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家庭隱患

  小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來看望一個戰友的家人。」

  林雙絳衍射閃爍了一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張奶奶聽見門外有人聲，仔細一聽，想著恐怕是林雙絳過來串門了，拄著拐杖從裡屋走了出來。

  「是大雙過來了嗎？」

  林雙絳答應了一聲，小王領著她就進去了。

  

  張奶奶一看到小王，神情就變了，頓了頓，看到小王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老人說道：「拿這麼多東西幹嘛，糟老太一個，吃不動了。」

  小王趕緊上前扶著張奶奶。

  「大娘，您說的什麼話。」

  三人進了屋子，張奶奶也不去管接那些禮品，小王人都還沒坐下，她就問道：「他在部隊裡還好吧？」

  小王點點頭，看了看林雙絳瞪著小眼睛，一副聽得懂的樣子，覺得怪有趣就沒趕她出去。

  「嗯，就是總記掛您。這回來就是想擔心您一個人生活沒照應，想接您去首都的養老院。」

  張奶奶抹了抹眼角，嘆息道：「老頭子在這裡走的，我要守著他，人老了也折騰不動了。」

  說罷，擺了擺手。

  小王還想再勸，但被張奶奶阻止了。

  「一個人也挺好，街坊對我很照顧，養老院就算了吧，只要他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林雙絳這才知道原來張奶奶的兒子來頭還挺大的，只是讓自己的母親獨自住在這偏遠的地方，她心中覺得這素未謀面的人有些不近人情了，好不容易讓人來看看老人，竟然也是勸老人去養老院。只是聽二人談話，又覺得這其中似乎還有隱情，林雙絳心裡雖然好奇，但是也不會主動去問。

  正是午後，聽著兩人說話，林雙絳漸漸就困了，乾脆趴在椅子上睡了起來。

  等醒過來已經是傍晚了，房間裡沒有開燈，夕陽的餘暉斜斜落在地上，她揉揉眼睛一看。

  張奶奶坐在門檻邊上，看著遠方的天空，出神。

  不知怎麼，林雙絳心裡就有些發慌，趕緊叫了一聲「張奶奶」。

  老人轉過頭來，臉上卻沒有落寞的神色，只是安詳地笑著，仿佛回憶起過去的美好時光。

  「大雙，醒過來啦。」

  「嗯。」

  「餓了不？」

  林雙絳的肚子適時地叫了起來，原本想說不餓，被這聲響一弄只得尷尬地點點頭。

  「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老人從櫥櫃裡拿出薩琪瑪，漂亮的焦糖看得人饞得慌。

  林雙絳說了聲謝謝，接過之後就大口吃了起來。

  對比起那個只會拿白眼看她得親奶奶，她有時候覺得張奶奶才像個親奶奶。

  「我就不留你吃飯了，你媽剛才還過來找你，我說讓你睡一會兒再回家，她讓你醒了趕緊回家去。」

  「知道了。」

  吃完薩琪瑪之後，她回到家，才發現家裡來了客人。

  看著院子裡坐的那人，她有點反應不過來，試探著問道：「是楊叔叔嗎？」

  男人穿著短袖，褲腿捲起來，黝黑的額頭被院子裡的燈泡照得發亮，有些愁眉苦臉。

  看見林雙絳，說道：「對呀。」

  「您怎麼來啦？」

  她實在是想不通為啥他會出現在這裡，畢竟兩人只是在賣桃子的時候遇到過一次，後來林雙絳又去了市里，但是再也沒有遇到過他了。心裡正琢磨著，男人一拍大腿，說道：「還不是北邊垮了，把路都給堵住出不來，今天故意來鎮裡問問看怎麼解決，半路上遇到了一個採石場的工人，沒想到竟然是你爹。」

  「這可真是太巧了！」

  她感嘆道，畢竟是小地方，到處都是熟人。

  問過孫芳才知道，不僅是採石場，暴雨過後周圍的山體滑坡，還把楊村通往外面唯一的路也給堵了。現在那邊的人根本出不來，其他村民倒還不急，可是這楊老二可急壞了。

  他那麼多畝地的桃樹，眼看著就要爛在地里，只得從山上翻過來問情況。

  林雙絳忽然有點同情他，這桃子可是典型的季節水果，到了時間不摘就要爛在地里，摘下來吧又放不了幾天。

  不怪他現在這麼愁。

  林友良蹲在一邊，抽著煙，對著楊老二說道：「廠里已經聯繫了車過去挖，應該這幾天就行了，但是具體哪天通行還是沒個准信，我也不能給你打包票。」

  孫芳也在旁邊說道：「這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要不你先聯繫一下買家，看看對方怎麼個說法。」

  」行，我和村裡的幾個兄弟去問問。「

  這桃子楊老二平常會挑著出去賣，但是地里的大部分桃子還是指望著批發老闆過來收。這幾天路不通，往年這個時候老闆們都是帶著卡車過來，看來只得他自己去問問看了。

  送走了楊老二，孫芳和林友良坐在屋裡開始討論這回的災害。

  「怎麼今年鬧得這樣厲害？」

  「暴雨下多了，再說採石場周圍的樹早沒了。」

  將煙摁在地上，林友良有些不安，看了看周圍，對著孫芳悄悄說道：「那山裡的耗子、老貓竄得厲害，亂成一鍋粥，我們一個工友還被一隻鳥給撞上，看著實在是有些怪異。」

  孫芳感到有些驚訝。

  夫婦兩人看看彼此，只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尋常。

  「再搞個膏藥我貼著。」

  「還在疼？」

  「這幾天連著在外面跑，哪有時間休息。」

  孫芳趕緊去找膏藥，給林友良換上。

  林雙絳坐在椅子上，心想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的，這些動物的騷動就是最好的證明。看來當初是早早已經有了預兆的，只是人們總習慣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這幾天林雙絳和林雙鹿放學之後，一直都在田埂邊晃悠。張奶奶看林友良總杵著個腰，問了孫芳才知道他這是扭到了，說了一個偏方，找野生的折耳根煮水喝，消炎止痛特別快。

  於是林雙鹿放學了也不再瞎跑著玩，一個勁悠著林雙絳去找折耳根。

  只是這東西雖然能吃，但是味道不好，鄉間也隨處可見，並沒有人摘了來賣，兩人就只好自己去采。

  別說，這折耳根煮水，雖然那味道不可描述，但是效果還可以。

  林友良憋著喝了之後，夜裡翻身的次數少了，孫芳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