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王叔探望

  到了周末，林雙絳不必去和孫芳出早攤。

  把衣服洗了曬到院子裡，她摸了兩個饅頭就出了門，之前和肖默約好了要帶她一起去集市的。

  到了肖默家，這裡是當地某個國企的家屬區，雖然總共才幾棟房子，但是住的卻都是當地比較富裕的人家。肖默的父母雖然是殘疾人，但過世的爺爺奶奶卻是正經的工人，所以一家人進了龍泉鎮才能住在這樓房裡，當時還讓林雙絳好一陣羨慕。在這裡偶爾還能看到黑色的桑塔納停在路邊，比起肖默家住的滿是單車和三輪小巷子可謂高檔不少。

  進出口還有保安室，看門的老大爺雖然頭髮白了，但是記性卻好得出奇。

  是不是這個小區裡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林雙絳前腳剛進牙院子就被保安大爺揪住了，「哪來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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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雙絳見保安兇巴巴的，這才想起肖默家這還是龍泉鎮的富人區，連忙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爺爺，我是來找同學的。」

  「找同學？哪家的？」

  「肖默，她家就在前面那棟樓。」

  「肖默？肖家的？」

  林雙絳點點頭，老頭眼中似笑非笑的，然後從後面推了一下林雙絳。

  林雙絳沒防備，差點被他推到地上。

  等轉過頭，只見老頭已經背著手又走回了保安室，林雙絳揉了揉腰，嗤笑了一下。

  「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勢力，祝您老人家長命百歲啊！」

  她朝著保安室喊了一嗓子，老頭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到了肖默家，她按了按門鈴，等了半天也沒人來開門，又連續按了幾下，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他們家不會沒人吧？

  林雙絳心想沒道理啊，她之前和肖默約好了的。

  一個中年婦女提著菜上樓來，看到林雙絳傻站在樓道里看著門發呆，便問她：「你來找這家人？」

  林雙絳點了點頭。

  那中年婦女搖了搖頭說道：「你光按門鈴沒用，還得喊，她家就一個女兒走得了路。」

  說完婦女就拎著菜上樓去了。

  林雙絳心中一咯噔，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她雖然知道肖默父母都是殘疾人，但這日常生活中的細節還是給了她很大的觸動。同樣是孩子，肖默真的承擔了一般小孩難以承擔的壓力。

  「肖默——肖默——」

  她一邊按門鈴一邊喊，過了一會兒果然聽到門裡有動靜，肖默緊接著過來打開了門。

  「阿雙，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啦？」

  肖默眼睛一亮，把林雙絳迎了進去。

  「還不准我早點過來看你嗎？」

  肖默笑了一下。

  林雙絳來到客廳，房子裡沒什麼家具，只有簡單地桌子椅子，牆角堆著幾個青綠色的大型編織袋。

  掃了一眼，發現桌子上有很多火柴盒，一邊還有漿糊和原料。

  肖默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才在粘火柴盒呢，沒聽到你叫門。」

  林雙絳找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肖默說道：「肖肖，你平常都在粘火柴盒嗎？」

  「是呀。」

  肖默點點頭，然後在和林雙絳說話的間隙熟練地拿起工具，瞬間就做好了一個。

  「你這做一個多少錢啊？」

  「粘一個一分錢，做多少給多少。」

  她一邊和林雙絳說這話，一邊手也不停歇。

  「叔叔阿姨呢？」

  「我把他們推到陽台曬太陽去了。」

  說著她起身，帶著林雙絳到了一個房間，只見一男一女兩個人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

  林雙絳感覺這裡安靜得壓抑。

  「叔叔阿姨好，我是肖默的同學，我叫林雙絳。」

  聽到有人說話，兩人慢慢轉過頭來，臉上幾乎沒有表情，但林雙絳還是能感受到他們很溫和。

  出了門，肖默小心翼翼地看著林雙絳說：「我家好久沒來客人了，我爸媽……」

  「叔叔阿姨挺好的啊。」

  林雙絳拉著肖默的手，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有可能讓敏感的肖默尷尬，於是打斷了她的話。

  只見肖默明顯鬆了一口氣。

  「肖肖，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事嗎？」

  「當然記得啦！」

  「那好，我們這就出發去吧。」

  肖默忽然情緒有些低落，「可是阿雙，我沒有本錢……」

  林雙絳摸了摸她的頭，肖默的身子比起她來，真的太過單薄了，頭髮也稀稀拉拉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沒事，你先跟著我去幫忙。」

  「我不會礙事吧？」

  「你陪著我，我可開心啦，省的一個人去坐車好無聊的。」

  肖默這才放了心，拿了個小布包就和林雙絳出了門。

  兩人下了樓，有說有笑，特別是肖默，第一次自己學著做小本生意，激動得不行，一直纏著林雙絳問個不停。

  經過保安室的時候，老頭依舊是沒有好臉色。

  林雙絳和肖默出了鐵門，老頭還惡狠狠地追出來，說：「會開不會關啊，錢都不交，還指望我幫你們關門？」

  肖默一臉尷尬地跑回去，在老頭的咒罵聲中把鐵門推了關上。

  林雙絳感覺自己都快被氣笑了，前面那麼多人進進出出，也沒見誰被老頭趕著要回去關門，不就是欺負他們兩個小孩子嗎？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越活越回了呢，這臭老頭！

  「肖肖，他怎麼這麼過分！」

  肖默有些尷尬地笑笑，「他們催了好幾次，我家沒交物業管理費。」

  林雙絳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好友低落的情緒，忍住沒有再說，但是卻把這件事給牢牢記下了。

  兩人在趕到集市的時候還早，來逛的人還不多，都是些農民、攤販過來早早搶占位置。林雙絳帶著肖默，兩個小姑娘在集市上根本不起眼，身形又小，靈活地穿越在來往的人中。

  林雙絳熟練地翻找貨物，一邊又和小販講著價，遊刃有餘。

  就是有些大人原本懶得搭理她們，但看林雙絳那麼老道，也還是打起精神來和她們說話。

  「今天來賣蘑菇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倍。」

  林雙絳說道。

  肖默：「這幾天正是採摘蘑菇的時候，天氣又好，你看這些野蘑菇又大又新鮮，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林雙絳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