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長安長明42

  唐毀確實是懲罰胡袇了，只不過被隱瞞的很好，誰也不跟沈枝意說。

  這次看來是有心藏著，就連磐微都問不到。

  沈枝意不愛刨根究底，見唐毀這邊守口如瓶，她也就鬆了勁兒，將思緒飄到另外的地方。

  「沈枝硯的龍膽軍隊，這麼多年，說實話，從來沒有露過面，怎麼樣？真的很厲害的嗎？是不是可以一打十？」

  「再怎麼厲害也是人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不不，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是挺大的。」

  沈枝意感覺到了唐毀熾熱的目光，望過去，有些不明所以。

  「幹什麼看著我？」

  

  「你覺得這世界上，誰最厲害。」

  別說沈枝意了，就連旁邊的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唐毀雖然和之前有些許不同，但只要一遇到沈枝意，基本上也就跟小狗狗一樣，非得黏著夸著哄著。

  「自然是你。」

  好的，滿足了。

  唐毀揚起嘴角，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心情大好。

  「我給胡袇帶了禮物，待會兒你記得給她送過去。」

  「讓她過來呀，我又沒禁她足。」

  沈枝意立馬說道：「不用不用，我去找她就行。」

  要送的禮物確實有些貴重，胡袇看見後一個勁的拒絕。

  上次已經收過一個價值千金的物件，如今這個金鈔，她說什麼也不好意思留下了。

  「我一共差人買了三個，我和磐微已經拿好了，就差你了。」

  「沈小姐，我就是唐府的侍從，實在擔不起這麼貴重的金釵。」

  這個理由顯然說服不了沈枝意。

  「可你也是個女孩子呀，沒事的時候就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屋裡還有許多好看的衣裳裙子，到時候你過來挑兩件，拿走便是了。」

  沈枝意的衣裳基本上全是紅娘親手做的，布料也是四處找最好的，唐毀送來的這些裙子，每一條差不多幾百兩，就這樣的價格，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就算是官家小姐，買個三四條已經很有錢，並且紅娘還不一定會親自動手。

  「我很喜歡你的，可以和我做好朋友嗎？就像磐微這般，無話不說，有好東西我們就一起分享。」

  沈枝意就是這樣，喜歡和討厭分的很清楚，她也不會隱藏什麼，大大方方地將這些東西表現出來。

  「胡大人就收著吧，我家小姐要是不看你拿好，晚上肯定睡不著覺的。」

  「可……」

  磐微乘勝追擊，說道：「以後對我家小姐好點兒不就行了，一定要特別特別好喲。」

  人家主僕二人盡力盡力地在勸，要是一直拒絕，多少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胡袇拿過首飾盒，抱在懷裡，對沈枝意說道：「日後我肯定會保護好您的。」

  「這就對了嘛。」

  三個女孩子坐在一起聊天，胡袇一開始還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但是看見沈枝意和磐微互相打鬧，有什麼說什麼之後，她忽然就鬆弛了不少。

  「長安的胭脂顏色實在多的很，我上次買回來好幾個，看樣子都可以用到明年了。」

  「對了，我上次說的那件裙子，你去買回來沒有。」

  磐微一拍大腿，說道：「就在柜子里呀，您沒看見嗎？」

  「沒有，不過有點印象。」

  再過個十幾日便是羅輕裳的生辰，她要在府上舉辦一個宴席，一大早就跟沈枝意說好了，到時候要準時出席。

  「是去羅府穿的吧。」

  「嗯。 」

  磐微算了算時間，這也就馬上的事情了。

  「那我明日拿出來曬曬太陽，這樣小姐穿著就舒服些。」

  羅輕裳也算是沈枝意在長安交的第一個朋友了，兩個人相談甚歡，實在互相喜歡。

  這次宴席準備的生辰禮，看來還要繼續挑一挑。

  胡袇開口道：「羅府近日來了位表家小姐，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到了生辰宴，應該也會露面。」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也太厲害了吧。」

  「聽說身子骨弱，不太愛出門。在府上寫寫字作作畫，她的作品也是一字千金，好多人都會花錢買。」

  沈枝意在棗山待久了，隨性得很，平時根本就不會記哪裡哪裡有個才子，哪裡哪裡有個才女，所以就算這位羅小姐很有名，她現在也是毫無印象的。

  「那我更要去見識見識了。」

  她今日來這兒，一是要送禮，二是要確認胡袇真的沒事。

  誰也不說懲罰是什麼，那就不問了。

  等這段時間過了，再讓磐微去打聽打聽。

  「羅家老爺有位公子，自小嬌縱成性，被捧著長大的，說不好到時候也會去宴席，小莫要同他來往，離遠些好。」胡袇說道。

  「哎哎哎！這我知道啊！」

  磐微就差一盤花生米了，說起這個她就來勁。

  「老來得子嘛，人壞的很，聽說經常逛青樓了，人家姑娘伺候不好就拳打腳踢，所以長安好多青樓都不待見他。上次醉了酒，當街就拖著人家姑娘要回府，要不是有人報了官，指不定要出什麼大事呢。」

  胡袇點點頭。

  「我跟你說小姐，就這種人，真的是天生就壞，欺負女人孩子，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

  沈枝意真的還是第一次聽羅府的故事，以前都沒怎麼了解過，現在聽了，果真應了那句話，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晚上我們去吃肘子吧，順便去街上看看，想買些稀奇的小玩意兒。」

  之前唐毀的確禁了她的足，但這幾日已經好多了，要說想出門透透氣什麼的，只要胡袇或者柏寧跟著，這完全是可以的。

  「好想吃冰糖葫蘆！」

  磐微搖了搖沈枝意的胳膊，笑道：「小姐，我們上次吃，還是好幾個月以前了。」

  「行行行，給你買。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換衣裳，胡袇你也收拾好，馬上出發啊。」

  沈枝意快步離開。

  她也不知道最近時興什麼髮髻，雖然磐微的手藝確實好，但這樣式多了，選擇起來實在困難。

  「……就這樣，然後戴個素釵子，特別好看，真的。小姐就這樣乾乾淨淨的，比那些花枝招展得好看多了，什麼也不用。」