日曆,悠悠道:「明天就要去法院了,你爸他還好嗎?」

  找了律師。

  請到家裡談過一次,對方還問她和林雙鹿對父母的事情怎麼看。

  旁敲側擊帶威脅,不讓他們談及林友良出軌的事。

  沉默了一會兒,道:「他腦子清醒著呢,該做的事一樣沒少做。」

  女人聽了。

  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林雙絳想了想,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是林常青接的。老人,開口第一句就是「是阿芳吧,兩口子有什麼過不去的,為了孩子著想,也別讓這個家散了。我知道你委屈,這是我兒做的不對,我也說過他了。」

  這大概是林雙絳聽到林常青講話最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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